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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百慧懷修

其實神界中前額有印記的也有,只是他們都是位高權重的神。

神與仙一直被同時提及,可因血脈力量的緣故,其實天差地別。

神為天地間法則產物,仙為神創造的不完美產物,後來飛昇的人類也能位列仙班,卻不能成神。

神族大多數在萬年前的神魔大戰中隕落,剩下的都各司其職,隱居一方。

如今神界常露面的神族只有四位,其中三位正是:神王、神後,還有他們的親生女兒——百慧神君月舒,她也是如今神界誕生的最後一位神。

第四位則是萬照神君,可他的兒子是一位仙。

神的孕育方式很特別,先要孕育神胎,其次要自行創育神魂,兩個條件都能達成,即為新神誕生。

可神孕育神魂的能力漸漸消退,慢慢地就有舊魂投胎成仙,他們與神的不同之處在於,神魂上少了法則之力。

而只有神才會在誕生之初前額有神印,而且神印與其神魂本體相關。

如百慧神君,本體是天地之間誕生的第一隻靈凰,她的神印中間為火焰,兩側為羽翼。

容梵的這個圓環印記,明顯不是神印,因為他本體和圓環的圖案半點關係都沒有。

但他卻因為這印記吃了不少苦。那些仙家都說他東施效顰,一個資質平凡的小仙還異想天開,妄想成神。

可誰想得到,就最近這一百年,風向突變,額間印記開始流行。

那些仙家無論男女,幾乎都開始在前額畫印,而且隔段時間就換個流行式樣。

容梵本來也可以不再遮掩,可他已經怕了,他的印記終歸和別人不同,乾脆擋住。

“總有一天,一定要把這個印記消除掉。”

他不想看到這個印記,一臉煩悶地將頭埋到水中,不一會水面就開始咕嚕咕嚕地冒泡泡。

泡完澡後,容梵回到自己的小屋,身上破損的傷口泡過水,有些泛白。

他從藥盒中挖出一些靈膏抹在傷口上,再用乾淨的白布將其包紮好。

接著從抽屜中拿出一條嶄新的抹額,擋好印記,又從櫃中重新拿出一套衣服換上,在銅鏡前調整了一下。

這塊銅鏡不是他自己的,是月舒姐姐送來的,說是讓他每天多照照鏡子,欣賞欣賞美景。

他發現自己臉色有些蒼白,又轉身去櫃中拿出一瓶丹藥,一次性倒出三顆服下,調息緩了一會,臉色終於好轉許多。

接著他將桌上的須彌袋拿起來,系在腰側,仔細檢查一番,嗯,這次系得十分牢固。

準備好一切,終於可以出發。

他到獸欄拉出一隻小仙獸,湊到它耳邊說道:“小波,今天辛苦一下,帶我去踏虛宮。”

小波“昂、昂”地叫了兩聲,能一起出門它顯得有些興奮。

容梵見狀,靠在它頸側絨毛上蹭了蹭,笑道:“我們走吧。”

仙獸原在神界的邊緣,靈霄則為神界中心。

若是靠容梵自己飛去踏虛宮,得花上半日,但若是讓小波載著去,一個時辰就夠,當然要是有飛行法器的話能更快。

————

一個時辰後,靈霄的宮殿群展現在眼前:懸石浮宮,玉牆金瓦,杳靄流光,飛瀑流雲。

這一場景容梵無論看上多少次,都為之震撼,他喜歡這種繁榮昌盛,和平安寧的感覺。

踏虛宮正是百慧神君——月舒的神殿,位於靈霄最上層。

容梵駕馭著小波停到殿前,落地後把韁繩綁在欄杆上,在它脖子上摸了兩把,然後來到踏虛宮門前。

他對著守門的神衛拱手說道:“仙獸原容梵前來拜訪百慧神君,勞煩您通報一聲。”

神衛看著他,上下打量幾眼,點頭說道:“好,你在這兒等著。”

容梵在門口等了許久,神衛才返回,身後還跟著一名仙子。

容梵上前行禮,恭敬道:“長婷仙子。”

長婷仙子走到他身前,笑道:“原來是你,今日怎麼來了?”

容梵微微一笑,解釋道:“昨日是月舒姐姐壽辰,我備了些薄禮,想要親手交與她。”

在回來路上他聽到有仙家在討論神君壽辰之事,他知道已經錯過了日子,那就不能再往後拖延。

可又不能以那副狼狽不堪的模樣過來,所以他快速清理好傷口,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問道:“是不是今日不太方便?月舒姐姐沒有生氣吧?”

長婷仙子看見他的笑容,臉色竟有些微微發紅,笑道:“神君沒有生氣,昨天宴會結束後,還念著你呢。今日懷修仙君來了,他們正在對酌飲酒。”

“那,那要不我改日再來吧。”容梵正要轉身。

長婷仙子忙伸手拉住他,說道:“他們應該快聊完了,你過來一趟也不容易,先去偏廳候著就是。”

“有勞仙子。”

長婷秀眉一彎,笑道:“你自己知道地方,先過去吧。”

容梵聞言一愣,點點頭,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不是她帶著自己,但還是獨自去了。

等到他走遠後,長婷仙子收起笑容,一臉嚴肅地看向一旁的神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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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這位小仙再來,直接讓他進去找我,莫要讓他在外面乾等著,知道了嗎?”

“要是怠慢了神君的貴客,你擔待得起嗎?”

這神衛是新上來的,並不認識容梵,覺得他一介小散仙,也就沒當回事。

可聽完長婷仙子的話,他才知道自己好像怠慢了大人物,瞬間滿額冷汗,連忙低頭應是。

————

容梵孤身前往偏廳,發現宮內多了許多生面孔的仙子。

可她們還未靠近他,就連忙躲開,他一開始還不明白原因,放慢腳步,正納悶著,身後傳來低聲私語。

“這小仙是誰啊?身上怎麼一股怪味啊。”

容梵臉上一紅,心裡不由得開始慌張,忙低頭仔細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並沒有她們所說的怪味。

難不成是因為他和仙獸們待在一起待習慣了,聞不到嗎?

有了這種想法後,容梵再看到那些仙子,也不敢走近,倒不是她們躲著他,是他自己主動避開她們。

————

正殿中,一襲紅衫的月舒和身著月白仙衣的懷修仙君——桐泰正在閒聊對飲,兩人對飲許久,談天論地,眼下已是微醺的狀態。

“你什麼時候去邊境?”

“就這幾天,所以你得珍惜這與我飲酒的日子。”

“你又不是去一年,最多一兩個月就回來了。”

這時,長婷從外面走了進來。

月舒正斜靠在引枕上,見她進來,問道:“怎麼了?”

長婷屈膝一拜,說道:“稟神君,容梵來了。”

月舒目露驚喜之色,說道:“快叫他過來。”

長婷緩緩看向一旁的懷修仙君。

月舒笑道:“這踏虛宮主人到底是誰啊?我都發話了,你看著桐泰做什麼?快去。”

長婷低頭答道:“是。”

————

偏廳的容梵還在糾結自己身上的味道,長婷突然推門進來,把他嚇了一跳。

長婷見他一副不自在的樣子,忍不住捂嘴輕笑,“神君叫你過去,跟我來吧。”

容梵點頭道:“好。”起身跟了上去。

路上,長婷會時不時地回頭跟他聊上一兩句。

“昨日宴會結束了,神君還唸叨著,說你怎麼沒過來。”

想到這幾日的遭遇,容梵乾笑幾聲,說道:“昨天...有事情耽擱了。”

“沒什麼大問題吧?”

“事情已經解決了,多謝長婷仙子關心。”

說著兩人已經走到正殿門口,長婷停步回身,笑道:“你進去吧。”

“多謝長婷仙子。”容梵放輕腳步,走了進去。

月舒的宮殿佈置風格就同她的名字一樣,傢俱擺設都是淺色調,講究清雅舒適,與她的性格卻是天差地別。

容梵進去後,剛走幾步,就聽到了月舒和懷修仙君的談笑聲。

他以為懷修仙君已經離開,長婷仙子才帶他過來,可沒想到他還在,當下就有些猶豫要不要過去。

月舒早已感知到他的靠近,在他準備回頭的時候,喊道:“容梵,讓你過來,你出去做什麼?”

“額,可還有其他客人在。”

“你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趕緊過來,不然,我可生氣了。”語氣越變越嚴肅。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靠近,容梵來到他們面前,低頭彎腰,拱手行禮,“見過神君,懷修仙君。”

月舒爽朗大笑幾聲,說道:“桐泰,你可把他嚇壞了。”

桐泰酒意上臉,雙頰微紅,攤手無辜道:“我明明什麼都沒做。”

容梵急忙抬頭,說道:“不是,不是,是小仙自己。”他滿懷歉意地望向懷修仙君。

懷修仙君為寬慰他,微微一笑,“月舒就喜歡開玩笑,可別聽她胡說。”

他被稱作仙君,自然不是神,而且他的額頭上也並無神印。

月舒來到容梵身後,推著他來到桌邊,說道:“知道,你先坐下,別什麼‘小仙、小仙’的這麼叫,在我們面前大可自在點。”

她雙手微微用力,按著他坐下,眼神往他衣襟內一瞟,看到包紮傷口的白布,眉頭輕輕皺起。

她抬頭見桐泰一直盯著容梵看,笑道:“這是桐泰第一次見到容梵吧,容梵你見過他嗎?”

容梵突然被點到名字,瞬間挺直身體,說道:“我見到過懷修仙君,只是距離很遠,所以仙君沒注意到我。”

那時候他就覺得懷修仙君,風姿俊朗,儒雅隨和,一定是個好相處的神仙,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桐泰坦言道:“雖然沒有見過,可聽說過,都和月舒你脫不開干係。”

容梵一愣,心想:一定不是什麼好話。

月舒見容梵情緒瞬間變得低落,冷哼一聲,說道:“他們那些仙家妄口巴舌,說三道四,肯定沒說什麼好話。容梵,你不要理會,知道嗎?”

容梵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桐泰,你也是,這些話少聽。”

“我可沒說被提到的只有你們。”

月舒反應過來,笑道:“不會還有你吧?”

桐泰微微挑眉,嘴角一撇,露出不可置否的表情,“不然呢?討厭我的人可多了去了,誰讓我是神界第一位仙呢。”

容梵心中明瞭,那些仙家肯定是覺得他是一切不完美的開端。

“那些仙家也閒的,無事可做,就愛瞎說八道,責怪你開了個不好的頭,有沒有想過也許是我這個最後的神斷絕了一切呢?這命理二字,誰能說得清?”

“你們就應該硬氣些,神也不比仙高貴。”

容梵不知道這些八卦,聽了他們的話,也只是微微一笑。

“你今天來,是向我賠罪?”月舒看著容梵問道,可她高傲的語氣和她期待的表情完全不一致。

“我準備了一點小禮物。”容梵將須彌袋解下腰側,遞了過去。

其實他原本有其它準備,但時間被耽誤,還沒有完成。

“要知道重禮也難買我喜歡,但是你送的我肯定喜歡。”月舒笑吟吟地接過須彌袋,坐在他身邊。

桐泰聽到她的話,挑了挑眉,看向容梵的眼神中帶了幾分探究。

容梵聞言,微微一笑,默默地拉開和她之間的距離。

月舒開啟須彌袋後,神識一探,臉上笑意卻突然消失,她看向容梵。

容梵不知她怎麼了,不安地問道:“月舒姐姐,怎麼了?是,是有什麼問題嗎?”

難不成那“魔”動了手腳?可自己檢查過,沒有異常。

月舒探頭湊到他身前嗅了嗅。

容梵臉上漲紅,急忙往後退,不想讓她聞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月舒蹙緊眉頭,有些不解,伸手想把他拉回身邊,“你躲什麼?你全身上下,還有幾條尾巴我都摸過不知道多少次,現在就聞一聞味道都不肯?”

見容梵吃痛的模樣,桐泰趕緊上前,擋到容梵身前,攔住月舒,“怎麼喝醉了,還發酒瘋呢?”

月舒伸手把桐泰往旁邊一撥,怒道:“你讓開。”

她的手臂正好抵在桐泰喉結的地方,他被迫仰著頭,啞聲道:“你這手上力氣怎麼這麼大?可別把我喉嚨壓碎了。”

容梵急忙解釋道:“不是不讓,是我身上有味道。”

正默默較勁的桐泰和月舒同時一愣。

月舒手上力氣一鬆,問道:“啊?什麼味道?”

容梵覺得有些尷尬,不想再多解釋,也不想再待在這裡,低頭說道:“我先回去了。”說完,快速起身,離開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