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別打趣我了。”雪梅苦笑一聲,將銀子遞給她:“今日我去蹲守顧郎中,碰是碰上幾個前頭要賣號的,只是那價錢炒上四百兩了,我原是要回來跟你們商量,後頭被縣令家的小姐攔著買了號,不賣便抓著我去大獄走了一圈。”
“還有這種事!”莫大花一拍桌子,惡狠狠的拿上那銀子:“走,咱們去找她評理!”
楚綿綿連忙攔住她:“算了娘,民不與官鬥,更何況這銀子是咱們賺了。”
現在不是出風頭的時候,他們一家除了賣香胰子,其他事情儘量低調一點比較好。
她摸了摸精緻的下巴:“下午我和謝遠歸去一趟,我和那顧郎中有一點點交情,起碼能從他那要一個方子過來。”
“哦~交情~”
她話音剛落,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便傳來。
循著聲音看去,謝遠歸正往荷包裡裝銀子,見她看來,朝另一邊哼了一聲,一臉傲嬌樣。
楚綿綿咳嗽一聲:“……那還是去打聽打聽他住哪,咱們晚上去把他綁了來。”
雪梅得了令,揣了個餅子又出門了。
楚雲東今早去打聽幽州的豬肉鋪子,買了四十斤豬板油回來,他們準備用一下午處理完這些豬板油,一家人吃完飯便開始緊趕慢趕的做。
守門房的啞奴過來了幾趟,好幾次眼珠子都往廚房裡面瞟,被謝遠歸凶神惡煞瞪了幾眼才消停。
“啊啊——”
啞奴要來了,手舞足蹈的比劃著,他這次可不是為了偷瞄香胰子的配方,而是有要事稟告。
“啥意思啊?”楚雲東正在切豬皮,見他努力的比劃,比劃到恨不得將手戳他眼珠子了,忍不住將求救的目光看向莫大花。
莫大花沉思片刻,剛好那啞奴比劃了一個偷偷摸摸的動作:“他說他想偷咱們家的香胰子。”
啞奴:“!”
最後還是三全去了門房那裡一趟,才知道外邊有客人上門了,還不止一家呢,在門口堵著吵了起來,有幾個還偷偷爬牆想進來,被另一個啞奴一棍子敲回去了。
他們這香胰子在幽州賣了一天,名氣就打出去了,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楚綿綿對於有人上門這件事早有準備,戴好帷幕,跟著謝遠歸去前廳見客。
雖然她有準備,但是準備明顯少了。
看見太傅夫人和趙雲兒灰頭土臉的坐在下面時,她還有些不可置信。
幽州離京城可是千里之遠,這倆二貨是怎麼找過來的?
她仔細想了想,想到了昨晚來買配方的柯珠珠,這才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覺。
太傅府的空缺恐怕已經窮的連兒媳的嫁妝都填補不了了,不然這兩一向自詡矜貴的人不會巴巴的跑過來買方子,等會肯定還會用自已的身份壓他們……
仔細思索片刻,她拉了拉謝遠歸的袖子,示意他看向正齜牙咧嘴捂頭的太傅夫人和趙雲兒。
剛剛這兩人見大門外這麼多人圍著,生怕搶不到香胰子,便想翻牆進來,結果被那眼瞎耳盲的啞奴一棍子敲了下來。
謝遠歸順著她指引的方向看去,神色凜了凜,面色不善。
在京城那段日子,謝遠歸和楚雲東他們一直被禁錮在偏院,謝遠歸偶爾翻牆出去買點菜和糕點回偏院改善伙食,見過一次太傅夫人和趙雲兒。
當時他初到京城,心中滿是尋回嬌嬌的喜悅,又聽聞京城中的珠玉閣很有名,買了裡面的珠寶送給心愛之人,便能和她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他聽完心裡一熱,便帶上全部銀錢,想買根銀簪子送給嬌嬌,誰知進了珠玉閣被跑堂告知珠玉閣只賣珠寶玉飾。
當時趙雲兒剛好在場,拉著他不肯讓他走,對著他好一通羞辱,害得他錯過買銀簪子的時機。
想到這件事,他心裡不悅,端坐在上首,面無表情,五官分明的臉上冷意滿滿,讓下首來買香胰子配方的幾個掌櫃有些惴惴不安。
他悠然開口,一隻手還安撫的牽著楚綿綿:“各位想必都是衝著香胰子的配方來的,想讓謝某心動,恐怕不容易。”
城北雜貨居的掌櫃率先站了出來,畢竟香胰子配方這種東西,如若能一家獨大,再好不過了。
“小兄弟,我是來福雜貨居的馮某,明人不說暗話,馮某此番前來是想跟小兄弟做一樁生意。”胖乎乎的掌櫃笑眯眯道,眼底精光流轉:“小兄弟,我願意出300兩銀子買下你的香胰子配方,你意下如何?”
“誒!”
城南雜貨居的掌櫃出聲打斷他:“馮掌櫃,生意不是你這樣做的。”
他起身作揖,目光慈祥的看向謝遠歸:“小兄弟,我願意出五百兩銀子,你意下如何?”
“等等。”城西雜貨居的掌櫃跟著起身,他明顯聰明多了,道:“小兄弟,我願意原價買你的香胰子,但你只能供貨給我一家,如何?”
“!!!”
“!!!”
城南雜貨居和城北雜貨居的掌櫃的目瞪口呆,狗日養的,居然在這等著他們呢!!
剛剛三人在門口爭奪要用多少兩銀子來買香胰子的配方,城西雜貨居的掌櫃可是摳門的很,堅持只用一百兩銀子來買。
等他們放鬆警惕了,又說出最令人心動的法子!
不愧是商人。
兩個雜貨居的掌櫃又氣又恨。
可得又不得不欣賞他這種做法,皆是垂頭喪氣,等著謝遠歸開口答應城西雜貨居的條件。
謝遠歸淡定的抿了口茶,正要開口。
“等等!”一道莊嚴端莊的女聲響起。
太傅夫人理了理袖口,收拾好自已,慢慢起身,一臉嚴肅的打斷謝遠歸。
眾人這才想起這還有一個競爭對手呢。
謝遠歸嘴角銜著笑:“這位夫人想以什麼樣的條件買下香胰子的配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