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算計她的王二狗和趙培發,她制香的手一頓,又在精油里加了些抵抗媚藥的藥材,長期使用便能對那種媚香產生抗性。
正做完最後一道工序,門被人敲響了。
透著光的門紙上印著一個高大身影。
謝遠歸的身形現在已經印入楚綿綿的腦海裡,只是看一眼便能認出來。
她隔著門:“做甚。”
謝遠歸低沉帶著些急促喘息的聲音傳來:“嬌嬌,開門。”
楚綿綿低頭看腳尖:“我才不是嬌嬌。”
“好,不是嬌嬌,是綿綿。”
謝遠歸低笑,是她愛聽的音色,尾音上揚,融進她的耳膜。
“哼。”楚綿綿扭捏了一會,將他白天在別人面前吃她嘴的事情拋之腦後,還是開了門。
門外的謝遠歸扶著門框,蜜色的臉上有一抹紅,是跑出來的,他手上有個食盒,跑的很急,但食盒被護得很好。
“這是——”
楚綿綿定了定眼,剛要上手去拿,就被他攔腰抱起。
“幹什麼幹什麼幹什麼幹什麼幹什麼——”楚綿綿生怕他又幹渾事,忙捶著他的胳膊,卻好像捶到銅牆鐵壁,手生疼。
謝遠歸用腳勾上門:“把你餵飽。”
“!”
楚綿綿以前是侯府小姐,學的都是琴棋書畫,聽的最多的葷話是從謝遠歸口中,因此印象深刻,這分明是他那日情動時說的。
她臉騰的一紅,扭的更厲害:“你這個登徒子,我討厭你。”
也不知是哪句話惹到了他,他低低笑了一聲,讓人毛毛的:“再扭我就不客氣了。”
楚綿綿天不怕地不怕,竟有些怕他這副樣子,委屈的趴他胸膛上,小屁股還被他胳膊摟著,姿勢有點舒服,她忍不住又往深裡靠。
“嘶。”
謝遠歸強壓下眼底的火,將她放凳子上,將食盒裡的東西一樣一樣擺出來。
“皮晶瘦肉粥,冰糖燉雪梨,梅花豆腐……”楚綿綿一臉驚喜的看著他將吃食拿出來,到最後興奮的小臉又垮了下來:“為何沒有雞鴨魚,是不是銀錢不夠,我這有,你再去買點給爹孃送去。”
“你得病還未痊癒,乾爹乾孃的我已經買好送去了,將這些吃完就給你吃蜜餞。”
謝遠歸放好菜碟,又抱了她哄。
楚綿綿扭著屁股:“我又不是孩童,快放我下來,如此行徑成何體統。”
她活了兩輩子都沒有現在丟臉過,被男人抱在懷裡哄算什麼,算她倒黴?
謝遠歸拍了拍她的屁股,板起臉:“又不聽話了。”
楚綿綿身子一僵:“你總是打我臀,我不要面子的嗎?”
謝遠歸眼裡閃過一抹笑意,沒有理會她這句話,舀了一勺粥到她唇邊。
她推了幾下,還是吃了下去。
她原本就病著,鬧了一通還真累的抬不起手,吃了第一口就放鬆了不少,任由他喂著第二口第三口,最後竟是將一碗皮蛋瘦肉粥都吃完了。
謝遠歸好似發現了什麼新大陸,又給她餵了幾口豆腐和冰糖雪梨,喂到最後她扭著頭拱進他懷裡,悶聲道:“吃不下了,不許餵了。”
他揉了揉她的肚子,果然已經圓滾滾了。
“等會進去帶你消消食,現在先把藥喝了。”他又不知從哪變戲法一樣變出一碗黑乎乎的湯藥,還冒著熱氣。
大夫特意囑咐,他開的藥裡有一味空腹吃藥會引起燒心、胃疼的症狀,所有他才想哄著她吃飯,結果一不小心喂多了。
令他意外的是,嬌氣的楚綿綿只是看了藥一樣,面不改色的一口喝光了。
他連忙拿了蜜餞出來給她含著。
楚綿綿含著蜜餞,突然想起上輩子的事情。
上輩子她被御醫診斷出不易受孕,一碗一碗苦澀的調理藥從宮裡賞賜下來,四皇子的生母溪貴婦還派了嬤嬤監督她喝藥。
當時侯夫人的心已經偏去了曲莫憂身上,永安侯府的丫鬟們也看人下碟,根本不會有人給她準備蜜餞。
後來她被四皇子設計上了太子的床,還被當眾抓姦,皇后當場賞了她一碗墮胎藥。
那藥比調理身體的藥苦多了,又苦又澀,像她那些年的遭遇一般。
彼時的她肯定想不到,重活一世會有個傻子為了讓她吃藥,哄著她吃飯,貼心的給她備著蜜餞。
楚綿綿嘴裡含著蜜餞,眼裡的淚不停的掉,溼了謝遠歸的衣襟。
謝遠歸有些手足無措:“這藥真那麼苦嗎?不哭了,不哭了。”
此時他才有點恨自己沒跟人多學點甜言蜜語。
“謝遠歸,你就是把我當妹妹,誰會抱著未過門的娘子哄她吃飯哄她吃藥。”
反正她在京城就從未聽過這種恩愛的荒唐事。
謝遠歸好笑的親了親她的唇角,微苦,果凍一般的觸感,軟軟的,還有一點甜意:“誰家哥哥會如此輕薄妹妹。”
楚綿綿不折不撓:“那你說,你對我是何種情意,要是與我對你的情意不同,我們馬上恩斷義絕,以後互不相干。”
她話音落下,謝遠歸帶著侵略性的吻落下,重重的碾著她的唇,趁她愣神的間隙,男人還霸道的勾著她的舌一起嬉戲。
她嘴裡的蜜餞還沒有化開,兩人你追我趕的把玩著,分開時帶著一條長長的銀絲。
“現在,情意相同了嗎?”
謝遠歸拉著她的手,虔誠的放在他的胸口上,心跳如雷,預示著主人此時的心動。
楚綿綿臉紅撇過頭,聲音有些沙啞:“謝遠歸,招惹了我,你就不許走了,否則我一藥毒死你。”
“好。”
謝遠歸笑著在她手上落下一吻。
怎麼捨得走,他花了十五年,整整十五年才找到的至寶,如何捨得拱手讓人。
楚綿綿糾結過謝遠歸和莫大花還有楚雲東是如何確認她就是那個楚綿綿,他當時的答案是楚綿綿長得與年輕時的莫大花一模一樣。
其實他沒說的是,在看見楚綿綿的第一眼,他幾乎要失控的心跳就告訴了他答案。
能讓他如此動心的人,至始至終只有一個,十幾年前是那個一眼便發誓要守護一輩子的粉糰子,十幾年後是這個一眼便動心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