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盛的話是誇張了些,但這並不是在嚇唬何少謙,在含雲身邊圍著她轉,向她表愛意的傾慕者不是沒有,是大有人在,周世盛在‘香噴噴湘菜館’就親眼目睹了一個廚師向含雲無事獻殷勤的畫面,後來還是他的頻繁出現,才使那個廚師只能蹲一旁虎視眈眈。
何少謙不善於研究女人,也不喜歡搗鼓男女情感,哪知道人心叵測,社會險惡,早被周世盛那幾句話嚇得驚呆,張著口不知道說話。周世盛見此更是不肯放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句句見血道,“你什麼玩意兒,娶了她卻不珍惜,天天打著忙工作的旗號,心裡想著別的女人,這對她公平嗎?你這叫佔著茅坑不拉屎,很不道德,很不男人的知道嗎?”
不知從什麼時候,錢廣途就站在了辦公室的門邊藏著,聽到何少謙和周世盛聊天把天都聊死了,氣氛瞬間緊張的找不到東南,就忙闖進辦公室解圍,“老闆,你的車好了!”
周世盛見差不多了就收,站起來瞟一眼何少謙,跟隨錢廣途出了辦公室。
錢廣途送走周世盛返回辦公室,見何少謙心事重重,鬱鬱寡歡。他走到茶几邊的沙發上坐下,自顧啜了一口茶說,“你們的說話我無意聽到了,他是誰?”
何少謙在錢廣途面前是透明的,說,“心月的前老公!”
“哦……”錢廣途想了一想才說,“其實他的話有一定的道理,你‘身在曹營心在漢’,是犯了婚姻中的大忌,恐怕再大度的女人都不會容忍自己的男人跟自己同床異夢用情不忠,總會耍些小脾氣把你晾一段日子,讓你好好反省反省,等著你回心轉意知錯而改。然而卻遲遲不見你悔改,不見你著家,讓她怎麼想你,還以為你鐵了心要棄她而去呢,她有想法招來異性的青睞也是正常。”
何少謙神情懊喪說,“我是想等公司忙完了這陣子就回家……”
錢廣途嘆一聲說,“現實告訴我們每一個男人,工作對於一個男人確實重要,老婆孩子對於一個男人就更是重要。如果哪天你失去了老婆孩子,你會覺得工作都沒什麼意義了,甚至都沒有活下去的勇氣。如果哪天你失去了工作,你會為了老婆孩子再去找一份工作,哪怕很辛苦,也會格外珍惜,是不是這麼回事?”
何少謙點點頭說,“很有道理。”
“所以作為朋友,我勸你還是把手頭上的工作先放一放,或者讓陳智兩口子去安排,讓他們去做,你還是處理自家事要緊。一個男人在做任何一件事之前,首先得把自家事安頓好,這才是一個男人該做的第一件事。”
何少謙覺得回家並不難,難的是找不到合適的話去迎合和寬慰含雲,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能求得含雲和孩子們的原諒。
錢廣途似乎看準了他的心思,說,“你呀,一天從早到晚就只知道工作,像個閉關修煉的和尚不理世俗,現在遇到家庭問題就無從下手了吧。我跟你說,不管你老婆原不原諒你,你的孩子認不認你這個爹,首先你得去了解他們,學著融入他們,關心他們,讓他們覺得需要你,也就自然接受了你。”
何少謙點點頭,好似聽明白了。
周世盛從錢廣途店裡出來,往家裡停好車,再步行到夜市等含雲下班。因為含雲說什麼也不願下班後搭他的車,執意要步行回家,周世盛也就沒辦法,只好好脾氣陪著,就當坐診一整天,來個勞逸結合散步了。
“含雲,從明天起,我要到外地學習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就不能下班護送你回家了,你自己回家路上要多留神,當心不法分子劫財劫色。”
深圳治安這麼好,哪來的不法分子劫財劫色?不過含雲知道那是周世盛關心人的話,聽了還挺暖心的,便一笑說,“心月真是好福氣,嫁了你這麼一個細心會關心人的老公,她不復婚真是可惜了。”
周世盛便嬉皮笑臉說,“是嗎?你是不是被我感動了?”
含雲不理他,自顧說自己的,“不過只要你鍥而不捨堅持著,皇天總是不會辜負有心人,心月最終是會想明白答應同你復婚的。”
“何少謙是不是從來沒像我這樣關心體貼過你?”
周世盛嬉笑著一張臉越來越沒正經,含雲心想,她要是不接他的話說點什麼,恐怕他要胡攪蠻纏個沒完沒了,於是便接茬說,“何少謙把心月藏在心裡這麼多年,你見他對心月有過關心體貼的表現嗎?他對我不夠關心不夠體貼那不很正常。一句話,他就那樣一個人。”
在周世盛面前,含雲很少願意談到何少謙,這令周世盛心中一喜,為了使話題還在何少謙身上繼續,他故意盤根問底,“他哪樣一個人?說來聽聽。”
含雲怏怏不樂道,“一個工作狂,眼裡心裡只有工作,不入世俗,生活呆板很無趣這樣一個人。”
周世盛眼睛一亮,不禁問道,“這麼說你是原諒他了?”
無錯書吧含雲想兩口子吵個架,就像牙齒把舌頭含在嘴裡這麼寶貝也有咬傷它的時候,何況兩個大活人,實屬難免,也不礙事。可他何少謙不這麼想,跟他翻臉吵了幾句,就跟結下深仇大恨似的,跑出去大半年了,也不見著急回家求和給她一個說法,整得她沒一點脾氣。
“我能拿他怎樣,他就那樣一個人,什麼事都沒他的工作重要,跟他置氣等於慢性自殺,想想自己也是夠傻。”
周世盛認真點點頭說,“你能這麼說,說明你什麼都想過了,也什麼都想明白了。”
“人活在世上一輩子,總是要學著去領會一些東西的。這麼長一段時間,你下了班就來陪著我,我知道你是在照顧我的情緒,謝謝你。不過我沒事,你去找心月吧,做你該做的事情。不要跟我說心月在安撫何少謙。心月和何少謙不可能在一起,他們要想在一起不會等到現在。”
“你真這麼想?也不怨恨心月了?”
含雲心平氣和說,“何少謙愛心月,這都是最初的事。這麼多年他還忘不了心月,說明我不夠好,走不進他的心裡,替代不了心月。心月是我最要好的姐妹,她是個可憐的女人,今生不能跟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就試著去愛另一個男人,想跟他過一輩子,誰知道這個男人卻沒給她這個機會。我心疼她都來不及,怎麼會怨恨她。”
含雲不計前嫌,周世盛為她感到高興,也為自己曾經犯下的錯懊悔地低下了頭。
兩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含雲家已在眼前,就又到了她該說,“好了,我到家了,你也回吧。”
周世盛呆呆目送她離去的背影,心裡不能自已地想,含雲性情柔和的讓人愛不釋手,心月性情堅韌的讓人心疼不已,這兩個女人都是他心中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