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宇妹子，你快點，電梯很快上來了！”

何敏站在電梯面前，看著上面樓層數字不停歇的變換，揚起聲音衝著還在屋裡的何宇喊。

“來了來了！馬上來了！”

聽得何宇從屋裡衝出來的聲音，何敏摁電梯摁到“滴滴”響，才見他關了家門抱個籃球匆匆跑進電梯。

夜晚時候，只要何宇想到自家樓下球場練球，每次都會邀請姐姐作陪。何敏每次都義不容辭奉陪。為了不浪費時間，何敏就揣部手機，帶上耳機，在球場邊一邊看著弟弟練球，一邊跟著手機讀英語單詞。

“你每次怎麼這麼磨嘰，電梯都報警了，下面有人等電梯該投訴我們了。”何敏喋喋不休的埋怨弟弟。

何宇嘻嘻笑反駁，“每次是你摁電梯摁早了好不好，我穿球鞋需要時間的。”

嘿！他還有理了，何敏張嘴又要嘮叨，卻無奈電梯停了下來，進來一對父子，她只好閉嘴。

這對父子是一個年輕的爸爸和一個四五歲的兒子。

兒子問，“爸爸，明天是不是小燁哥哥過生日啊？”

爸爸回答，“對呀。”

兒子說，“那我明天也過生日好不好？”

爸爸說，“今年你生日已經過了呀，就不能再過啦。”

兒子撒嬌說，“不嘛爸爸，我們明天還過生日嘛。”

爸爸就解釋說，“一人一年只過一次生日，每過一次生日對你來說就意味著長大一歲。你這麼急著想長大這是要幹什麼呢？”

兒子想了想說，“想快點長大掙好多好多的錢。”

“掙這麼多錢想幹嘛呢？”

“養爸爸媽媽。”

從電梯裡出來，何敏忍不住笑了，“那個小朋友好可愛呀，過了生日還想過生日。他老爸更可愛，問他兒子這麼急著長大想幹什麼，好搞笑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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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宇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等到了球場，何宇並沒有急著練球，而是在球場邊坐下問姐姐，“何敏哥，你知道學校對跳級有什麼要求嗎？”

何敏帶上耳機正在聽英語，弟弟的問話她聽得不是很清楚，“啊？”了一聲忙扯下耳機問，“你剛才說什麼？什麼什麼跳級？是說你要跳級嗎？”

何宇點點頭，“對，我有跳級的想法。”

中等成績想跳級？這不是紙老虎湖弄人嘛。何敏想笑，但見弟弟沒笑，就強忍住不笑問，“你什麼時候有這想法？”

“就剛剛。”

“剛剛？”何敏表示不明白。

“剛剛在電梯裡，那對父子的談話啟發了我。那麼小一個小朋友尚且知道急著長大掙錢養爸爸媽媽，何況我這麼大一個人更應該快快完成學業，早早出來工作掙錢養媽。我是真不想媽像現在這樣每天辛苦的工作，希望這樣的工作媽能早些結束。”

說到媽媽，何敏相信弟弟是認真的，低頭思考一會說，“想跳級，各科成績得拔尖，要得到老師的認可才行。不過老姐相信你，只要你肯努力，相信一定行。”

何宇雖然很感激姐姐對他的鼓勵，但一剎那又猶豫了，“不過要跳過高二跟你一起讀高三肯定不行，高二的知識我一定要上課，高三沒有新課程，我可以跳過高三直接參加高考沒問題。”

何敏一聽，臉上立馬笑成了一朵花，姐弟倆擊掌高喊一聲“加油！”抱著球就回家搞學習去了。

話說含雲，自從知道了那個十多年沒在她面前公開的秘密，心情是低落了一些，但並不消沉。每天照舊上班下班加班兼職，重複著之前的工作。

周世盛自從在含雲面前洩了密，把幾個人的生活都攪渾了，那個懊悔和自責就一起湧上了心頭。雖然他覺得含雲應該知道那個秘密，但他還是覺得那個秘密從他嘴裡洩露出去就是對不住含雲，心裡有些掛念她現在怎樣了。想想自己捅的一個婁子，總得想辦法去補補吧，於是他來到了含雲工作的地方——香噴噴湘菜館。

晚上的九點鐘，館子裡的客人漸漸少了，有一批工作人員就該下班了。含雲正好下班，一出門遇上正要往裡面鑽的周世盛。

“誒，周醫生，你，你來吃飯？”

“噢，含雲，是，我還沒吃飯呢。”

“那請進吧。”

周世盛找了個位置坐下，含雲拿過選單讓他點了兩個菜，坐等一會兒含雲親自為他端上，然後說，“周醫生你慢慢用，我下班了。”

周世盛這才注意到含雲早換了衣服，“哦，下班了，下九點？”

含雲一口笑說，“對。你慢慢用，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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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轉身，周世盛卻叫住她，“含雲，你看你們這裡都沒幾個客人了，反正你已經下班了，能坐下來陪我說說話嗎？”

含雲一笑，拉張椅子在他對面坐下，說，“你都多大個人了，還需要人陪啊。”

“你不知道啊，我這人怕孤獨，特別是晚上。”

“就半個小時啊，九點半我還要到夜市幹活。”

“成！”周世盛滿口答應，用心一想卻驚訝，“什麼？還要到夜市幹活？”

含雲卻很平靜說，“有什麼奇怪的，夜市上那些端盤子洗碗的大部分都做兼職來的。”

周世盛思想了一會說，“你很需要錢嗎？”

含雲很樂觀的笑笑說，“我們這些人裡看來就我需要錢。我兩個孩子在上高中，而且是私立的，花銷很大，正是需要錢的時候。”

“哦。”周世盛很快又想到什麼，“何少謙廠子不景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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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雲臉色一暗說，“提他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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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世盛就嘆一聲說，“都怪我，我要是不急於求成……唉……”一句不完整的話，聽出了他心裡深深的自責和懊悔。

含雲安慰說，“你不要自責，沒有你說的那件事，我和何少謙的婚姻照樣走不了多遠，能走到今天已經是個奇蹟。”

周世盛一驚，“你要放棄何少謙？”

含雲苦笑嘆一聲，“順其自然吧。”不想再談論何少謙，改說別的，“你呢，周醫生，和心月談得怎樣啦？”

周世盛也是一聲嘆，“她正在為何少謙的事操心呢，這會去找她肯定得碰壁。”

“對不起啊，周醫生，都沒能幫上你的忙。”含雲突然覺得和周世盛談心月有種怪怪的感覺，忙站起來想脫身，“好了，半個小時快到了，我也該走了，你慢慢吃。”

見狀，周世盛也忙站起來，“哎，你等等我，我們一起走，我結賬。”

含雲好生奇怪，見他桌子上的東西都沒怎麼動，“你還沒吃呢，怎麼就走？你不餓嗎？”

“餓不著，等到了夜市再吃。”

等到了夜市，周世盛還真就又吃上了。不過只一盤炒田螺，坐下來一邊用牙籤耐心的一個一個的挑著吃，一邊看著含雲在眼跟前竄來竄去的工作。含雲下班了，他的一盤炒田螺也光碟了，然後就可以理所當然送含雲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