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家成哥不好了，來順被警察帶走了……”

趙家成接到杏花這個慌里慌張的電話，他也不澹定了，處理好手頭上的一張單就急匆匆來到杏花所說的派出所。

“警察同志，你們剛才抓的那個叫來順的，他不是什麼犯罪分子。他幫我們找回了兒子，他是個好人，他真的是好人，求求你們放了他吧。”

警察同志見趙家成著急的直喘粗氣，就招呼他坐下先喘口氣，然後說，“我們也沒有把他當犯罪分子，是因為我們接到有人報桉，說他拐賣兒童，但沒有確鑿的證據，我們只是把他找來了解一下情況。事情瞭解完了他就可以回家。”

趙家成正點著頭聽著，突然眼睛一亮，見來順從不遠處一個屋子裡出來，臉上立刻呈現喜悅，忙對警察說，“警察同志，我見到他了！謝謝你！謝謝你們！”他說罷一熘煙跑去見來順。

警察看他跟個孩子似的跑走，嘴角忍不住扯出一些笑搖了搖頭。

某一飯店。

趙家成為來順點了餐，見他吃得差不多就關心問，“來順，警察沒為難你吧。”

來順吃掉碗裡最後一粒米飯說，“沒有。那些警察只是問了老子是在什麼地方發現孩子的，人販子有幾個人，人販子長什麼樣……”

這也是趙家成所關注的問題，忙問，“那你怎麼回答他們？”

“告訴他們人販子有兩個人，長什麼樣黑燈瞎火沒看清。那些警察還讓我帶他們去看了關強強那個爛工棚。”他說罷對著趙家成不悅，“哎，老子硬是想不明白，你家強強不是好好的沒事回家了嗎？你那婆娘居然懷疑老子是人販子，還告老子告到派出所去。要不是那些警察明事理，估計老子這會進去了就出不來了，那老子還不比竇娥還冤死。”

做了好事還被懷疑是壞人，來順滿臉憋著委屈，趙家成忙賠禮道歉，“對不起啊，來順，我老婆不懂事，你多擔當點。”

“老子要不是看在你表舅哥的面子上，強強老子還就見死不救了。你不知道老子都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了，老子要不機靈差點就被他們追上沒命了。”

趙家成憑著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的直覺告訴他，來順救強強的經歷八成是真的。但是在強強丟失的整件事件中，來順前後說詞漏洞百出，趙家成就把存在心裡最大的一個疑惑趁著來順的話問，“來順，你真沒看清那兩個人的臉？”

來順聽了一愣，頓了頓說，“這事表舅哥就別管了，強強沒事就是萬幸。”

這句話使趙家成隱隱有感到來順是有難言之隱的，也致使趙家成有那麼一些肯定，來順是有看清那兩個人販子的臉，甚至是認識那兩個人販子的。要是真這樣，事情就並不像他和歐陽豔想的那麼簡單。要想來順對他說實話，看目前不行，他和來順之間還沒到那種無話不說的摯友級別。

“好，我不管，聽你的。”趙家成點點頭說到另一個話題，“你現在還住在工地嗎？工作問題有解決嗎？”

“包工頭還是不肯要老子，也沒趕老子走，工棚還讓老子住。”

趙家成想想也是，來順好賭，常常晚上賭到半夜雞叫才回工棚睡覺，嚴重的睡眠不足使白天上工懶洋洋，一副吊兒郎當樣，誰會願意用他？

趙家成從兜裡掏出錢包，從裡面抽出一些錢放在來順面前的桌子上說，“這些錢你先拿著吃飯，工作的事慢慢來。”

完全沒想到，來順把那些錢還回放在趙家成面前的桌子上說，“老子不能再用你的錢。”

趙家成一愣，把錢放回來順面前的桌子上說，“這錢權當我和強強媽媽感謝你救了強強，是應該的，你不要有其他的想法。”

來順又把錢還回趙家成面前的桌子上說，“表舅哥對來順的好，來順記在心裡，這就是來順為什麼要救強強。來順這人特賤，身上一有錢就手癢癢拿去賭，這錢還是表舅哥收著為好。”

趙家成很震驚，以前是來順問他要錢拿去賭，現在是給他錢不要。難得可貴啊，他開始嘗試戒賭，這是質的飛速轉變，趙家成為杏花感到高興，打心底感到欣慰。

“不要錢，也沒有工作，你怎麼生活？”

“老子打臨工撿破爛餓不死。”

“打臨工撿破爛終究不是個長久之計，家中還等著你拿錢回家養兒子養老孃……”

來順皺眉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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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能幫你找到一份工作，你可願意做？”

“老子不想進工廠，沒有自由，一天連根菸都不讓老子抽，老子受不了。”

“除此都可以？”

來順看一眼趙家成勉強點點頭。

來順身上沒錢，沒能上桌賭一把過過手癮，就算在旁邊看也要過足了眼癮，才肯踏著夜色一腳高一腳低的回工棚。

然而就在一處廢棄房子的拐彎處，突然冒出來兩個人。他還沒來得及看清這兩人是誰，就被一頓拳打腳踢在地。聽那兩人嘴裡還憤憤有詞，“叫你多管閒事壞我們的好事，叫你斷我們的財路，叫你多管閒事，叫你斷我們的財路……”

來順忍住疼痛聽出兩人聲音是柱子和鐵錘，心裡也就明白為什麼被打。在一人根本不是兩人對手的情況下，他只得抱緊頭一聲不吭讓他們暴打解氣。直到他們打夠了，解氣了，生怕再打會鬧出人命才住了手。

“你個狗日的夠有能耐夠膽量，居然敢在我們哥倆的手裡把人救走。”鐵錘蹲**去看來順一張臉。

天上有圓月，黑夜很明亮，能看清來順一張臉被打的嘴巴歪鼻子流血。他說，“老子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鐵錘就一聲冷笑說，“開始我也不懂，直到看見工棚外面裝有破爛的蛇皮袋子，我也不敢確定那是你的。但是看見你被警察帶走，去到那個工棚，我就確定了。這下懂了吧。”他說著用手拍拍來順的臉又說，“你壞了我的好事，斷了我的財路，總是要受到懲罰付出代價的。記住，拿一萬元出來這事就扯平，否則這事沒完。你小子要敢跟警察合夥，我會讓你死得難看。”

鐵錘說罷帶上柱子憤憤而去，留下來順艱難起身，艱難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