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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洩露天機

眼下月底,正是慶豐公司貨款回攏的時候。何少謙心裡清楚,匯攏大大小小的客戶貨款,每個月除了一切正常的開銷,公司還是有一定可觀贏利的。兩個孩子繳學費刷的那幾萬塊錢的信用歀,還有弟弟建房子應該拿得出手幫助的錢,他心裡計算著看公司能不能幫他解決一部分的問題。

小莉在辦公室,何少謙正打算過去向她開口說這個事時,卻見三個像一方惡霸的大漢,目空一切大搖大擺地走進了辦公室。他們捷足先登朝著小莉去了。

這樣的三個人,像來鬧事,讓人一見生畏。然而小莉見了並沒有感到害怕,何少謙就更是如此。因為他們知道,這三個人並非土匪強盜來打劫,而是來討賭債的,當然要虛張聲勢。

此時恰巧含雲進來辦公室,當她見了辦公室這三個大漢時,嚇得悄聲問何少謙,“要不要報警啊?”

他說,“不用,他們不是來鬧事的。”

果然,那三個大漢不吵也不鬧,只是靜靜地看著小莉在忙事情。過了沒多久,他們就都走了。何少謙心裡明白,這三個人這麼爽快就走了,想必是收穫不少。他想好了要對小莉說的話,就因為這三個人的到來又給咽回了肚子裡。

第二天,含雲正在車間上著班,何少謙進來神情異常的把她叫了出去。

“出什麼事啦?”含雲同樣以異常而緊張的神情問何少謙。

“他們兩個在辦公室吵起來了,你快去勸勸小莉……”

他們兩個指的是陳智和小莉。含雲不敢怠慢,急忙中走進辦公室一看,裡面的一幕令她大驚。見小莉正指著陳智的鼻子在大動肝火破口大罵,“陳智你跟我聽好了,今天你要是不把錢給了我叔叔,我就跟你沒完。你有本事辦工廠就沒本事發工人的工資,這算哪門子狗屁本事……”

在含雲看來,小莉現在的樣子和初見時判若兩人。初見時她是溫柔賢淑的女子,現在像是罵街的潑婦。

“小莉你消消氣,有話坐下來好好說,別生這麼大的氣氣壞了身子……”

小莉見含雲上來說合做和事老,更是粘著她有理聲高地說,“嫂子,你來得正好,你來給我評評這個理。他陳智是什麼東西,拖欠我叔叔三年的工錢沒給,現在我叔叔的兩個孩子要上學,問他湊點學費,他硬是說公司沒錢。嫂子你說他沒錢就一句話,那我叔叔家的兩個兒子還上不上學啦?”

陳智也見機抓住含雲不放,像湊熱鬧似的說,“正好,我也讓嫂子給我評評理。嫂子你說公司正處創業的初級階段,困難肯定是有的,對不對。公司沒錢也是正常的,對不對。你看她那樣,對我的事業不支援,對公司不理解,就公司欠她叔叔那點錢,就在公司不分輕重的鬧騰。再看我大哥,既出錢又出人還出力,公司也拖欠他一年多的工資沒發了,有誰見大哥說什麼了嗎……”

含雲聽了一驚,目光看向何少謙。何少謙也是一怔,跟含雲四目相碰,知道天機已經洩露。

好不容易平息了陳智和小莉的口舌之戰,含雲心裡反而七上八下不安然了。她想陳智和小莉的吵架哪裡哪裡都不對勁,憂心忡忡回到家問何少謙,“今天陳智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你一年多沒拿到工資,是一去上班就一直沒拿到一分錢工資嗎?”

何少謙不得不點點頭。

含雲就不澹定了,眨巴著眼睛不明白地問,“那你每個月拿回家那些錢呢?是從哪裡來的?”

“借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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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借來的,這事擱哪個女人身上都免不了有一場惡戰。然而含雲不同,張口結舌好一會,本來有好多的話要說,卻被氣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一時間感覺空氣像被凝固,何少謙想兩個人不能就這麼僵持,理了理思路說,“慶豐公司週轉資金嚴重短缺。陳智拖欠好些人的工資,也欠了一些別的債,一到收貨款的時候就個個上門瓜分貨款,週轉資金就成了個一直解決不了的難題。工資也就一直拖著。”

一直?這個一直還要延續多久,他的工資還要拖到什麼時候才有的發,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吧。含雲預感到了問題越來越嚴重,豁然間想到昨天去公司那三個像惡霸的大漢。

“難道昨天去公司那三個人也是去瓜分貨款的?”

何少謙點點頭說,“陳智欠他們的賭債。”

“賭債?”含雲既驚訝又好奇,“陳智還好賭?”

“我是後來才知道的。當年陳智接管公司後,不加強管理不說,還以為老闆很好當,公司的事自己不用操心,只管吩咐手下人去做就可以坐享其成。有了這種思想,公司就成了他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的地方。於是乎他和小莉就喜歡上了打麻將,天天泡在麻將桌上找樂趣打發時光。這樣久而久之就好賭成性,以至改不了,最後欠下了一屁股的賭債。公司這邊也到了快要關門的時候,這才醒悟對當初追悔莫及。”

想不到陳智兩口子還有這麼一段黑歷史,含雲簡直不敢相信,愣了好一會才說,“感情公司掙的錢都還債了,這也是你拿不到一分錢工資的原因吧。”

何少謙點點頭,“我剛去公司的時候,公司資金就已經空了。如果不從家裡拿那些錢去應急,恐怕公司早就不存在。”

他從來沒有跟含雲說這些,含雲也就從來不知道還有這麼糟糕的事情。他少有把工作上的事說給她聽,不管好事還是壞事。今天把這些說出來,想必已經想到,即使他不說,含雲遲早有一天會知道。

這樣的事含雲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自然心裡哭泣,想法也多了,“他們欠的那些債,不管是賭債還是供應商的貨款還是工人的工資,公司掙點錢就這樣一直還啊還,也不知道還到何年何月何日才是個頭。何年何月何日又是哪年哪月哪日呢?要真到了那天,估計我們家也該欠債幾百萬了吧,而陳智兩口子的債倒是還清了,我們也該跳樓了……”

何少謙默默感受著含雲內心深處的極度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