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含雲想起在醫院見到周世盛,也想起上次,她對心月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感到有些兒對不起心月。心想男女感情的事誰說得清誰好誰壞呢,也許周世盛並沒有她想的那樣不知廉恥花心壞,是她思想偏激了呢?含雲這樣想罷,一個電話就打給了心月。
“喂,心月,在幹嘛呢。”
“我還能幹嘛,閒得慌唄。”聽聲音懶洋洋的。心月還真是閒得慌,正在家中看電視呢,“哎,你不是上班嗎,怎麼感覺挺閒的。是有什麼事還是想喝咖啡?”
“喝咖啡?你回深圳啦?”
“早回來啦!”
很快,倆人咖啡廳見了面,心月第一句話就拿含雲逗樂,“你沒事去上什麼班吧,害得多年的老朋友有苦也沒地方說去。”
無錯書吧倆人平常開玩笑慣了,含雲也就懟她,“我不上班你養我呀,現在就付我陪聊費。”
“別裝可憐,十多年沒上班也沒見你過得比誰差。”
含雲嘆一聲說,“今非昔比呀,不是裝可憐,是真的好可憐。在你面前我也不需要顧及面子,就有一句說一句。倆孩子上學要錢,供房要錢,生活開銷要錢,就何少謙拿回家那點工資遠遠不夠。我一弱女子,雖然解決不了這些大問題,可我出去掙錢養活自己總成吧。”說了這麼多,發現說跑偏了題,於是話鋒一轉說到正事,“算了,我家這點破事就不說了,還是說點高興的吧。心月,這次回老家家裡都還好吧。你不是說三五天才過來的嗎,怎麼感覺像打了個轉身就匆匆過來了?”
“世事難料,不得不提早過來。”
“怎麼啦,什麼事不得不?”
心月就自我嘲笑說,“是我家老太太又出么蛾子啦。這麼急著讓我回去你猜怎麼著,我一進家門,一眼見周世盛在我家坐著。他是專程等著我回去的,把我氣得,第二天帶上週傑就回了深圳。”
含雲愣了愣差點要笑噴,“他是衝著復婚去的吧。哎呀這個周世盛真是夠機靈的,知道有勁使到恰巧處。有道是當事者迷,看來你媽這個旁觀者的眼睛是雪亮的。當年逼你結婚,現今又逼你復婚,這就說明周世盛還是有他可圈可點的地方,要不然怎麼會被你媽看上兩次?對不對?你呢也老大不小都快四十了,周杰也馬上就要上高中了,也沒人再拖你後腿,我看你就依了你媽這個老好人復婚吧。”
“感覺世上還就只有媽媽好啦,你說這話也太不懂我了。我好歹是你十多年的好朋友好姐妹好同學呀,我好心向你分享老太太的獨裁行為,你怎麼可以損我這麼厲害,簡直跟老太太站一邊穿一條褲衩。”
“你不依了你媽,就不怕她故伎重演?”
心月一想說,“故伎重演暫時還沒到那程度,老太太只是一時受了周世盛的一點扇動,我看還缺乏自發性,問題不大。”
含雲點點頭又一轉話鋒說,“你猜我今天見到誰啦?”
“見到誰?”
“在醫院見到周世盛啦。”
心月並不驚奇,陰沉了臉說,“我知道,他調回來了。”
“他兜兜轉轉這是又回到了原點,是想讓你們的感情重新開始,你不妨考慮一下。”含雲對周世盛雖然沒什麼好感,但這種事她只能勸合不勸散,這是老輩的話。
心月表現的很冷澹,“沒得考慮。”
這在含雲的意料之中。如果換位思考,她也會是這態度。但作為心月多年的好朋友,含雲還是要好好勸勸她。
“心月,你知道嗎?這些年我看你單身一人帶大周杰心裡怪難受的。早些年周杰還小,操心大,你不願再婚可以理解。現在周杰大了,都要上高中了,操心只有零點零幾了。而我們年紀也不小了,你就踏踏實實找一個再婚吧,這樣我看著你脫單了也為你高興。”
心月聽完笑了,“好啊,讓你高興還不容易,明兒我就徵婚去。”
含云為她這句話也笑了,“我呢話是這麼說,可再找一個談何容易,對不對?與其大動干戈去徵婚,去人海茫茫尋尋覓覓,還不如信手拈來周世盛。再怎麼說他是周杰他爸,你們有過愛,有過感情,有過曾經美好的東西。你們的離婚就當是一次久別吧。久別的重逢往往是令人歡喜到興奮的,這對周杰來說就更是如此。咱得多為孩子想想。”
心月聽罷一聲苦笑就平靜地訴說,“含雲你有所不知,周杰五個月大的時候,因為一件荒唐的事周世盛鬧著要同我離婚。我跟他結婚雖然不是心甘情願,但我跟他說得很清楚,我不是一個無視婚姻而隨便的女人,既然跟他結了婚就會好好跟他過,又何況有了周杰?可他不相信我的話,逼著我向他保證這輩子只屬於他一個人,我答應了。可是不久,他卻背叛我跟那個女人有了私情。最後在周杰三歲的時候丟下我們娘倆去跟那個女人結婚。現在他居然還有臉來找我復婚,真是可笑之極。”
含雲和心月是初中同學,她們的相遇是何少謙帶著含雲去參加心月和周世盛的婚禮,倆人這才勐然認出了對方。也就從那時起,含雲和心月開始了交往。
當年心月和周世盛鬧離婚,正是含雲日子過的最艱難的時候。她一個人帶著兩個相差一歲多一點的孩子,大的鬧小的哭,那日子過的昏天黑地,哪還有精力顧及到心月的離婚。至於荒唐的事,就更是不得而知。但她想,所謂荒唐,無非就是些不可理喻或是誤會之類的事。
“心月,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是個大度女人,周世盛現在想明白了,知道悔改了,是不是該給他個機會。”含雲繼續做復婚開導。
瞬間,心月眼裡有了閃亮淚光,帶點哽咽說,“含雲,他傷我太深了,我不能沒有一點骨氣,好了傷疤忘了疼。”
在含雲眼裡,心月是個堅強女人,即使是在她剛離了婚,既要一邊工作又要一邊拉扯兒子長大,在那樣艱辛的日子裡,含雲也從未見她感情如此的脆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