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的女聲播報著,“新紀元4992年十月十二日,SK實驗,第九十九次進入Q203線。”
“參與名單如下。”
“首次參與人員,襲寞。”
“二次穿梭,智慧體之靈。”
“穿梭倒計時,一分鐘。”
偌大的電子螢幕閃了閃,冷淡的女聲繼續響徹實驗室:“本次穿梭成功率在百分之三十之內,是否確認執行?”
身量高挑穿著白色外衣的女人頓了頓,轉身看向站在穿梭機艙裡的青年,推了推眼鏡,“你決定好了?”
犀利的眉眼盯著青年,“一旦進行SK實驗,想要中斷實驗過程可是中斷不了的。”
“在穿梭過程中要是發生什麼意外,你有可能回不來以及失了性命。”
“我知道。”襲寞看了她一眼,閉上眼睛不欲多說的樣子。
襲毓微眯了眯眼睛,“好。”
她轉回身看向操作檯,“請確定執行,命令X60382。”
“命令正確。確認執行開始。”冷淡的女聲再次響起。
電子螢幕伴隨著女聲,開始了倒計時:“60、59、58、57、56、55...”
“叮!命令執行完畢。”
“已將參與人員送入時空隧道。”
“由於本次實驗能量消耗巨大,即將進入休眠模式,倒計時五秒可在時間內取消,五、四、三、二、一...”
“好。”襲毓垂下眼簾,摘下了眼鏡放在操作檯上,“辛苦了,執語。”
冷淡的女聲沒再響起回應她。
實驗室裡亮白的燈光‘嗒’地一聲瞬間暗淡了下來,幽幽地像是凌晨五點的輝芒。
站在操作檯的襲毓挺直的身板,燈光暗下來的那刻整個人彷彿矮了一頭。
她抬手掩面緩緩地蹲了下來,低喃了一句,“對不起。”
噠噠噠,富有節奏的腳步聲漸漸接近。
躺在床上的人眉宇間皺了皺,一副快要醒來的樣子。
“咔...”
張管家開啟門,正好對上了一雙寒冰似的眼睛,像是草原上的好獵手——獵豹的既視感。
“你醒了。”張管家與之對視,緊繃了半秒瞬息就反應過來揚起笑容說著。
襲寞坐著凝視對方,一眼判斷出了對方的體能條件,在B級。
而且對方具有實戰經驗留下的痕跡,比如對方下意識的反應。
張管家笑眯眯地盯著他額頭上的便利貼,掩飾下笑容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錶。
“差不多五點半了,等我們小小姐回來就可以用餐了。”
“還有時間,你不如先洗漱一下,二十分鐘後我再來帶你過餐廳。”
說完,張管家笑眯眯地退了出去並帶上了門。
襲寞五感並沒有感覺任何不適,也就慢慢放鬆下來了,忽而他察覺額頭上有著什麼東西。
他一把撕下,眉頭又自然地皺起。
〔你找我?那等著。——徐景熙留。〕
襲寞掀開被子下床,隨手將便利貼貼在桌子上。
環顧房間,看到了一套衣服在敞開的衣櫃掛著。
他洗完澡就換上了。
被領著到餐廳,他看到了容貌出挑的一男一女,並排坐著。
見他過來,那兩人抬眼看向他。
恍然間,一股強烈大風捲入山崗,綠油油繁茂的枝葉被掀起,映入眼簾是一汪清泉。
清澈見底,漆黑的石子光澤柔和宛若寶石。
好美的一雙眼。襲寞視線撞入那女孩的眼睛想著。
塗憶莧揚起微笑,“你找我?那吃完晚飯,我們再說。”
“過來坐吧。”
襲寞移開目光看了一眼三面牆邊一排的保鏢,再次看向年紀看起來十四五歲的女孩。
她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他心下想著。
見襲寞過來在她對面坐下,塗憶莧淺笑。
人齊了,菜一一端上來,擺盤。
飯桌上沉默的氣氛開始縈繞。
徐承昭看了眼淡定開始吃飯的塗憶莧,欲言又止。
注意到右側的視線,塗憶莧看去,“有事要說嗎?”
神態從容,可見她對於方才的事並不放在心上。
徐承昭愣了愣,不敢再去偷瞥對方,垂眸低聲說:“剛才謝謝你。”
要不是她,他也不會輕易從那裡脫身,雖說只是一個小小的幫派戰。
以他的體能,面對那些磚頭和棒球棍免不了吃苦一番。
雖然安排一幫子的反恐精英過來解決,是有點過於誇張了。
但,一想到那些人的懵掉的表情。
徐承昭就覺得事情變得好笑起來了。
他嘴角泛起笑意,又說了一句,“謝謝你。”
塗憶莧瞥了他一眼,他又立馬低下頭開始動筷刨飯吃了。
她嘴角抽了抽,收回視線,“多吃菜啊。”
對方回應她兩個‘嗯嗯’。
塗憶莧抬眼看了一眼站襲寞後方不遠的張管家,又看了一眼圍滿牆邊的一排西裝男。
她視線越過不緊不慢用著餐的襲寞,盯著張管家,扯出一抹笑容。
“張叔,弄這麼多人在這,我怎麼沒接收到通知餐廳改成了徐家的金庫了?”
面對自己小小姐的質疑,張管家面容帶笑,“小小姐,您就是徐家的金庫,這樣說也沒錯。”
“當然,您本身比金庫還要重要的多得多。”
“哈。”塗憶莧被逗笑了一下,垂眼低笑。
她再次抬眸看向張管家,“把這些人撤出去吧,不需要。”
張管家目光投向塗憶莧,微笑,“小小姐,是他們看著礙眼嗎?還是不符合小小姐您的審美?”
“或者您可以告訴我,您喜歡什麼樣的,我給您安排。”
這一番話下來,餐廳的人可見的沉默了。
“噗-”徐承昭差點噴飯。
咳嗽兩聲,他趕緊將頭壓低,幾乎半張臉都要埋進飯碗裡了。
反觀另一位,對座的襲寞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分毫沒有受到那兩位逗趣的主影響。
塗憶莧放下筷子,盯著張管家,一定是張嬸跟他說了什麼。
她一臉認真地盯著張管家那張看不清五官的臉,“張叔,你在讓我犯罪嗎?”
“我可是守法好公民。”
張管家適時沉默,聽著塗憶莧發話。
“再說一遍,撤出去。”
“不是審美問題,你是在質疑我的高尚品格。”塗憶莧可感覺不到襲寞是能威脅到她的人物。
雖說張管家是好心,還跟她打啞謎逗趣,她也不惱就是。
塗憶莧神色正經,雙手置在桌上,盯著張管家。
看似很兇,卻沒有任何令人不適的壓迫感。
張管家靜默了一秒似乎明白了什麼,“我明白了,小小姐。”
他朝保鏢頭子打了手勢。
接著,人都撤了出去。
塗憶莧才安心吃著飯。
掃了眼脖子都紅了的徐承昭,塗憶莧暗自搖了搖頭。
年輕人就是容易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