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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初遇

先生下樓時,所有人都投來了饒有意味的眼神,其中秧子的眼裡,滿是探究和審視。

“她睡下了?”秧子開口歪著頭問。

“嗯,睡下了”

“打擾你們了,我就是來看看小潔。”先生坐在我的位置上,他知道,剛剛的畫面秧子盡收眼底。

“你是她什麼人啊?”秧子的語氣攻略性極強,絲毫不給他任何退路。

“如果她願意,她會是我的妻子”先生沉默良久,大家都在等一個答案。

“大話誰不會說,你憑什麼覺得小潔以後會是你的妻子?”阿文嗤笑,翻了個白眼。

“她爺爺將她託付於我,我自然會好好照顧她。”

“你就是仗著小潔喜歡你,你根本不喜歡她!”阿文聽到這句話,起身拍桌呵斥著那看似溫文儒雅的男人。

“小潔對誰都很好,她只是被你這層皮囊暫時矇蔽了”阿文被秧子的眼神所威脅,拿著煙走出了門。

對於他人的質疑,先生從未正面回應。

“好好的吵什麼,耳朵疼,頭疼”秧子搖了搖頭,手揉著太陽穴,緊鎖眉頭。

長江進來時,段樓月正在敬先生酒。

“你怎麼來了?不好好休息,”秧子挑了挑眉,把手頭的煙滅了。

“我來拿眼罩,昨晚忘在你房間了。”長江溫柔一笑,臉上的肉看起來比以往多了一些。

“這位是梁先生吧?”長江手扶著肚子,禮貌的點了點頭。

“嗯,您是?”

“我也是小潔的朋友,葉長嘉。上次我們見過,梁先生,我還聽我丈夫提起過您,前不久又拿了書法獎,恭喜阿”

段樓月十分疑惑茫然,偏頭看向阿秒,阿秒口型告訴他,待會兒跟你說。

“客氣了,運氣罷了。”先生笑了笑,謙虛的回應。

“這兩位又是?”

“你好葉長嘉,我叫陳秒。”阿秒站起身來,明眸皓齒的笑著。

“哦~你就是小潔的發小啊~你長得好美啊,跟明星一樣。”長江打趣道,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美人,膚白紅唇,明豔的立在那裡就如一道風景線。

黑長直的頭髮,氣質出塵,五官精緻的如同雕刻般,那雙眼睛太吸引人了,非常經典的骨相美人。

“你也是我見過最溫柔的女孩子,很高興認識你!對了,他是我男朋友,段樓月。”

“你好你好,這孩子幾個月啦?”

“不要這麼客氣啊,五個月啦~”長江低著頭慈祥的看著肚子,他的出生,承載了太多人的期待。

“誒,小潔呢?”長江掃視了一圈,並未看到我。

“樓上呢,正好,你上樓看看她怎麼樣了。”秧子指了指頭上,長江瞬間明瞭,點了點頭。

“你們先喝,我懷孕不能陪你們,你們喝開心!”長江簡單寒暄之後便上了樓。

樓下的酒局已經有些渙散,大家都下了酒局,秧子倒了兩杯茶,和先生坐在沙發上。

秧子開門見山,詢問先生各種問題,後來先生的某一句話,讓秧子陷入了沉思。

秧子:“這世態如此繁雜,你就算能替她擋住各種困難,若有一日,她就想要離你而去呢?”

先生:“我只是想讓她輕鬆的活著,並未想過給她縛上任何枷鎖,愛本就是輕盈的,不該賦予重量。”

秧子:“那你想要她離開呢?”

先生:“我想不出來,有什麼理由,可能有一個,我無法讓她輕鬆的活著。”

秧子:“例如呢?”

先生:“例如死亡或殘缺,這樣我很難讓她活的輕鬆。”

秧子:“若她以後變得惡毒呢?若她被世人摒棄呢?”

先生:“我與她初見時,她才幼年,再見時,她已成年,卻還會對著花兒說話,天真爛漫,惡毒這個詞,不該用在她身上。若被世人摒棄,那皆因世人不知她好,那我便獨享,何樂不為。”

秧子:“如果呢?你當如何?”

先生:“我說過,這個詞不適合她,在我這裡,她永遠不會變得惡毒”

秧子沉默了許久許久,才回味出來這句話。

在我這裡,她永遠不會變得惡毒,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就算所有人不信她唾罵她,他依然堅信,她從未惡毒過。

就是說,他會偏執的信任她,只站在自己的立場。

秧子想通後,輕蔑的笑了笑:會說不代表他能做到。

“你小時候就見過她了?”秧子回想起剛剛的話,點燃了一根菸詢問著。

“嗯,那時候她很活潑。”先生端起茶壺,慢條斯理的洗茶潤茶。

“那你多說點,我聽聽看。”

“初遇時在火車上,”

“你們初遇也是在火車上?”秧子腰直了起來,皺著眉問。

“嗯,那時她才六歲。”

秧子有些出神,她初遇我與先生初遇我時,隔了整整十五年。十五年,是一顆幼苗長成參天大樹的時間,是山花一朵到開遍山野的時間,是回頭一望的記憶深處。

“那才六歲,你如何認出?”

先生已然洗好了茶,遞到秧子面前。“起初我並未認出,只覺得親近,多看幾眼也找尋無果。時隔多年,我回家時看到我曾畫過的一張畫,那時她說:真像我爺爺的背影”

“記憶重疊,我再次見她時,她曾親口告訴過我,她與爺爺的往事。便知道,那人就是她。”

“那時,她很活潑,有時候甚至聒噪。常來我斜對面和其他同齡孩子玩撲克,不過她總贏,總是哈哈大笑。哥哥在車上考我功課,我對答如流時,她就一個人站在窗邊看山川秀美。我當時奇怪,一個五六歲的孩子,竟也會有這般片刻安寧。”

“下車前一晚,有個老爺爺說是孫女丟失了,凌晨兩點多,深夜靜謐原本只有火車軌道的聲音,後來多了個聲音,焦急萬分的說:有沒有看到一個小女孩,穿著紅色小皮鞋,那是我孫女

當這爺爺經過我時,嘴裡用方言說著話:潔兒,你在哪裡啊?

那語句微顫著,我睜眼時,只看到疲憊佝僂的年邁背影,就畫了下來。我並不知道老爺爺找的人竟是她,但她看到了那幅畫,說很像她爺爺的背影。”

“所以她現在記得那時的你嗎?”

“不用刻意告訴,也許某一天陽光明媚,她就想起來了。”

“那你喜歡她什麼?”

“也許是她讓我替她下一場桂花雨時;興許是她在月黑風高的夜晚為我種下一罈酒釀時;興許是她說酸石榴很甜時;可能是她醉酒微醺後望向我的眼神,求我別走的瞬刻,都足以心動。可讓我動容的,是她跪拜佛前替至親求平安的那刻;讓我心生憐愛的,是她失去至親的破碎與脆弱;讓我心醉神馳的,是她文中妙筆生花的少年少女;讓我堅定不移的,是她向我走來時的害羞膽怯;

讓我無法抗拒的,是浮華萬千中趁時逢生的情愫…

這如何能抵擋,又何苦違背。

我已過少年,一步當萬步,一言當萬諾。

勿起前日緣,但生今日份,當下的感受,才是感受。”

“我知道她對你的感情,如果她在你我之間做了抉擇,我並不希望你會一直贏。”

“你從一開始就沒想過你會贏。”

秧子挑眉一笑,輕蔑的眼神抬得高高,她當然不在乎輸贏。

“呵呵,這不重要,沒有你,我也會護她安樂一生。”

二二年是狂妄的張歲秧,也是最鮮活的秧子,高傲的揚起下巴,睥睨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