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在自己宮裡也沒什麼事,不如出去走走。說幹就幹,凌渺渺立馬站起來向外走去。
當送完碗回來,雲錦俢看見屋中空無一人無奈一笑。太女殿下經常想到什麼就幹什麼,這下應該是跑別的地方玩去了。
凌渺渺不喜歡宮人跟著自己,因為她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監督一樣。
於是她沒帶一個宮人,獨自出門。
路過的宮人看見她連忙行禮。
凌渺渺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多禮。
宮人看著凌渺渺離去的方向,有些疑惑道:“太女殿下怎麼往國師殿那邊去了,明明陛下有令所有人都禁止去國師殿……”
越往國師殿的方向走,凌渺渺覺得越是陰冷,此時明明豔陽高照,她卻莫名感到一股寒意。
走到門口的時候,凌渺渺打算往裡走去,但是兩個帶刀的宮人突然出現攔下了她。
“太女殿下,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你還是請回吧。”
國師殿建得比較偏,凌渺渺走了好久才走過來,她才不會輕易回去呢。
凌渺渺眼珠一轉,問道:“你們知道我是誰,為何還不讓我進去?”
其中一個宮人說道:“別說是太女殿下,就是女皇陛下過來也要通報之後才能進。何況,今日國師有事出去了,太女殿下還是改日再來吧。”
“本太女管他在不在,本太女就是想進來看看,難道你們還要攔著本太女不成?”
兩個宮人對視一眼,就要拔刀。
“若是太女殿下執意進去的話,那就別怪我們對殿下出手了。這是陛下的命令,所有人不得擅自來國師殿,違者殺。”
他們越是攔著,凌渺渺越是想進去,再說她只是進去看看,又不做什麼。
她語氣軟了些:“你們就放我進去看看吧,再說只要你們不說我不說,母皇她又不知道。”
兩個人依然態度堅決,“太女殿下若是想玩可以去別的地方玩,國師殿不是誰都能進的。”
“行吧。”凌渺渺有些失望,看來她是白跑一趟了。
就在她打算折返回去的時候,裡面傳來一道男聲,“是誰在外面?”
“回國師,是太女殿下。”
凌渺渺聽見他們對那男子的稱呼不滿道:“國師不是在宮裡嗎?你們兩個居然騙本太女說他不在。”
兩個人苦笑一下,本來以為說國師不在,太女殿下就會回去,可誰能想到國師會現在出來。
凌渺渺推開他們擋在門口的手臂,就要往裡去。
“太女殿下留步……”
他們還沒來得及攔下凌渺渺,她就已經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映入眼簾的一片荒蕪,野草雜生有半人那麼高。
“這草怎麼也不除一下。”凌渺渺抱怨道,要是裡面有蟲子或者蛇什麼的,那可真的太嚇人了。
男子輕笑:“萬物生長都有其自然規律,我們又怎能因為一己私慾就破壞萬物的生長。”
說話間,幾隻野兔還有野雞在草叢裡跑來跑去,凌渺渺看了看眼前清冷若仙的男子又看了看堪比荒郊野嶺的院子,實在是不能理解他的話。
“太女殿下,你可知你是第一個如此大膽過來的人。”
凌渺渺隨意揪了一根草,“那又怎麼樣呢?”
白衣男子笑笑,又轉身道:“此處不宜久留,太女殿下玩夠了就回去吧。”
見他要走,凌渺渺連忙叫住他。
“哎,你別走。”
男子停下腳步,燦若繁星的眸子盯著她,他的頭髮用一根木簪挽著,嘴角總是帶著似有似無的笑。
“太女殿下還有事?”
以前凌渺渺只知道皇宮裡有一個不經常露面的國師,她原本以為國師是個頭髮花白,參透天機的老頭子,沒想到居然是個二十出頭的貌美男子。
凌渺渺問他:“你不趕我走嗎?”
男子又笑了,“來者是客,更何況太女殿下身份尊貴,若是趕客人走,恐怕有失禮數。”
他張口自然規律,閉口禮節禮數,凌渺渺撇撇嘴,感覺這個人死板得跟教他們的夫子一模一樣。
“我能去屋裡看看嗎?”凌渺渺不好意思地問道,既然來了,那她可不想在這都是野草的院子裡待著。
男子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他在前面帶路,凌渺渺就在後面跟著他,他步子很大,凌渺渺幾乎小跑才能跟上他。
到了一處閣樓前,男子停下腳步。
凌渺渺抬頭看了看,這是宮中最高的建築,有五六層那麼高。
“太女殿下,這裡就是國師殿的中心了。”他解釋道。
當年陛下斥巨資建了這座閣樓,每到月圓之夜他就會登頂觀天機算命數。
每到有災難發生的時候,他都能提前算出來,好讓女皇做好應對的準備。
這兩百年間,國師換了一任又一任,或是因為參透天機,所以每任國師的壽命都不長。
最多不到三十五,就會逝世。
而在逝世之前,還需要選出下一任國師,國師參透天機,自然也能算出自己會在什麼時候離開。
每任國師都終身未嫁,孤獨至死。
“我想上去看看。”凌渺渺看著高高的閣樓,說道。
“太女殿下,不可。”
凌渺渺疑惑地看向他,“為什麼?”
“太女殿下進來已是犯了大忌,若是再進入閣樓裡,恐怕……”
突然,男子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像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一樣。
凌渺渺著急道:“國師,你怎麼了?”
男子的臉漲得通紅,如同被人死死掐著脖子一樣,如玉的臉上五官扭曲,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凌渺渺嚇壞了。
“你等著,我去給你叫太醫,你一定要堅持住。”
凌渺渺懊悔不已,早知道她就不好奇過來了,要是國師有什麼意外,恐怕母皇第一個懷疑的目標就是她。
國師的命,關乎整個凌淵國的命運,她急得轉頭就跑。
太醫,只要她把太醫請過來說不定國師就沒事了。
突然,男子周身的氣質變得陰沉,原本和煦若春日陽光的他,現在眼睛裡微光流動,死死地盯著凌渺渺的背影。
“回來。”
還沒走到門口的凌渺渺停下腳步,僵硬地回頭,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她卻感覺此時站在那裡的是另一個人。
一個溫暖和煦,一個陰冷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