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了快二十天後,我再次看到了女鬼的身形。
然而,與我上次見到她的時候相比,她現在的樣子完全不同。
原本打扮的淡然得體的她,如今衣衫襤褸,披頭散髮。
那曾經烏黑亮麗的秀髮,如今竟然染上了淡淡的斑白之色。
她的雙眼充滿了血色,面容比以前更加蒼白。仔細觀察,可以發現她的右肩上有一處焦黑的傷痕。正是上次戰鬥時胡鴻磊打傷的。
整個人,啊不,整個鬼彷彿受驚的猛獸一般。一邊以驚人的速度抓向小鬼,一邊警覺地環顧四周。
小鬼這時也反應過來,立馬將身子一扭,便躲開了女鬼的手掌。
女鬼一擊不中,立馬變招,左手翻出一隻髮簪,連續刺向小鬼。
小鬼勉強避開了這些攻擊,從它的表情來看,自已也是支撐十分艱難。
女鬼連續幾招都未能擊中小鬼,心中的怒火愈發旺盛。
突然身形散開,化成無邊無盡的黑氣,試圖將小鬼籠罩其中。
小鬼見狀,連忙將手中的一小塊白菜葉丟到一旁,身形直直奔著我和胡鴻磊而來。
黑氣見狀正要追趕,但突然一滯。女鬼身形從半空浮現,將目光緊緊鎖定在了小鬼剛才丟下的白菜葉。
只見那白菜葉溫潤如玉,隱約間還有幾絲黑氣散出。
女鬼突然彷彿靈魂深處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大喊,快去撿起來!
身形急忙又奔著白菜葉而去,將白菜葉捧在手心,一絲絲涼意從白菜葉上傳來,彷彿正在緩慢修補她身上的傷勢。
女鬼見狀大喜,小聲道:“那小鬼不知從哪兒得了這寶貝。今天算是便宜我了。”
女鬼轉身,正要尋一僻靜之所,消化這白菜時。突然一張三角形的符咒直奔她身形而去。
緊接著,胡鴻磊一聲怒喝:“定!”
霎那間,符咒凌空展開,化成一口金黃大鐘向那女鬼扣去。
女鬼連忙躲閃,但那大鐘彷彿有了靈性一般,追逐而上。
此時,我心念一動,剛才還躲在我背後瑟瑟發抖的小鬼,身形迅速的衝了出去。
在躲避大鐘的同時,猛地拉了女鬼衣服一把。
女鬼被突如其來的一拉嚇了一跳,她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那口逐漸逼近的金黃大鐘,已是來不及躲閃。
胡鴻磊站在遠處,雙手結印,口中唸唸有詞。他的眼神堅定,大鐘重重落下,整將女鬼倒扣其中。
我驚訝的望了胡鴻磊一眼,這大鐘照他上次使用,感覺光芒愈發耀眼,鎮壓之力也越來越強。
女鬼大驚,終於發現了我們藏身的樹叢。她滿臉不可思議的說道:“是你們?不可能,我沒聞到...”
“哼,認得這是什麼嘛?”胡鴻磊抖了抖肩,一些之前灑在身上粉末落在了地上。
“障目粉,難怪。”女鬼喃喃道。
她在沒說話,而是將頭髮重新挽了個簡單的髮髻,將手中髮簪重新插回頭上。
胡鴻磊見狀,十分緊張的一揮手。一道鐘聲震耳欲聾,響徹整個空間。
女鬼和小鬼瞬間身形變得模糊,同時用雙手緊緊捂住耳朵蹲在地上。
“上次我狀態不好,今日我閉關半月。特意前來....欸?你怎麼也蹲地上了?”胡鴻磊正意氣風發的裝X,想要把之前丟的面子找回來。
眼角突然掃到了蹲在地上,雙眼渙散的我。
我甩了甩頭,身形晃悠的站了起來,怒吼道:“你下次能不能別突然整這麼一下AOE攻擊!”
胡鴻磊一臉納悶問道:“為什麼?”
我指著還沒緩過來的小鬼道:“你特麼不知道役鬼令抓的鬼。跟主人是有一定聯絡的啊!你這一敲,給它傷夠嗆不說,連我都跟著差點沒吐了血!”
胡鴻磊平淡說道:“我還真不知道。”
我尷尬問道:“我沒告訴你嗎?”
胡鴻磊搖頭,感覺臉上已經有些紅的我尷尬說道:“喏,下次你就知道了。”
不一會兒,女鬼站了起來。她的臉色變得蒼白更甚,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鬼影縹緲,彷彿一陣風來都能將她吹散一般。
她苦笑道:“真沒想到,我竟然落在這番田地。”
隨即彷彿喪失了抵抗的慾望一般,翩翩跪倒在地。無視我們二人,雙手捂臉,小聲啼哭起來:“妾身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我和胡鴻磊對視一眼,皆是在對方眼裡看到了不解和迷茫。
胡鴻磊怕是有詐,高聲喝道:“你這邪祟,休要耍什麼手段騙我們。我們不會再上當了。”
她不理我們,只是一個勁的抽泣。
我突然想起什麼,大喝道:“不對,老胡。剛才小鬼扔下的那白菜還在她手裡呢!”
胡鴻磊聽完,也是手上法印變換,整個鍾又小了三分。
女鬼聽到這話,急忙將白菜葉扔出。
我立刻讓小鬼撿了回來,看著它渴望的眼神,我點了點頭。
它興奮的一把將白菜葉塞到口中,身形一散,化成黑氣進入到了役鬼令之中。
突然女鬼望向胡鴻磊,輕聲說道“小磊,當年你爺爺來找我。讓你爹認了我一個乾孃,這算起來,你還要叫我一聲幹奶...”見胡鴻磊的眼神冷淡,女鬼的聲音越來越小。
“呸!有你這麼當人家奶奶的啊?就放跑一個老頭,你就給他下咒要弄死他。”我出言譏諷道。
女鬼沒有反駁,見我說話,瞬間衝我跪著,整個人趴在虛幻的金鐘之上。
楚楚可憐的說道:“這位官爺,您不是有那個什麼令牌嗎!您賞我一塊,我願為官爺獻犬馬之勞。”
我摸出了一塊役鬼令,冷哼一聲:“哼,你以為自已逃得掉嗎。我勸你老老實實的,對咱們都有好處。”
望了一下胡鴻磊,隨口說道:“欸,有這個鐘的情況下,我役鬼令能不能直接收服它啊。”
“我哪知道,你那破玩意我也沒用過。”胡鴻磊翻了個白眼說道。
“要麼你把那個咒解開?”
“不行,好不容易困住她的,解開了她跑了咋辦?你咋不先扔一個試試啊!”胡鴻磊堅定的說道。
“靠,我這玩意都有數的。扔一個少一個啊!”我憤憤道
就在我倆商討辦法的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那女鬼頭髮,正在迅速的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