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夫人嘴唇輕啟,欲言又止,沉默片刻後終於鼓起勇氣開口道:“實不相瞞,家裡確實遇到些麻煩事。”
話正說著,一陣突兀的笑聲驟然響起,明顯是孩童發出的嬉鬧聲。
吳夫人的面色剎那間變得極為凝重,額頭上甚至滲出一層細汗。
一旁的胡洪磊則悄悄扯了一下我的衣袖,並用手指向地面。
吳夫人趕緊壓低嗓音,繼續說道:“近半個月來,家宅不寧。我們時常在家中聽到有小孩子的笑聲,但四處尋找卻不見其蹤影……”說到這裡,吳夫人的聲音略微顫抖起來。
她稍稍停頓,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今天,我家先生也出了嚴重車禍。司機當場去世,他雖沒有受什麼傷,但還是受了些驚嚇。這才...”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輕聲安慰道:“阿姨,您不必如此客氣。我想去看一下叔叔的情況。”
吳夫人優雅地站起身來,微笑著將我們請上樓去。
突然,我和老胡的目光不約而同看向了牆上掛著的一幅畫。
這幅畫中描繪著九條鮮豔奪目的紅鯉魚,它們在盛開的蓮花旁邊歡快地遊動著,身姿矯健、靈動活潑,彷彿要從畫布中躍然而出。
九魚圖象徵著長長久久的吉祥如意,同時也具有招財進寶的美好寓意。這細膩的筆觸,可以看出絕對出自某位藝術大師之手。
我們都注意到其中一條魚兒的眼睛似乎有些不對勁,一雙圓眼此刻正在滴流亂轉。我心中暗自詫異,但並未出聲。
我們走進了一間雅緻的書房。坐在電腦桌前的吳清泉見到有陌生人闖入,不禁微微皺眉,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他抬起頭,看著我們,開口問道:“這二位是?”
吳夫人快步走到丈夫身邊,俯身在他耳畔低語了幾句。
剛要發作的吳清泉,看了我二人一眼,臉色瞬間恢復平靜。
他用一種既威嚴又客氣的語氣說道:“辛苦兩位特地趕來一趟,我沒什麼大事兒。如果二位沒有其他事情,我可以安排車輛送你們返程。”
吳夫人見丈夫這樣,也是一愣,一拳捶在了他後背之上。夫妻二人在那裡小聲地爭吵起來。
胡洪磊還在有滋有味的看著,我在旁邊尷尬的只得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看到一旁的吳雨萱那快要哭出來的眼神,我清了清嗓子,尷尬道:“叔叔阿姨,我這次來,確實是受了她的託付。夢裡她求我一定要保護你們的周全。”
聽到這裡,對面的夫婦臉上再次浮現出悲傷的神色,眼眶漸漸泛紅。
我繼續說道:“想必叔叔您也早就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了吧。”
吳清泉又欲再反駁,但嘴唇動了動,卻終究沒有發出聲音。他只是咬著牙,倔強地將頭轉向一邊。
沉思片刻後,我提議道:“這樣吧,為了確保大家的安全。您二位還有家裡的所有傭人今晚先出去找個地方暫住一晚。我倆會留在這裡,負責把這間屋子好好檢查清理一下。”
最後,還是吳夫人強打起精神,叫來了所有的傭人,並宣佈給她們放三天假。
臨走時,吳夫人還緊緊握著我的手,再三叮囑我們要小心行事。
而吳清泉則像個鬧彆扭的孩子一樣,低著頭默不作聲地跟在妻子身後。
伴隨著“咔噠”一聲,別墅那扇厚重的大門被緩緩合上。整個空間頓時變得異常安靜,只剩下我們兩人一鬼站在大廳。
就在這時,一道模糊不清的灰影如閃電般從我們身邊疾馳而過,目標直奔別墅大門!
事發突然,我還沒反應過來。只見胡洪磊迅速轉身,
毫不猶豫地揮動起一直揹著的書包,以雷霆萬鈞之勢狠狠地砸向那個不明物體!
隨著一聲悶響,那個神秘物體隨之重重地落在地上。
直到這時,我們驚訝地發現那團模糊的灰色影子竟然呈現出一個四五歲小男孩的模樣。
然而與普通健康孩子不同的是,這個小傢伙面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可言;
全身面板泛著詭異的灰白色調,令人毛骨悚然。尤其是那雙眼睛,幾乎看不到眼白部分,整個瞳孔漆黑深邃得讓人不敢直視。
似乎剛剛受到了重創,小男孩警惕地一躍而起,遁去自已身形。
胡洪磊見狀大吼一聲:\"地下室!\"
話音未落,我和他瞬間躍起,朝著地下室狂奔而去。
來到地下室後,吳雨萱指著一扇門,大聲喊道:“就是這裡!”
我還未靠近,就能聞到一股濃烈的腐臭味從中傳來。
胡洪磊見狀,掏出幾枚符咒就丟到門上,但還是不起作用。
他思考片刻,毫不猶豫地飛起一腳踹向大門。然而,緊接著傳來的卻是他痛苦的呼喊:\"哎呀我 X!\"只見他雙手緊捂著膝蓋,倒在地上不停翻滾。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氣道:“你踏馬真是個人才,我真是嗶----”(消聲詞共持續半分鐘)
於是,我伸手握住門把手,可任憑我如何用力,那扇門依舊紋絲不動。
五分鐘後,我又抄起拖鞋,狠狠地拍打了兩下門板。
除了發出兩聲沉悶的聲響外,這扇木門並沒有任何變化。
我伸出腳踢了踢躺在地下的胡洪磊,惱羞成怒道:“你丫沒死吧,沒死起來跟我把門鎖給他這破門拆了!”
胡洪磊滿臉痛苦的從自已包裡翻出一把螺絲刀,就跟著我拆起門來。
“咔噠”一聲,門鎖掉落。我拽了拽,還是拽不開。
“拆門!”憤怒的火焰瞬間湧上心頭,我再次下達命令。
我和胡洪磊彷彿化身拆遷隊,在吳雨萱一片無語的眼神中,門終於是離開了門框的懷抱。
就在我看到門有些鬆動的時候,心中一喜。
突然間,一股巨大無比的力量從門上傳遞而來。直接將我們兩個人和門一起拍飛在地。
一個灰色的身影迅速從門後竄出,此刻他原本漆黑的瞳孔已然變成了血紅色。
躲在樓梯處,臉上掛著陰森恐怖的笑容,直直地盯著我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