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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餞別

“老王,你明天就要走了,這碗酒,我敬你!”

丁青舉起一碗酒,一飲而盡。

王富貴也把酒喝了,“謝謝你了,丁青,今天要不是你替我向皇上求情,我恐怕——”

“不說那些了,來咱們喝酒!”

“不說了,喝酒!”

丁青端起酒,發現秦小龍愣愣地坐著,盯著桌上的酒發呆。

“小龍,你愣著幹什麼,快跟老王喝一個。”

秦小龍嘆了一口氣。

王富貴慢慢放下酒,衝丁青使了一個眼色。

丁青就說:“你還在怨我?”

秦小龍冷漠地看了丁青一眼,又繼續盯著面前的酒。

“你看你這人,怎麼這麼小心眼呢!”

“你——”秦小龍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

“誒,這就對了嘛!”

王富貴在邊上勸道:“丁青,我走了以後,你一定要和秦大人好好相處。這農桑園以後就交給你們兩個人打理了,可不敢有半點疏忽啊。”

“放心吧,有我在,保準沒事!只是要看他配不配合了。”

秦小龍說:“反正我是不會下地幹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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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你聽見了吧,你看,他不配合我,我怎麼辦?”

“我來這裡又不是幫你種菜的!”

王富貴搖搖頭。

這兩個年輕人針尖對麥芒,一天到晚鬥嘴,他知道,不管說什麼都沒有用。

丁青語重心長地說:“其實,我請求皇上讓你來農桑園,並不是在報復你,而是在救你。”

“呵!說得倒好聽!”

“真的!”丁青認真地說,“別的先不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求皇上讓老王回鄉嗎?”

秦小龍聽了,看著丁青。

“他老伴病重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我是不想讓他死在這裡!不信你可以問老王!”

秦小龍疑惑地看向王富貴,王富貴心情沉重地嘆了一口氣。

“老王,這是怎麼回事?”

王富貴於是把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總之就是一條,替皇上辦事,生命沒有保障。

丁青說:“你也聽到了吧?老王如果這次不走,那他就永遠沒有機會回去了。”

“既然這是個火坑,所以你就把我拉來代替老王?”

“這對你來說什麼區別嗎?你雖為御林軍,但你乾的是御林軍的活嗎?你每天除了督運蔬菜,還能幹什麼?你覺得你和我有什麼實質性的區別嗎?”

丁青這一連串的問題讓秦小龍陷入了沉默。

是啊,細細想想,他和丁青除了身份上的區別,其他方面又有什麼不同呢?

他告訴家裡人,自己在皇帝身邊當御林軍,家人們都替他感到驕傲。

但他卻隱瞞了一件事:所謂的御林軍,其實是每天幫皇帝督運蔬菜。

很多時候,他總會感到委屈。

皇帝為什麼要讓他來幹這種工作呢?

他實在是想不通。

丁青繼續說:“我讓你來農桑園,其實是欣賞你的一身武藝——”

“誰要你欣賞,滾!”

“好好好!那我這麼說吧,我這麼做其實也是救你。你看啊,每天來回送菜,多無聊?而且,皇上又不重用你,你待在皇城也沒多大意思,倒不如來這裡,多清淨,自由自在。”

秦兄龍覺得丁青的話冠冕堂皇,虛偽至極,就沒搭理。

“其實,我讓你來,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目的。那天晚上,你也看到那隻異獸了對吧?”

“看到了又怎麼樣?”

“難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這世上竟會有如此神奇的事情。”

“是很神奇,你想做什麼?”

“我想,如果我們二人可以聯手,說不定能搞清楚那隻異獸的來頭,或許還會有更大的收穫呢。”

“你為什麼不找其他人,偏偏找我?”

“其他人我信不過,再說了我在這裡就認識你,你的武功又那麼高。”

秦小龍很不屑地嗤笑了一聲。

這時,王富貴突然插了一句:“我原以為這世上沒有神鬼,現在看來,這世上還有很多事情是我們這些普通人無法知曉的。”

秦小龍被王富貴的話點醒了,陷入了沉思。

丁青接著說:“就拿這次雹子毀壞菜園來說吧,要不是那隻異獸,咱們三個今天還能開開心心地坐在這裡喝酒?恐怕早就去見閻王爺了!”

秦小龍白了丁青一眼,“還不是被你騙了?不然這些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這樣做也很無奈啊,不然我就會被殺頭。再說了,現在看來,到也不全是壞事。”

“我懶得跟你說!”

王富貴急忙居中調和,“好了,不說這些了,咱們喝酒吧。”

“來來來,喝酒,我們為老王餞別!”

三個人端起酒碗,碰了一下,正要喝,秦小龍突然察覺到外面有點不對勁,勐地停了下來。

丁青剛問了一句“怎麼了?”,就只見秦小龍抓起一根快子朝旁邊的一扇窗戶一甩,那快子休地一聲朝窗戶飛去,穿透了窗戶上的紙。

外面一個人影閃過。

秦小龍抓起旁邊的刀就衝了出去。

丁青和王富貴也被嚇到了,急忙跟了出去。

秦小龍拔出刀,喝道:“誰!”

這時,黑暗中傳來一個泉水般輕靈的聲音:“哥哥,是我。”

秦小龍大驚,“曉霜?”

丁青聽了,就問王富貴:“曉霜是誰?”

這時,只見前面的黑暗中走出一個人來。

藉助微暗的光線,丁青發現那是一個妙齡少女。

那少女就是秦小龍的妹妹,秦曉霜。

秦小龍驚訝地說:“曉霜,你怎麼來了?!”

秦曉霜走近前來,雙手拿劍,背在身後,彆彆扭扭地說:“我看你神神秘秘地出門,心裡放心不下,就跟過來了。”

“你這丫頭!都跟你說了,好好待在家裡,你偏要出來!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對了,剛才沒傷到你吧?”

秦曉霜笑咧咧地說:“怎麼可能,你也太小瞧我了!”

“那我送你回去!”

“我不!”

“聽話!”

這時,秦曉霜已經看見站在一邊的丁青和王富貴了,就問秦小龍:“哥,他們是?”

秦小龍吞吞吐吐,正要說話,丁青已經笑嘻嘻地走上前來了,“你好,我叫丁青,他是你哥?”

“對呀,我親哥。”

“哦,原來如此,我是你哥的同事,這麼算下來,我也算你的哥了!”

秦小龍一把將丁青推開,“滾一邊去!”

秦曉霜站在了秦小龍那邊,對丁青吐了吐舌頭,“想佔我便宜,沒門!”

丁青聳了聳肩。

秦小龍勸秦曉霜回去,奈何這女孩越勸越犟,偏偏賴著不走,還一直追問秦小龍在這裡幹什麼。

丁青見縫插針,把秦小龍現在的新工作說了出來,秦曉霜聽了以後稍稍有些驚訝,隨即又說:“哥你也真是的,這麼好玩的事情,也不叫上我!”

秦小龍狠狠地白了丁青一眼,很尷尬地對秦曉霜說:“我現在都被貶職了,有什麼好玩的。”

“我覺得很好玩啊!”秦曉霜天真地說,“每天待在皇城,一點意思都沒有!在這裡多好!”

“就是!”丁青趁機走過來,把手搭在秦小龍的肩膀上,秦小龍無情地推開了他的手。

“我和你哥現在的關係可好了!而且在這山上的菜園裡,每天都有新鮮事發生,比皇城裡好玩一萬倍!”

秦曉霜驚喜道:“那我也要留在這裡!剛才我躲在窗外看你們三個喝酒,就覺得很有意思!”

“胡鬧!”秦小龍呵斥道,“這是皇家的菜地,你一個女孩子家,怎能待在這裡,你趕緊回去!”

“喝酒去了!”秦曉霜壓根沒聽,徑直跑進了屋裡。

秦小龍覺得頭大,轉過身,狠狠地看了丁青一眼。

“待會兒再找你算賬!”

丁青笑嘻嘻地看著秦小龍進去,又對王富貴說:“老王啊,以後這農桑園就熱鬧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