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掉清水成政之後,武藤志雄的內心感到了一陣空虛,這種感覺對於他來說十分罕見。
他緩緩地拉開辦公室房間的窗簾,目光空洞地凝視著窗外的天空。
在此之前,他已經全面瞭解過肖途的資料,作為一名老練的政治家和外交家。
肖途雖然是一箇中國人,但他卻擁有一種令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他的思維敏捷,文采出眾,這些特點吸引了武藤志雄注意。
或許正是因為這份與眾不同,才讓武藤志雄對他產生了興趣。
武藤深知征服一個民族,靠的不僅僅是刺刀和武力,而是一份被大家認同的理念,一種受歡迎的統治方式。
所以,櫻花鬼子每佔領一地,馬上著手扶植漢奸及親櫻花分子,建立偽政權。
可惜的是,跟帝國合作的大多是趨炎附勢的利益小人,真正認同大核魂精神,有理想的人卻寥寥無幾。
櫻花鬼子剛開始的意圖是想麻痺國人的意志,要讓所有的人都抽上鴉片。
使中國人的體力慢慢衰退,意志消沉,成為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廢物,真正變成坐以待斃的亡國奴。
武藤志雄認為這並不是什麼好辦法,櫻花鬼子也非常急需佔領區的人力來為帝國服務。
如果能利用佔領區文人創作美化殖民統治的文學作品,縱容低階趣味的垃圾文學氾濫,更容易消磨佔領區民眾的反抗意識。
在武藤志雄看來,肖途這樣的親櫻花分子也許能夠為櫻花帝國做出很多事情。
尤其是考慮到肖途曾在櫻花國留學的經歷,這無疑會對推動大東鴨共融圈帶來極大的幫助。
因此,武藤志雄決定親自見見這位年輕人,並對他好好考察一番。
雙方的見面被安排在了櫻花領事館的會客廳裡。
大廳內燈光亮起,武藤志雄與肖途相對而坐,彼此之間的距離不遠。
大長桌上擺放著一盞西式燭臺,搖曳的燭火照亮了兩人的面龐。
與此同時,留聲機中傳來了一首經典的櫻花歌曲,悠揚的旋律在大廳裡迴盪。
不久,一名侍者走了進來,他手中託著精緻的托盤,上面放置著兩份精美的牛排。
晚宴的氛圍非常不錯,儘管每一道西餐的份量很少,但菜品的口感和風味都堪稱一流。
肖途小心地用叉子固定住食物,再用刀子切割食物,最後用叉子將食物送入口中。
他品嚐著美味的牛排,感受著味蕾的愉悅,同時也沉浸在浪漫的音樂和溫馨的燭光之中。
這種西式的上流社會宴會,用餐可不是為了填飽肚子那麼簡單,而是一種社交和交流的方式。
武藤顯然對這些禮儀非常瞭解,他知道如何在這樣的場合表現得得體大方。
上次他也宴請過胡一彪,談了一些稽查事宜,而這次的宴會則更特別,氣氛也更為曖昧。
櫻花人喜歡在飯桌上談事情,這是他們的傳統之一。他們認為在共進美食的時候,可以放鬆心情,更好地溝通和交流。
武藤志雄從酒櫃裡拿出一瓶法國紅酒,熟練地開啟瓶塞,給肖途和自已各倒了一杯。
然後他舉起酒杯,態度和藹可親地說道:“肖君,來乾一杯。”
肖途連忙端起酒杯,與武藤志雄碰杯後一飲而盡。
這位櫻花國領事此時顯得平易近人,完全沒有櫻花軍官的架子,就像是一個親切的長者。
武藤志雄看著肖途,微笑著說:“肖君,上次你寫的那篇文章我已經看過了,寫得非常好!”
他頓了一下,接著讚歎道:“像你這樣年紀輕輕的中國人,能夠擁有如此深刻的見解,實在是難能可貴啊。”
聽到武藤志雄的誇讚,肖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像一個羞澀的小姑娘。
然而,就在這時,武藤志雄突然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不過,還是有很多民眾受到某些不良報紙的蠱惑,無法理解我們的善意。這些報紙媒體總是帶節奏,故意誤導民眾,真是讓人頭疼啊。”
肖途聽出了武藤志雄話中的意思,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恢復了鎮定。
於是,他故作輕鬆地回應道:“別人的看法,又何必在意呢?”
武藤志雄看了一眼肖途,卻不這樣認為。他對有利用價值的人很好,對於妨礙他的人,同樣也毫不留情。
武藤志雄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肖君,你是報社圈子的人,對於訊息自然是靈通一些,能否請你幫我整理一份名單呢?”
肖途微微一怔,疑惑地問道:“什麼名單?”
武藤志雄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些,語氣平靜地說道:“將所有發表過無良言論的記者和編輯的名字統統記錄下來。”
聽到這話,肖途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眼中閃過一絲驚愕:“難道您是想要......”
武藤志雄輕笑一聲,緩緩舉起手,做出了一個“優雅”的砍頭手勢。
肖途頓時恍然大悟,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寒意,但還是強作鎮定地點點頭:“明白了,領事。”
武藤志雄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問道:“肖君,你覺得如何?”
說著,武藤志雄目光如炬地盯著肖途的雙眼,仔細觀察著他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肖途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恭敬地彎下身子回答道:“沒問題,請領事放心。”
武藤志雄哈哈大笑起來,笑聲迴盪在空氣中:“哈哈哈哈......肖君,在我看來,你必定前途無量啊!”
肖途連忙道謝:“多謝武藤領事。”
武藤志雄笑而不語,見到對方答應得如此爽快,他對肖途的好感再次+1。
肖途心事重重地離開櫻花領事館後,心情變得異常沉重。
他默默地走在街上,心中暗自思忖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武藤公館雖然才剛成立沒多久,但以武藤志雄的能力和手段,想要得到這份名單應該輕而易舉。”
“他之所以讓我去拿,分明就是想逼我做一個選擇——要麼成為他們的走狗,要麼就只有死路一條。這不是明擺著要我納投名狀嗎?”
想到這裡,肖途的臉色愈發陰沉。他深知一旦接受這個任務,就等於徹底走上了漢奸的道路,以後恐怕再也無法回頭。
他彷彿看到一頂黑漆漆的漢奸帽子已經高懸頭頂,隨時都可能落下來將他緊緊扣住,而這頂帽子一旦戴上,這輩子恐怕都摘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