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說一邊給他倒滿酒。兩個姑娘立即圍過來一左一右地摟住錢大山,端著酒放到他嘴邊。
“錢大人,奴來敬您一杯。”黃衣女子媚色迷人,高聳的胸脯大半個白膩膩地露在外頭。
“小美人,唔。”錢大山一口飲下,伸出肥膩的手在她胸口揉了一把。
黃衣女子趁勢附在他胸口。
“要我說,還是你們春風樓的姑娘好,嗝……那些……呸!狗眼看人低,別看我如今被拘了官,可我很快就能東山再起,哈哈哈哈哈哈……”他醉醺醺地狂笑著停不下來。
“大人,您喝了姐姐的酒,不喝奴的,唔,以前您可是很疼奴的。”嬌小的紅衣女子不依地嘟著嘴巴。
錢大山伸手摟過她,在她嘴上狠狠親了一口,“紅葉,我的寶貝,來,爺疼你。”
紅葉故作嬌羞地順勢摟住他的脖子說道:“錢大人,奴家知道您如今可不稀罕咱們了,您喜歡的是南邊那些個嬌滴滴水嫩嫩的小娘子。”
“哪有這事。”錢大山搖晃著腦袋,“南邊的姑娘哪有你們春風樓的有情趣。”
“歐呦,看爺誇的,不過啊,我們春風樓如今的姑娘也不如以前水靈了。爺,您可有路子,如今那個貴人都喜歡一口吳儂軟語嬌弱的南方美人兒。”老鴇使了個眼色,兩位姑娘立即又倒滿了杯中酒。
“大人,再喝一杯。”紅葉喝了一口將酒哺到錢大山口中,他見美人如此主動,喜得立即喝下。
“爺,您有門路可要告訴奴家,奴家掙了錢可不會虧待爺。”老鴇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她挑逗地晃動著自己那豐滿的身子。
看得錢大山一陣躁動。
“還是奴家來服侍您,她們小姑娘家家的不會疼男人,哪像奴家知冷知熱的。”老鴇隨手將身上半披的那件輕紗脫下。
“來……來……”錢大山雖已半醉,可他也知老鴇以前可是花樓頭牌,想要與她一夜春宵的男人如今還是數不勝數,她如今這般討好自己,看來她是相信自己還會東山再起。
老鴇撇了撇嘴,兩位姑娘無聲退下。
“爺,你快和奴家說說。”她纏在錢大山身上一邊動作一邊嬌喘吁吁地說道。
“妖精。”錢大山看著眼前人媚眼如絲,魂已經被勾去了一半。
“要姑娘爺多的是,你要哪樣的。”他喘道。
“爺,我們這裡最缺的是那種嬌憨的美人兒,不瞞爺說,如今上頭的都好這一口,貴人們也爭相效仿。”老鴇壓低聲音說道。
“那可不?”錢大山得意地邊動邊說道,“你不知道,前段時間我給太子送了個瘦馬,不知太子爺有多喜歡呢!”
“咦!太子喜歡啥樣的?”老鴇好奇的問道。
“還不是那種型別的,我偷偷告訴你,你可不能亂說,太子殿下喜歡顧家假千金這一掛的。”錢大山咬耳說道,“那小娘子嘖嘖嘖……”
“有多好看?”老鴇驚道。
“你不懂,爺找來的那位與顧家那個有七分像,噓……”錢大山收住口。
“爺您真是高,您怎知他喜歡這一種的?”老鴇使出渾身的解數纏住他。
“嗯……”錢大山舒爽地呻吟一聲,“媚娘,哦,就這樣……”
“那姑娘怎會與顧家那位像啊?”老鴇放慢動作不緊不慢地說道,“難道是有什麼親緣關係?”
“這你可不知,哪有這麼巧,爺不過是下了好大功夫。”他低頭親了一口懷中的女人說道,“爺手下有能人,小娘子們只要形態差不多,三分容貌七分打扮,再學個舉手投足哪能不像?”
“爺,爺,您真行,若是有機會給奴家見見您那位能人,讓奴家也掙點錢,放心,爺,奴家可知道爺的好處。”
說著,她從荷包裡取出銀票塞在錢大山手中:“爺,這是先給您的定金,若是事成了,奴家再來孝敬爺。”
錢大山美人在懷,又掂量了手中銀票的分量,喜得連連點頭。
一時間,老鴇更賣力起來,又哄著他喝了幾杯酒,到了最後,錢大山像死豬一樣睡了過去。
老鴇嫌棄地將他推開,啐了他一口:“呸!就這身子還貪戀酒色,也不怕得馬上瘋!”
一邊說一邊悻悻穿上輕紗出了門。
黑暗中,一隻信鴿在上空盤旋了一會兒,最後落在郡王府外書房的花格子窗外咕咕叫著。
陸南瀟開啟窗,它熟門熟路地踱步進來,抬頭看了他一眼。
“小東西。”他憐愛地摸了摸小傢伙毛茸茸的腦袋,從它腳踝上取下一個油紙包著的紙條。
小心翼翼地開啟紙條,藉著油燈的火焰,陸南瀟迅速看了看,立即將紙條放在火焰裡,紙條化為黑灰色的一片塵埃漸漸消失了。
陸南瀟的臉色變得沉重起來。
他從案几的抽屜裡取出一個盒子,從裡面拿出一把小米放在桌上的瓷碟裡。鴿子乖巧地走過去啄食,間或用它黑亮的小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陸南瀟,發出“咕咕咕”的叫聲。
陸南瀟摸了摸它,鋪開紙用蠅頭小楷寫了幾個字,仍舊用油紙包好,套在鴿子的腳環上。
鴿子吃飽後,又熟門熟路地在筆洗裡喝了點清水,這才“咕咕”叫了兩聲,像是與他道別。
“路上小心。”陸南瀟摸了摸它的頭,鴿子轉了轉頭,從窗稜的縫隙中鑽出,展開翅膀消失在黑夜盡頭。
陸南瀟關好窗,重又將油燈撥亮。
門外傳來立夏的聲音:“主子,陸嬤嬤來問,您今夜可回去就寢。”
陸南瀟唇角牽起一絲笑意,他知道這是他的婼婼想他了。這幾晚,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想要她,一連幾日宿在外書房。
“這就回。”他一邊應著一邊站起來,開啟書房門,想了想又回去從書架上取了幾本冊子和話本,這才打著哈欠出了房門。
“幾更了?”他從立夏手中接過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