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陽。
K大風雲人物、蘇氏產業的大公子。雖然不愛說話,但是人平易近人、很好說話,以及……非常危險的傢伙。
最後一條,是少有的人才會知道的,蘇慕陽的本性。而且就算知道了,也會避著蘇慕陽。
因為蘇慕陽盯上他們,就是因為自己起了貪念,做了錯事。
而蘇慕陽也並不是什麼正義的人,他只是一個不願失去自己擁有的東西的人,不願到觸碰一點自己的所有物,就會把對方‘撕碎’的人。
……
“蘇慕陽,穩住。”封銘拍拍他的肩,勸道:“對面可是你侄女的相公,退一步海闊天空。不要喜事喪辦,這是要失德行的。”
“……為什麼他提前來找江釋。”蘇慕陽偷偷握緊拳頭,封銘就說:“他不是帶你侄女來找江釋敘舊嗎……敘舊,不是隻跟他說話。”
“你為什麼不吃醋。”蘇慕陽突然問封銘,封銘愣了一下,驚呼:“他這不是……你這,這有什麼好醋的!他又不是要把江釋搶走了,就是延續一下童年情誼。你那麼醋罈子做什麼,醋罈子現在也沒用啊。江釋……”
江釋又沒說喜歡。
封銘把這句話嚥了下去,長嘆了口氣,又勸:“總之你放平心態,這要比江釋直接拒絕你,你終於爆發來得輕鬆。我知道你下一句說這種事不會發生,所以你就不要開口了。結果不知道,但是那麼長時間了……我覺得懸。”
“那你也不應該現在就告訴我結果。”蘇慕陽被封銘這句話說得太僵,但是也很在理。
他和封銘兩個人有什麼江釋必要的條件嗎?
或者說,這場才開始不久的、看不見的、他們叫做‘喜歡’的迷路碰壁大賽,有什麼必要嗎?
他們現在只是在原地踏步罷了。
“表舅,你在這裡坐半晌了怎麼一聲不吭啊。”蘇慕陽有些錯愕地看著關心她的紀琦琦,他擺擺手,答:“這些事情你們夫妻倆聊就行了,我不插手。”
“不是啊,我們剛剛聊到你的事情。之前說我還不知道。你……和江釋哥哥認識啊。”紀琦琦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輕,但是也足夠可惜。
江釋在一旁心虛又有些難受地撇過頭。
“……”蘇慕陽聽見紀琦琦的口中說出江釋的名字,緩緩地低下頭。
“世界真小。”紀琦琦說:“沒想到我們認識的江釋哥哥是同一個。”
“好了,琦琦。”陸啟明摸了摸她的頭,說:“江哥不會希望看到你為他哭的,他會難過得比你還厲害。”
“嗯。”紀琦琦點點頭,撇了一下眉。陸啟明和紀琦琦後續還有事要處理,就先行離開了。
寂靜的辦公室,三個人都相顧無言。
江釋始終認為,在活著的人和死去的人裡面。活著的人更痛苦。
因為記憶在最初會潛移默化地時不時讓人回憶起死去的人以前還活著的場景,之後無論是以什麼樣的形式。
反反覆覆,反反覆覆。
直到死去的人不再被人記住,連活著的人也死去了。
這樣的痛苦就會延續到下一個人的身上。
因此活著的人需要有人告訴他們。
死去的人更希望他們能健康地生活,身體的死去不是真正的死去。
只有記憶消散,才是真正的離開。
江釋覺得在理。
可是死去的人沒有離開,看著活著的人為他痛苦。這樣的痛苦也很難承受。
也會更絕望、更後悔。
就像陸啟明說他不希望紀琦琦為他難過一樣,他自己也不要難過,好好的祝福他們就好。
但情緒上是很難忍住的。
“我出去一下……”江釋聲音都不穩了,封銘和蘇慕陽也只是點點頭,讓江釋出去平復心情。
“你需要我也出去一下不。”封銘說。
“我沒有那麼脆弱。”蘇慕陽答:“我知道你肯定已經見過很多生離死別了,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了。我也是,所以不用安慰我。我只是在想你剛剛說的那件事。”
“你想破罐子破摔嗎?”封銘淡淡地問。
“……不想。沒有意義。”蘇慕陽微微低著頭,說:“單方面的佔有和不確定的喜歡是沒有任何意義的,破罐子破摔也只會讓他不舒服。”
“嗐……”封銘撓撓頭,輕嘆:“那就陪著他找到自己確定的方向唄,還能做什麼。你們倆感情挺好,所以我覺得我贏面不大。如果最後你們倆在一起了,我也會祝福你們的。”
“你們在說什麼……”江釋飄蕩回來,精神狀態有些不太好。兩個人暫時結束了話題,看著江釋躺倒在了沙發上,睡了過去。
一旁的小姜跳上沙發,舔了舔他的臉,在他身邊躺下了。
封銘和蘇慕陽對視一眼,蘇慕陽輕聲地說:“我不覺得你不重要,封銘。”
“情敵給情敵開脫挺少見的。”封銘低聲答。
“隨你怎麼理解,以後你就知道了。”蘇慕陽盯著江釋睡著的臉頰,無奈道:“可能都不用以後,你今天晚上就知道了。”
“……我知道你在說什麼了。”封銘一手叉腰,說:“他現在睡覺一睡不安穩就要找我們倆同榻,少一個都不行。”
“嗯……折磨人倒是折磨人,可是至少他現在的安全感是我們兩個不就行了。”
“可要是真的只是想把你和我當朋友看呢?”
“那就這樣吧,我會放他走的。”
“你最好說到做到。”
“你也最好說到做到。”
兩人說完這兩句話,都不約而同地無奈起來。
他們太瞭解自己了。
所以說這些,只是在說服自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