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陽小時候,曾經嘗試過找一個朋友來讓自己的生活不那麼無聊。
但都無一例外地,沒有人和這樣一個聰明的孩子玩。
他很疑惑,也理解不了普通孩子對他的恐懼來源於何處。
說他不好相處,偏偏他又是最平易近人的;說他存在感低,偏偏他每次都榜上有名;說他長相吧……他也算好看的那一類。
但就是這種條件,連小姑娘也沒能對他有什麼表示。
或許是因為沒有父母的陪伴?
或許是因為自己不夠優秀?
或許……
小蘇慕陽搖搖頭,沉思過後指向自己。
“我沒辦法和‘人’友好相處。”
……
蘇慕陽猛地睜開眼,翻起身來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他匆忙地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那個充滿著古文化的房間裡了。
我…回來了?
蘇慕陽吞嚥了一下,皺了皺眉。
江釋呢?
蘇慕陽起身,從床上下來開始在房間中尋找著江釋的身影。但是怎麼走,看見的也只有空無一物的房間。
蘇慕陽很詫異。
“你……缺…”
模糊的聲音傳入蘇慕陽的耳朵裡,他不適地捂了捂耳朵,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我…同伴……”
蘇慕陽搖搖頭,眼前突然一閃。
“你的靈魂有缺,我確信你是我們的同伴——”
蘇慕陽半睜著眼,想要看清聲音的來源,隨後他踉蹌著站起,說:“白枝還是白善。”
“嗯……”那人拖著長音,蘇慕陽就嘖了一聲,說:“反正不管是誰,你讓我失眠了。”
“你不是一直都失眠嗎?”蘇慕陽一聽,就輕笑一聲,說:“你還挺了解我……我是不知道你大半夜叫我來這裡是想做什麼,但是你既然都知道得那麼多了。不是封銘,那就是這裡的哪個鬼吧。”
“嗯——不錯,你還真是聰明。可惜我既不是白枝也不是白善。”那人撇撇嘴,嘆了一口氣,說:“出於禮貌還是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林纖。”
“那麼,林纖小姐大半夜來吵我睡覺是為什麼呢?”蘇慕陽一改笑臉,林纖就聳聳肩,說:“這裡很久沒有活人來了,感到好奇,就過來看看咯。至於你剛剛問的白枝和白善……護國神可沒有那麼好見。”
“總之這裡的一切跟她有關,對吧。”蘇慕陽盯著林纖,林纖就愣了一下,說:“我說你……是怎麼做到這麼處變不驚的啊?一般人可不會那麼快就意識到,畢竟他們總是說講科學什麼的。”
“適應力好也不行?”蘇慕陽反問林纖,林纖就用懷疑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蘇慕陽,說:“反正我不相信你能看那麼清楚,哪怕你有什麼道具,你也做不到完全相信並且適應的。”
“要是林纖小姐沒什麼事,那就請離開我的意識,我只想休息。”蘇慕陽不想理會林纖的猜疑,可是林纖仍然不能相信,蘇慕陽就打斷她的話,說:“我是講科學,但有些事連科學也解釋不了的話,就只能適應了吧。”
“行吧,這個理由說服我了。那我就告訴你…你的好朋友在哪兒吧。”林纖說著,蘇慕陽就看著她。
“他現在……一個人哦。”
……
“唔呃!”江釋摔倒在地上,背對著跟前的人,說:“你大半夜劫人還真是夠急的!”
“太子殿下記性不大好,我也只是把您接回來。”男人一甩袖子,說:“封銘仗著那將軍之位處處與我作對,我倒也早已習慣了。但太子殿下…您不應該同他不務正業。薪啟身為您的看護,此番也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江釋偷瞄了他一眼,愣住了。
這……蘇慕陽?不對。
“殿下。”薪啟朝江釋伸手,說:“地上涼,莫要讓旁人以為我虐待您了。”
“我現在這個樣子,你確定你能撇乾淨?”江釋一邊對著薪啟冷嘲熱諷,一邊思考他為什麼那麼像蘇慕陽,甚至是完全一模一樣。
蘇慕陽現在應該還在那邊才對……
江釋這邊還在比對,下一秒就被薪啟拉了起來,他慌張地推開薪啟,說:“我的貓……”
“……”薪啟看了江釋一眼,指著他身後的床榻,說:“那邊。”
“謝了。”江釋毫不猶豫地朝小姜那邊走去,薪啟則是盯著他,問:“殿下還跑嗎?”
“出去玩也能被你說成是逃跑嗎?”江釋抱起小姜,輕撫著她的毛髮,薪啟又說:“不帶護衛、不上報於我、偷溜出去……這不能算逃跑。很好。”
“喂,薪什麼啟的。你管那麼寬是想幹什麼。”江釋覺得薪啟莫名其妙,而且頂著那張蘇慕陽的臉,讓他很不舒服。
畢竟他和蘇慕陽相處那麼些日子,他也完全知道蘇慕陽是什麼個性。而現在要他突然面對一個這樣違和的蘇慕陽,他可沒辦法耐心對待。
“好吧,殿下覺得我管得寬了,那讓封銘來管你就會好一些了?”薪啟這會兒說著這句話,江釋就挑眉盯著他,說:“你挺討厭封銘吧,三句不離他把我教壞了。”
“呃,不對……”薪啟突然捂著頭,江釋就一把扶住他,說:“不對什麼,你可別突然暈過去啊……”
……看著你這張臉我還是放心不下來。
“唔啊!”薪啟突然蹲了下去。
江釋盯著薪啟,並沒有因為他的反應而離開,他深吸一口氣,說:“你到底是不是蘇慕陽,是就點頭。”
薪啟緩慢地點了點頭,江釋就把他拉起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說:“好吧——你情況特殊,被上身什麼的也是不奇怪了。”
“嗯。”蘇慕陽頭疼得不行,江釋就讓他搭在自己身上緩一緩,說:“別暈過去,啊。我不一定拖得動你。”
“嗯嗯唔。”蘇慕陽靠在江釋身上,蹭著他肩膀的衣料微弱地點頭。
“江釋!”封銘猛地開啟門,江釋淡淡地看著他,說:“好快。”
“呃。”封銘尷尬地把門關上,說:“你們這是……”
“他頭疼,我就給他靠一下。不過你應該已經知道是個什麼事兒了吧。 ”江釋說著,封銘就拉著他和蘇慕陽坐了下來,說:“我剛要去找他,結果他就不在那兒了。”
“所以我們在的地方不是現實或者過去?”江釋問出口,封銘就應了一聲。
“不然,我們什麼也碰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