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紀琦琦慌忙地跑過來，蘇慕陽有意地注意了一下她會不會摔倒。江釋倒是看著紀琦琦就覺得驚訝，和一旁的封銘小聲地說：“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見……”

蘇慕陽不動聲色地瞥了江釋一眼，對著站穩得紀琦琦說：“你來得正好，你雲葉姐今天你見過沒？”

“哈……呼……”紀琦琦努力地恢復著正常呼吸，蘇慕陽在一旁等她恢復好。過了一會兒，紀琦琦抬頭對著蘇慕陽說：“雲葉姐今天早上在學校裡出現過，但是……我剛想跟她說話的時候，她接了一個電話就走了。”

“嗯，大概情況我瞭解了，你先回去。事情結束了以後，我再跟你說。”蘇慕陽看了一眼時間，說：“附近有飯館就去下，記得好好吃飯。”

“好，謝謝舅舅！你一定要找到雲葉姐啊！”蘇慕陽轉身走著，朝紀琦琦揮了揮手。而江釋他們站在一處巷子裡，等著蘇慕陽。蘇慕陽走過去，突然就被江釋一把拉了過去。江釋緊張地看著遠處，說：“你看那。”

蘇慕陽淡定地從江釋身上脫開，看了一眼江釋說的地方，說：“沒什麼東西。”

“哎呀，你看。”江釋伸手覆蓋住蘇慕陽的眼睛，蘇慕陽透過江釋逐漸透明地雙手，看見了一個全身透白的少女鑽入了一面牆。蘇慕陽注意到她沾滿鮮血的手，說：“她好像受傷了。”

“那不是受傷”封銘說：“那是惡鬼的咒，不過，更近似於你們人類的賜福。”

“賜福？看著還挺滲人……”江釋默默地蓋住蘇慕陽的眼睛，蘇慕陽愣了一下，說：“看不見了……”

江釋湊近蘇慕陽的耳邊嘀咕：“別看，會做噩夢！”

“你這樣我不是更會做噩夢了？什麼都看不見啊。”蘇慕陽這樣說著，江釋這才放開了手。

江釋突然想起以前蘇慕陽是有點兒怕黑的，基本上一停電，哪怕是在洗澡也猛地套上浴袍竄出來抓江釋。

有時候江釋也會被蘇慕陽嚇到，但是在慢慢被驚嚇地途中，他完全學會了及時地安慰蘇慕陽。而蘇慕陽也慢慢地不怕黑了。

江釋略有深意地拍拍蘇慕陽的肩膀，說：“抱歉，兄弟。”

“我去追她。”封銘把小姜轉交給江釋，從腰間拿出一塊木牌給江釋，說：“可以用這個聯絡我，到時候我們再匯合。”

“等等，封銘。你先別去，現在還不知道她是不是和白枝有聯絡，我們先去確認雲葉的事情。”江釋拉住封銘的手臂，說：“你現在要是走了，咱們這兒可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行。”封銘自覺地把小姜接過，蘇慕陽就扯了扯江釋的衣服，說：“不是還有我？”

“我是說魂裡面能打的……”江釋無奈地摸了一下蘇慕陽的頭。

感覺，兒子。

江釋不禁這樣想，然後對上蘇慕陽死死盯著他的眼睛。那眼神裡帶著很多江釋看不懂的情緒，而江釋從沒有好好地看過蘇慕陽。

但這一對視，江釋只覺得蘇慕陽的眼神裡透露著一種讓人窒息地沉寂感。這讓他不禁收回了手。

我靠……好嚇人，只是摸了一下頭而已啊。

蘇慕陽注意到江釋的神情，一轉溫和的眉眼，說：“那我們現在先去填飽肚子，再去別人那裡問。”

“嗯？啊，行……”江釋回過神，一旁的封銘也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他靠過去問：“怎麼了？”

江釋看著封銘，又看了看小姜。他嚥下一口氣，抬眼看見蘇慕陽已經走遠了。

“誒？！你等等我們啊！”江釋來不及解釋，拉著封銘就去追蘇慕陽了。

但，封銘其實知道，江釋是因為什麼才有了這樣的反應。

以前他當判官的時候，也遇到過和蘇慕陽一樣殘缺的靈魂。

他們很多都是因為人間的種種，而損耗了心神、失去了一部分的靈氣。而靈氣耗盡，也就讓他們最終走向了一個結局。

入閻地。

那時封銘還問過自己的同事，他們的殘破能不能補全。而問過的每一個人都是一樣的答案。

不能。

就算把他們的靈氣恢復到和人間一樣的水平，缺口也仍然會存在。喝下孟婆的湯，再次經歷無數次同樣的結局，也不會恢復到和最初一樣完整的靈。

而當初封銘也是出於對蘇慕陽的惋惜，才會告訴江釋，蘇慕陽需要補靈。

而現在，封銘只希望蘇慕陽不要太露骨。

畢竟他也不知道蘇慕陽身上的缺口，為什麼會跟那些遭受了極端殘忍的靈一樣看不見盡頭。

這很危險，也很讓人可惜。

“慕陽！蘇慕陽！”江釋終於追上蘇慕陽，而蘇慕陽待在原地，接通了一個電話。他看向江釋他們，示意他們安靜。

“你好。”蘇慕陽開口。

“……好久不見。”對方一開口，蘇慕陽就一副意料之外的表情，他緩慢回應：“沒想到你能給我打電話，季邱。”

“我也實在是沒有想到，你居然還記得我。”對面的季邱笑了笑，蘇慕陽開始問了：“雲葉在你那裡吧。”

“她現在不在。”季邱可惜到：“我把她送回去了，還得拜託你們照顧她。”

江釋一愣，蘇慕陽就朝江釋擺擺手，又說：“那你為什麼又盯上雲葉？”

“我不是說過了嗎……雲葉是我的愛人。當年也說過了，我會做出改變…讓她認可我。為什麼這件事你們就記不清了。”

“那麼，你是又開始犯病了？”蘇慕陽眼神一冷，語氣都沉了不少。而季邱故作回憶地長嗯一聲，說：“我知道江釋在你身邊，所以我將雲葉送回去了。畢竟當年真是好好地捱了他一頓打，而我是不是犯病，你們去看看雲葉不就知道了？我可要比你們想象得愛著她。”

“我還得感謝你把人送回來。”蘇慕陽笑了一下，季邱就說了句不客氣，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江釋當場就繃不住想直接過去揍他，而蘇慕陽不緊不慢地撥通了劉伏洲的電話，讓他們去雲葉家看看。再然後，手機裡傳出了很大的聲響。蘇慕陽沒有結束通話電話，對著江釋他們說：“走吧，又出事了。”

一人兩魂，往雲葉家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