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醒了。”江釋低頭看著緩緩睜眼的蘇慕陽，蘇慕陽一看是江釋，就翻身抱著江釋，又閉上了眼睛。江釋一陣彆扭，伸手揉亂蘇慕陽的頭髮，說：“幹什麼，這都什麼時候了，不吃飯嗎你！”

“唔！……你腿不麻麼。”蘇慕陽頂著被江釋揉亂的頭髮，盯著江釋。江釋撇眉，說：“難道不是嗎？你還不快點起來，小姜要踩著你的臉上來了。”

“我為什麼要讓位置。”蘇慕陽說著，江釋也不再廢話，把他的頭放到沙發上，蹲下去抱小姜去了。

“那你餓不餓，我給你弄吃的。”蘇慕陽坐起來，整理了一下頭髮。江釋看了他一眼，說：“你吃唄，我給你做了煲仔飯。還有些小菜。沒涼。”

“陪我吃飯。”蘇慕陽朝江釋擺手，江釋扭頭過去，說：“自己吃去吧，我可不想看餓了吃空氣。”

“……抱歉。”蘇慕陽拿起碗筷，吃上了江釋的飯菜。

久違的味道。

蘇慕陽想著，吃光了江釋做的飯菜，把盤碟收拾好了之後，突然問江釋：“你們來我家有幾天了？”

“一週吧。”江釋坐在沙發上，一旁的小姜窩在江釋身邊睡著了，他撫摸著小姜的背部，說：“在此之前，基本算是把整個Y市遊了一遍。”

“嗯……”蘇慕陽想著江釋不用睡也不用吃東西，無聊了到處走也很在理。不過他倒是沒想到江釋能把Y市遊一遍。

“真厲害。”蘇慕陽笑了笑，說：“我都沒辦法遊整個Y市，畢竟這個地方道路盤根錯節的，面積也大。工作的時候也不一定走到新路上去。”

“這倒是，之前不是看見過Y市不是有很大的建設願景嗎……能做到這種程度也真是厲害。不知道K市會不會也變成這種情況。”江釋看了一眼蘇慕陽，說：“等我能從你家出去了，我就回K市看看。”

“……”蘇慕陽用毛巾擦了一下手，有些苦澀地一笑，說：“行啊，回去看看吧。”

“所以說你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純靈的事情……你電腦我解不開，而且我又出不去，這樣還怎麼和小姜一起找家……”江釋低下頭，蘇慕陽盯著他，看著通訊錄裡雲葉的號碼，摁了下去。

雲葉那邊接了電話，說：“慕哥。”

“嗯，我問你個事。”蘇慕陽坐到江釋旁邊，說：“你上次說表哥是道士吧？能幫我問問純靈的事情嗎？”

“純靈？那你可以問我啊。我知道。”那邊的雲葉拉開抽屜，拿出了一個筆記本，翻了翻，說：“這兒。純靈是純粹的靈魂體，而且精神力強大，不受到惡靈的攻擊。不過純靈會被陽符吸引，不能離開陽符覆蓋的範圍。想離開的的話，需要人氣的接觸。”

“人氣？”蘇慕陽疑惑了一聲，電話那頭的雲葉又翻了翻，說：“就是和人接觸。純靈這種純粹的靈魂不需要度化，被陽符吸引也是因為他們的狀態更接近陽間的靈魂濃度。人的氣息是生命的一個平衡點，多沾染人氣就能平衡陽符吸引純靈的效果。這些是我翻譯古文來的，應該可以理解清楚些。”

“很清楚，謝謝你，雲葉。”蘇慕陽說著，雲葉就問了一句：“為什麼對純靈感興趣了？我就問問。”

“有想知道的事情，現在知道了。”蘇慕陽說完，雲葉就猶豫地掛了電話。

江釋看著他，說：“沒想到雲葉還懂這些……”

“所以，你今晚……”蘇慕陽把手機放下來，看了一眼江釋旁邊的小姜，說：“你家小姜，也跟著你一塊兒到我房間睡。”

“嗯——我和你睡一塊兒對吧？知道了。”江釋抱起小姜，就往蘇慕陽的房間進去了。蘇慕陽有些慌張地追上去，問：“你這個時間就困了嗎？不做別的事情了？”

“蘇慕陽……你怎麼回事啊。”江釋終於是忍耐不下，他安頓好小姜，抓著蘇慕陽的肩膀就是猛地搖晃，說：“喂——不要因為失戀被甩就突然開始這樣啊！”

“我沒有因為被甩…！別晃了！”蘇慕陽抓住江釋的手，頭靠在江釋的肩膀上，放下他的手，說：“你走了已經三年了……這三年我沒有一天不想你。再見到你我肯定會這樣關心你怎麼樣了才對的啊！”

“……”江釋微微低頭，把蘇慕陽扶起來，問：“所以，你們沒有走到最後，是嗎。”

“我和她……不太合適。”蘇慕陽撇頭過去，江釋就動了動手指，表情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他又看了一眼小姜，轉身和小姜躺在了一塊兒。

蘇慕陽看江釋躺下，心裡難過。

他以為，再次見面，不論是以什麼樣的形式，他們還能像以前一樣，互訴衷腸。

江釋還是那個江釋，他會很照顧蘇慕陽的感受，並且安慰他、幫他找到能夠解決情緒問題的方法。

可是，蘇慕陽沒等到江釋關心自己的親近。

現在他面前的江釋，一心在自己怎麼離開他家和那隻白貓小姜的身上。

他和它，是家人。

他和他，是朋友。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的友情能不如一隻貓了？

蘇慕陽不解，但是他不能說什麼。

江釋回來了，他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顧他。幫他完成願望。

哪怕這次再會，真的會成為最後一面。

他想到這兒，鼻子一酸，匆忙跑到浴室裡面開啟了噴頭。溫熱的水流下，他被淋得十分狼狽。

能怎麼樣呢？

結果還是一樣的。

可他不知道的是，江釋偷偷站在他的後面，然後又偷偷地離開了。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蘇慕陽是因為什麼原因和白沉香分開的呢？明明從蘇慕陽到殯儀館的那天他就一直跟著蘇慕陽了。

而他看著自己消失不見，也更看著蘇慕陽千里之外奔過來因為他而陷入崩潰。切實地看見自己親近的人能變成這樣，他是絕對不可能沒有感覺的。

至於白沉香，他只可惜。

利益牽引著她靠近蘇慕陽，最後她因為利益並沒有得到蘇慕陽的反擊，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

其他的，再多也只會徒增煩惱。

江釋背對著蘇慕陽，看著熟睡的小姜。對方似乎也是累了，就沉入了夢中。

但不一會兒，蘇慕陽翻身。像發現什麼也觸碰不到的時候，他剛要蜷縮起來，突然就被江釋抱住了。

而得到了接觸，蘇慕陽才慢慢放鬆下來。江釋拍了拍蘇慕陽的背，身後的小姜湊過來枕著江釋的脖子，又睡了過去。

江釋失笑，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