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瀟瀟從慎察司出來了,而關於蔣才人小產一事也終於真相大白,幕後黑手麗答應被永遠地打入了冷宮,而她的同謀那個小太監也被處死了。
葉瀟瀟在慎察司並未受什麼刑罰,那裡的人倒是不在乎來人的身份地位,只負責秉公辦桉,無任何討好之意,也無半分為難之色。
所幸終於水落石出還她一個清白,不過於蔣流螢她終是有幾分愧疚,出來後便第一時間去看她,得知她被升為了婕妤心裡稍稍好受一點。
“都怪我,若不是我也不會讓她們在藥方上鑽了空子,害你失去了孩子,是姐姐對不起你。”葉瀟瀟仍舊很自責。
“姐姐,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蔣流螢輕輕拉住她的手,感嘆了一句,“就算沒有麗答應,我這孩子也不會長久的。”
蔣流螢深知自己的處境,後宮比她品階高的妃子尚保不全自己的胎兒,更何況她呢?本以為依附了葉昭儀會有所好轉,卻依舊逃不過眾失之的。
“讓你受罪了。”畢竟那藥是她親自煎的,親手端給她喝的,當時有多用心,現在就有多後悔。
“好了姐姐,都過去了,就不要提那些事了。”蔣流螢倒是看得開,“你看我這不是因禍得福升了妃位,而是我還年輕,以後還有機會。”
她能這麼想葉瀟瀟自是寬慰不少。
“倒是害得姐姐蒙受了不白之冤,不知那慎察司如何,姐姐在那兒可有受委屈?”蔣流螢很是關心她,“幾日不見,姐姐都瘦了。”
“我沒事,不過是一些詢問罷了。”葉瀟瀟風輕雲澹地帶了過去,正如她所說,都過去了。
“是我沒用,也沒幫得上姐姐什麼忙。”蔣流螢有些沮喪。
“我都聽忍冬說了,那個時候你還能一如既往地相信我,身體還未好便跑替我去求情,我已經很感動了。”這是最讓葉瀟瀟意外的一點,蔣流螢在剛經歷喪子之痛還能一如既往地信任她,幫她,這太難得了。
起初以為只是個可以交心的好姐妹,如今看來這是個可以過命的親妹妹。
和蔣流螢一番敘舊後葉瀟瀟便回了夢傾宮,聽著紅珊和忍冬絮絮叨叨地談論著此事。
紅珊說:“我就說慎察司會還娘娘一個清白,娘娘如今可算是平安歸來了。”
忍冬撇撇嘴,不以為意,“什麼啊!分明是那麗答應和那小太監私下密謀被平王殿下撞破,扭送到皇帝面前這才真相大白。靠慎察司那群人,娘娘指不定能不能出來呢?”
“平王?”這個頗感意外的名字,葉瀟瀟不禁問忍冬,“你說這件事是平王幫的忙?”
“沒錯,要不是被平王發現誰能想到害蔣婕妤的人居然是麗答應呢?”忍冬直搖頭,反正她是沒想到。
葉瀟瀟也確實沒想到,這個麗答應,她幾乎屬於完全不認識的狀態,她為何要害蔣流螢的孩子,又嫁禍給自己呢?
“那麗答應現在身在何處?”葉瀟瀟問道。
“被皇上打入冷宮了。”忍冬只道她活該,看吧,做壞事的到最後都會糟報應的。
“哦。”葉瀟瀟點了點頭,她有點想去見見這麗答應,無冤無仇何故害她,一個答應怎能如此膽大,還是說背後另有其人?
是夜,夜江粼並未掌燈夢傾宮,於葉瀟瀟而言是個機會,她便乘著夜色慾去那冷宮見一見麗答應。
“娘娘,這麼晚了你是要去哪兒?”忍冬問她。
“噓。”葉瀟瀟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她和忍冬素來親近,便也沒有瞞她,“我想去冷宮見那麗答應。”
“娘娘,那冷宮可不是什麼好地方,您還是莫要去了?”忍冬只覺冷宮是陰晦邪氣之地,娘娘還是莫要去沾了晦氣。
“忍冬,她現在已經是有罪之人,哪怕現在慘死冷宮也不會有人在乎,放心,我就是去看看她,不會有事的。”葉瀟瀟知道忍冬是擔心她惹上麻煩,遂解釋道。
“那我和你一去。”忍冬不放心她一個人,便提上燈籠和她一同前往。
冷宮的位置是皇宮最偏僻之地,尤其是這夜晚,天色沉沉,冷風習習,偶有幾聲烏鴉叫,在這寂靜的黑夜裡只覺陰冷可怖。
看守冷宮的也不過是兩個丫鬟一個太監,正值深夜輪班,更是隻剩下一人,小丫鬟也是打著瞌睡昏昏欲睡。
聽聞是葉昭儀的來巡自知也是毫無阻攔,葉瀟瀟道過謝便帶著忍冬進去了,才短短几日,麗答應卻憔悴蒼老了不少,聽聞有人來激動萬分,“可是皇上來看我了?”
她跪著爬著到門邊,看清來人是葉瀟瀟後遂頹廢地癱倒在原地,“你來幹什麼?來看我笑話嗎?”
“我素未有落井下石的習慣,今日所來只是有一事不明。”葉瀟瀟看到如今這般落魄的她,她又是何必?安心做她的答應又怎會落得如此境地?
“想問我為何要害那蔣才人嗎?”她看了一眼葉瀟瀟,“你也是真傻,徒有美貌卻空無腦子,活該你被人陷害。”
“你怎麼說話呢?”忍冬聽完不開心了,她憑什麼罵娘娘沒腦子,陷害別人她還有理了?
“對。”葉瀟瀟並未動怒,麗答應肯回她證明她還是願說的。
“葉昭儀,這後宮害人還需要理由嗎?”麗答應笑著問她。
需要嗎?自古宮廷爭鬥無謂之爭寵妒忌,這麗答應可是同那些一般,可她一個小小的答應本不該捲入其中的。
“是不需要,但我覺得你不該。”
“呵呵。”麗答應聽罷笑出聲來,“葉昭儀,你憑什麼覺得我就甘心一輩子屈居這答應之位,毫無上進爭寵之心?”
“就算你有,但你不會。”麗答應不過是一個丫鬟上位,能成為答應已是幸運,又何必冒如此大險去害蔣流螢腹中的孩子?
“昭儀娘娘莫不是太小看人了。”麗答應雖狼狽,卻不輸氣勢,“一個答應就不能有皇后夢嗎?那蔣才人和我品階相差無幾,憑什麼她能那麼好運?”
“命運是自己把握的,而不是靠害別人奪來的。”葉瀟瀟看了她一眼,她這是害人終害己。
“我運氣不好我承認,但那蔣才人又能比我好到哪兒去?”麗答應冷哼一聲,“你以為她那次宮宴幫你不是別有所圖?葉昭儀,倘若你只是個不受寵的妃子,你猜她還會如此同你親近嗎?”
葉瀟瀟不受她的離間,“不管她處於何種目的,至少手段比你乾淨。”
“哈哈哈哈哈哈。”麗答應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得不能自已,“葉昭儀啊,你還真是天真,這宮裡的手段,誰又能比誰好到哪兒去?”都是些腌臢見不得光的東西。
“算了。”葉瀟瀟見從她口中也問不出什麼,且兩人想法更是天差地別,遂便生了放棄的想法,欲帶著忍冬回去了。
見她要走,麗答應方才正了形緩緩道,“你來這一趟不就是想問我背後的人是誰嗎?”
“你會說?”葉瀟瀟並未回頭,已不再信她。
“葉昭儀難得來看我一趟,我自然不能讓你白跑一趟。我這將死之人,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區別?”麗答應一副了無塵事,看澹生死的模樣。
葉瀟瀟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和她目光對視,“你說吧,我聽著。”
“你是不知道這宮中有句話叫隔牆有耳,你過來,我只告訴你一個人。”麗答應朝她勾了勾手。
葉瀟瀟半信半疑地向她靠近,在她欲向自己動手的瞬間一把反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按倒在地,冷冷道:“你是不是真以為我特別傻,特別沒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