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瀟瀟的這份用心使得蔣流螢很是感動,感念姐姐貴為昭儀還如此親力親為的照顧自己,為自己忙前忙後的。
葉瀟瀟笑著說她傻,“你是我的妹妹,我不對你上心還能對誰上心?”
蔣流螢孕期的情緒也是很容易傷感,葉瀟瀟在陪伴的過程中也時常安慰她,逗她開心,二人也算是相互依靠,彼此扶持。
然而即便在夜瀟瀟如此小心謹慎的照顧下,蔣流螢還是出了意外。這日她剛服下安胎藥不久便歇息了,而後不久便覺得腹痛難忍,在床榻上痛苦地呻吟叫喊。
葉瀟瀟聞聲後連忙趕來,見狀後更是催促丫鬟快去請太醫,而蔣流螢此時已是痛到在床上打滾,捂著小腹哭訴道,“姐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沒事的,不會有事的。”葉瀟瀟此時也只能握住她的手暫且安撫她的情緒,蔣流螢情況不妙,只希望太醫能儘快趕來。
這次前來的是冷太醫,見蔣才人如此痛苦托葉昭儀及丫鬟按住了她,方才施針幫她緩解疼痛。蔣流螢的情緒慢慢穩定了下來,卻還是一心掛念腹中胎兒,“姐姐,我的孩子……”
葉瀟瀟看向冷太醫,只見對方搖了搖頭,“蔣才人方才是小產之相,微臣施針只能暫緩小主身體疼痛,腹中胎兒恕臣無力迴天。”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蔣流螢摸著平坦的小腹,不會的,她的孩子才懷上沒多久,怎麼會就這麼沒了?
葉瀟瀟也是不可置信,她不明白,“為何蔣才人好好地會無故小產?”明明她已經很小心了。
“依蔣才人的脈象來看,像是所食了易滑胎之物,不知小主近日來可有食禁忌之物?”冷太醫思量片刻後問道。
葉瀟瀟搖頭,如今的膳食都是由她負責的,禁忌之物她自是不會碰,又怎會讓蔣流螢進食。
“這恐要奏明皇上方能查明緣由。”後宮這種事情早已不足為奇,冷太醫也見慣了。他們太醫能做的只是診治,至於背後的爭鬥陷害,那和他們無關,自是不便多插手。如此方能明哲保身,全身而退。
冷太醫離開時,瞥了一眼桌上那碗尚有幾分殘留的安胎藥,終是一句話沒說離開了。
蔣流螢小產很快便有人來查,來人不是皇上,也不是皇后,只是一個管事太監。葉瀟瀟不禁冷笑,這夜江粼真是夠冷血無情,自蔣流螢有孕以來他除了送來些慰問品外何曾來看過她一次,現如今她小產了,他也是不聞不問,那腹中的胎兒當真不是他是骨肉嗎?
這皇后作為六宮之主,也是對此不管不顧,這後宮像是沒有主事人一般,難怪這麼久沒有一兒半女,如此態度哪能保得住一個孩子?
管事太監名為安慶,照例檢查了蔣流螢日常所食,並未發現有何問題。便問蔣流螢,“小主近日來除了膳食可曾進食其他物品?”
蔣流螢想了想,回道:“除了姐姐的安胎藥,再無他物。”
“不知小主口中的姐姐是宮中的哪位?”安慶繼續問道。
“昭儀娘娘。”
安慶帶人來夢傾宮的時候,態度還算恭敬,“昭儀娘娘,聽聞蔣才人有喜期間您曾給娘娘送過安胎藥,不知這藥是出自何人之手?”
“乃是我親力親為,未曾假借他人之手。”葉瀟瀟回道。
“那這取藥抓藥?”安慶又問。
“皆是我一人所為。”這也是葉瀟瀟想不明白的,從頭到尾她想不出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這……”安慶有些為難,他處理後宮內務這麼久以來,還是頭一見把所有經過都攬在自己身上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定時那安胎藥出了問題,但凡她把其中任何一步推出去,屆時出了事也能保其自身。
可現在她親言所有一切都是自己所為,就算安慶想幫她也是有心無力。
“不知娘娘這藥方是哪位太醫所開?娘娘可還有藥方?”辦桉講究人證物證,既然現在昭儀娘娘承認了,他們便要去尋那物證。
“有,乃是太醫院孫太醫所開。”葉瀟瀟將那藥方交給了安慶。
安慶收接過藥方收好,又帶著人去了太醫院。
孫太醫見過藥方後仔細端詳許久,承認藥方是自己所開,但這藥方的最後一味藥材——五行草卻非出自他手。安慶拿過藥方細細檢視,這最後一味藥材的字跡確實細看和其他的有所不同,像是被人加上去的。
孫太醫又言,而這五行草雖為良藥,卻是孕婦之禁忌,恐蔣才人滑胎就是因此緣故。
事情到此漸明瞭起來,果真是那安胎藥出了問題,但這一味藥是和人所添,安慶還需再查證一番。
於是著藥方到了御藥閣,詢問了近幾日抓藥的藥師,“不知您老可還記得這個藥方?”
藥師點點頭,“此藥方是昭儀娘娘親自前來抓藥,老奴自是印象深刻。”
“既然如此,那你可記得這藥方上可有五行草這味藥?”
那藥師回憶片刻,點了點頭,“那五行草是最後一味,老奴有印象。”
孫太醫所言藥方上並無五行草,而這藥師卻說抓藥時有這一味藥,那這問題就只能是出在了攜藥方前去抓藥的葉昭儀身上。
見到安慶來了,葉瀟瀟忙上前詢問查證的情況,“公公,可是有了結果?”
“有眉目了。”安慶回道,又問她,“不知娘娘可還記得藥方上的藥材,這五行草您可有印象?”
葉瀟瀟搖頭,她不懂藥理,自是結果藥方後便去抓藥了,不曾注意這藥方上有何藥材。但聽他如此問,心裡有了猜測,“可是和那藥方有關?五行草是孕婦禁忌嗎?”
安慶點點頭,“依孫太醫所言,這藥方是被多加了一味藥材,而這這多出的藥材五行草正是令蔣才人小產的罪魁禍首。”
“怎麼會這樣?好好的藥方怎麼會被平白無故加了一味藥材?”葉瀟瀟也很詫異。
“這也正是奴才想問娘娘的。”安慶回道,“孫太醫說開具藥方時不曾有五行草這味藥材,而那抓藥的藥師卻說娘娘去抓藥的時候藥方上已有這味藥材,不知娘娘對此作何解釋?”
聽安慶的意思,是懷疑那味藥是她加上去的,這怎麼可能?葉瀟瀟連忙否認道,“我根本沒有動那個藥方,孫太醫給我後我便拿著去抓藥了。”
“娘娘,並非奴才妄加推斷,只是如今這人證物證均指向這昭儀娘娘您。”安慶解釋道。
“蔣才人和我情同姐妹,我怎麼可能害她呢?”葉瀟瀟連連搖頭,“公公,你們一定是弄錯了。”
“娘娘切莫著急,是非曲直奴才還需要向皇上稟報做進一步調查。若娘娘是無辜的定會還您一個清白。”安慶安慰道,但心底已經瞭然,除非皇上下令不追究,否則這葉昭儀怕是難辭其咎。
“還望公公明察。”葉瀟瀟萬萬沒想到,這一番查證之後竟查懷疑是她所為,真是荒唐,如若是她,她又怎會如此盡心地幫助查桉,又怎會將一切所知如實相告?
可這藥方為何會莫名被多加了一味藥材,是她看著孫太醫寫好的藥方,抓藥也是她未曾離開片刻,那麼究竟是誰在撒謊?
孫太醫,還是那藥師?他們這麼做的理由又是什麼?
葉瀟瀟不禁暗自懊惱自己的疏忽,怎麼如此輕易的就相信了別人?自以為親力親為就不會發生意外,沒想到最後還是出了問題。
若不是她要熬這安胎藥給流螢調理身體,又怎麼會被人鑽了空子,若不是她,流螢的孩子就不會有事,這一切都是她的錯,葉瀟瀟不禁自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