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在書鋪裡待了快一個時辰了。
楚筱筱站得腰累腿痠,肚子也有些餓了,便無精打采地說:“盈月,我們去吃東西吧,我又累又餓。”
盈月無奈笑道:“小姐,剛才不是才吃了烤紅薯嗎?”
還是差不多有兩個拳頭那麼大的烤紅薯!
“哎,你不懂,”楚筱筱搖頭晃腦地嘆氣,老神在在:“看書太入神了就是容易餓的嘛。”
就像以前她上初中高中甚至大學的時候,看書沒一會兒就會餓了,上課的時候更加,不僅費腦還費精力,餓得就很快。
盈月只好說:“那奴婢帶小姐去醉風樓吧,那可是京城第一酒樓呢,菜品風味都很不錯的。”
雖然價格不算十分親民,但是如今她們好不容易有條件吃好的了,當然還是不能委屈了小姐!
兩人這就去了醉風樓。
無錯書吧一進一樓大堂,就能看出這裡裝潢精美十分又不失雅緻,客人也不少,確實是當得起京城第一酒樓的名號。
一個笑容和煦的夥計迎了上來:“二位客官,散座還是包廂?”
“包廂吧,最好是清靜些的。”楚筱筱攏了攏手裡的袖爐,然後示意夥計帶路。
“好嘞!二位請隨我來。”
夥計將主僕二人帶上二樓一間廂房,沏好了熱乎的茶水,隨後遞上選單。
“小姐請看,這些都是我們醉風樓的招牌菜。”
楚筱筱撐著下巴,一行行看過去。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
好傢伙,這是報菜名呢?
感覺都是葷菜居多啊。
有點選擇恐懼症。
楚筱筱回頭問身後站著的盈月:“盈月,你想吃什麼?”
夥計頓時露出驚訝的目光。
這少爺小姐出來吃飯,點菜可是沒有讓奴婢奴才也點的道理。
這位主子,還真有些奇怪啊。
“不用不用,小姐點就夠了,奴婢吃什麼都行。”盈月連忙擺了擺手。
平時兩人在府裡隨意慣了,楚筱筱也並沒有把盈月當作真正的丫鬟來看待,所以總是不計較那麼多,不過這番讓別人看來,似乎還是有些不太妥當了。
楚筱筱明白她的為難,也沒有再說,只道:“那就東坡肉、紅燒鯽魚、清炒脆藕好了,再要個排骨湯,一碟蓮蓉糕、一碟梅花酥。”
店夥計一一記下,然後就出了廂房。
盈月輕聲道:“小姐,其實不用問奴婢的,小姐吃什麼,奴婢便吃什麼。”
左右她只是個奴婢,沒辦法和主子相提並論。
楚筱筱笑眯眯道:“好了,又沒什麼,我這不是想你吃多點,長胖些嗎?”
看這小身板瘦得。
等菜上來還需要些時間,楚筱筱有點無聊,就站起身來在窗邊往外看。
這是在高處,視野稍廣闊,更能觀摩街頭的全貌了。
耳邊是鼎沸人聲,道上是車水馬龍,行人來來往往,一幅好不熱鬧的市井景象。
直到這一刻楚筱筱才切實體會到,這個時代與她自己所處的時代,終究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哎,突然有點惆悵呢。
對面恰好是一間茶樓,生意似乎也不錯,透過敞開的窗還可以隱約看到裡面走動的人影。
楚筱筱隨意抬眼一看,卻撞進一雙黑沉沉、霧濛濛的眼睛。
那雙眼睛的主人是一男子,約莫二十五六,瑩白玉冠束起墨髮,眉飛入鬢,眸若寒星閃爍,鼻似懸膽,雙唇嫣紅不抿而薄,無意間瞥來輕忽的一眼,都端的是龍章鳳姿,風華絕代。
剎那間,楚筱筱腦子裡下意識浮現出曾經學過的詩句——
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彼時她還覺得古人辭藻過於浮誇華麗難以置信,如今有這樣一個人在眼前,楚筱筱卻不得不承認,還是自己想象力不夠豐富。
雖然現代的她在上大學的時候,也見過不少陽光帥氣的所謂校園男神,但是跟面前這位一比起來,還是遜色太多。
就連站在她身邊盈月見了,都忍不住驚撥出聲:“呀!小姐,那位公子長得真是好看……”
楚筱筱贊同地點點頭,肯定道:“我也這麼覺得。”
美食和美人什麼的,真的太般配了。
她感覺飯都能多幹一碗呢。
“王爺,那便是侯府大小姐。”空青站在自家王爺身側,低聲說。
祁迎川冷淡地朝楚筱筱看了僅僅一眼,就收回了視線,恍若未聞般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道:“回府。”
“是。”
看著對面那人起身離開,楚筱筱才收回視線遺憾地搖搖頭,“好可惜,這麼快就走了……”
菜已經上齊,盈月看她分心得飯都顧不上吃,無奈笑道:“好小姐,快別說了,先用膳吧,等會兒咱們再去好好逛逛。”
“這個好吃,可以打包嗎?”吃飽了之後,楚筱筱指了指還剩下大半碟的糕點,一臉期待地問。
她最喜歡甜食了,這個時代的點心也做得好好吃!
盈月疑惑道:“打包?小姐是說包好帶走嗎?”
楚筱筱笑眯眯地點點頭:“嗯嗯!”
“小姐這麼喜歡,那奴婢就讓夥計再多做幾份一起帶走便是了。”盈月總算摸清小姐的口味了,喜歡甜食喜歡得不得了呢。
哎,以前的小姐口輕,吃得淡,難道失憶了口味也會改變嗎?
也是奇妙呢。
帶著打包好的點心,主僕二人出了醉風樓。
這醉風樓雖然菜色有些普通,但風味確實一絕,楚筱筱沒忍住就多吃了兩口,有點撐到了,就隨意走了一小段路當作是消食。
“小姐,咱們接下來是要去看衣裳還是首飾呢?”盈月拎著點心和書,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後面。
“嗯?”楚筱筱倒是對這些起了興趣,“先逛著看看,遇到什麼就去看什麼好了。”
“是。”盈月應聲,一邊走一邊又說:“小姐,再有小半月多就得赴宮宴了,您可得好好選幾套衣裳首飾,還有胭脂。到那時,聖上許是會下旨賜婚的。”
楚筱筱一聽,頓時苦惱了起來。
她幾乎都要想不起來這檔子事了。
哎,這件事大概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可是她的心理年齡才二十五歲,這具身體也才十八歲啊。
雖然都不算早了,但是她還是沒辦法做好心理準備啊。
跟一個根本沒有見過一面的男人談婚論嫁,實在是有些超出她的接受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