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那邊說書人在熱鬧的打廣告,竟成卻來到城中心一家有名的曲藝館。
曲藝館和花樓不同之處是前者賣藝不賣身,後者是既賣藝又賣身,至於前者是不是裝的就不知道了。
所以曲藝表演兩種場所都會有。
沒有精挑細選,竟成只是隨便選擇了一家,忍著心痛的交了十兩銀子的門票費才得以進去。
錢袋子快見底了,在外城消費,錢的單位是文,最低是一文銅錢,這裡是兩,最低是一兩銀子。
曲藝館一樓大廳,竟成往人多的地方看去,越過一個個人頭,盡頭的舞臺上只見一身姿曼妙的女子翩翩起舞,姿勢柔軟而不失力度,秀雅絕俗,⾃有⼀股輕靈之⽓,美⽬流盼、⽓若幽蘭,說不盡的溫柔可⼈。
舞臺一側擺了一張案桌,桌上放了一臺玉琴,動聽的音符就是從玉琴發出來的。
而撥弄玉琴的那雙手纖細修長,靈動有力,再看手的主人神態悠閒、桃腮帶笑、含辭未吐,道不明的氣質優雅。
舞臺下觀眾席是一張張低矮案桌,聽曲的客人或一人一張,或兩人一張,或三人,四人圍坐一張,地上鋪得有毯子,皆是跪坐或盤坐。
一人一張的可能是獨自前來的,其他的可能是和朋友起來的。
當然也有朋友分開坐的,也有到來之後遇到熟人的,交頭接耳低聲交流著各自的觀後感。
雖然大周已經有高桌子高板凳,高椅子,但是曲藝館並沒有像酒樓一樣採用,可能覺得這樣更優雅高貴一些吧。
桌上有些放有水果,有些放有瓜子,酒水,不知道是不是免費的,竟成畢竟是個初級研究員。
不過他的研究物件不是臺上的兩名美女,也不是她們跳的舞蹈和彈奏的音樂,而是臺下的那幫公子哥。
他來到只有一人的案桌旁也跪坐下來,那人發現自己旁邊多了一個人便打量了幾眼,最後皺著眉頭沒有說話,眼光卻是已經轉移到了舞臺之上。
這哥們還挺內向挺高冷,看衣著應該是貴家公子,臉蛋嘛還可以,跟自己有得一比。
“哎,兄臺,問你個問題?”竟成自來熟的說著話,同時手臂碰了一下對方。
沒辦法,幹銷售臉皮不厚不出業績。
“幹嘛?”對方感覺到自己在欣賞研究曲藝突然被打擾有點不悅。
“你喜歡長公主殿下嗎?”竟成直接丟擲要問的問題。
“你說什麼?”高冷男疑惑的問道。
不知道他是沒有聽清還是不相信對方問的是這個問題。
“我說你喜歡長公主殿下嗎?”竟成又重複了一遍。
“喜不喜歡與你無關,請別在打擾我了,”高冷男冷冷的道。
“還挺害羞,喜歡就喜歡,有啥不敢說的?我這兒有關於長公主殿下的東西,感不感興趣?”竟成不理會他的冷漠自顧說道。
高冷男嘛,總是要裝得矜持一點,對待這種客戶要有點耐心。
“你說什麼?關於長公主的東西?在哪兒?”高冷男低聲快速問道。
高冷男雖然還保持酷冷,但是已經不再矜持。
小樣,還治不了你!
長公主殿下到底是多少人的夢中女神啊!
聽說不但長得美豔無雙,才華橫溢,更是修行資質跟天賦極好,主要是至今二十歲了還是單身。
重要的事說三遍,長公主單身,長公主單身,長公主單身。
竟成從懷裡掏出一張傳單,上面印刷有一首詩,沒有詩名,字型是簪花小楷。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竟成問道。
“公主的簪花小楷!”高冷男的第一意識是看到的書法字型。
“這是公主的簪花小楷沒錯,但不是長公主殿下寫的,這是一首詩,聽說是一位大人物寫長公主殿下的一首詩,而且用的就是長公主最喜歡最擅長的簪花小楷,”竟成解釋完又問到:“你知道什麼是詩嗎?”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佛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高冷男搖了搖頭慢慢念出了這首詩。
“這就是詩,就是句式工整規範優美簡短的文章稱為詩,”竟成解釋道。
“這就是詩嗎?這首詩確實很美,不過跟曲藝館歌謠的句式倒是差不多,還有民間的歌謠,宴會的歌謠,祭祀的歌謠,句式也是差不多這樣的,”高冷男評頭論足的讚歎道。
竟成聽到這裡,心裡想到,果然詩還是出現了的,沒有出現的是“詩”這個名稱而已。
高冷男說的這些歌謠有點像前世《詩經》裡面的《風》《雅》《頌》。
記得前世學習的時候,說《詩經》在先秦時才稱為《詩》,因西漢時被尊為儒家經典,才稱為《詩經》。
而《詩經》中的“《風》《雅》《頌》”這三個稱呼是南宋朱熹取的。
《風》出自各地的民歌,是《詩經》中的精華部分,有對愛情、勞動等美好事物的吟唱,也有懷故土、思徵人及反壓迫、反欺凌的怨嘆與憤怒,常用復沓的手法來反覆詠歎,一首詩中的各章往往只有幾個字不同,表現了民歌的特色。
《雅》分《大雅》、《小雅》,多為貴族祭祀之詩歌,祈豐年、頌祖德。
《大雅》的作者是貴族文人,但對現實政治有所不滿,除了宴會樂歌、祭祀樂歌和史詩而外,也寫出了一些反映人民願望的諷刺詩,而《小雅》中也有部分民歌。
《頌》則為宗廟祭祀之詩歌。
這是前世竟成對《詩經》認知和記憶,沒想到這個世界也有類似的詩,只是沒有“詩”的名稱,聽高冷男的說法,都叫“歌謠”。
竟成想到這些只是一閃而過,轉頭對高冷男說到:“你說得對,句式都差不多,其實那些歌謠也可以稱為詩,只是風格各異用途不同而已,那些歌謠也可以稱為詩歌。”
“對,詩歌,詩歌是可以吟唱的,詩是純欣賞的,閣下這首詩可以送給在下嗎?”寒冷男突然轉折問道。
“閣下這個稱呼這麼見外怎麼可以送呢?一百兩怎麼樣?”竟成厚著臉皮獅子大開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