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來，沒第一次那麼緊張。
下了幾把，漸漸感覺來了，輸小贏多。
見差不多就走。
顧九思明顯能感覺到這幾天小少爺心情不錯。
雖然上課總是萎靡不振，但還算乖。
鑑於他最近表現不錯，顧九思打算帶他出去玩兒。
晚上敲敲他的房門，沒有人應，甚至連小燈都不在。
推門進去，屋裡的大部分的瓷器古玩都不見了，像是遭了賊。
但一次能拿那麼多，至少得十餘人。動靜這麼大，早就會被人發現了，況且並沒有什麼打鬥痕跡。
天黑小燈沒看見房裡有人，慌里慌張抱了一個瓷器就往外跑。
顧九思攔住他，嚇得他手上的東西掉下來。
顧九思伸手接住，不是他賠不起，小少爺嬌氣，知道了恐怕不高興。
“顧先生。”小燈顫顫巍巍的叫，頭上的汗順著臉往下流。
“大晚上你這是要去幹嘛，你家少爺呢？”
“少爺，少爺是。”
噗通一下，小燈跪下來。
“少爺在賭場跟人賭錢，輸光了被人扣下，叫我去贖。”
顧九思臉都黑了。
怪不得，這幾天那麼聽話，原來都在這等著我。
“你回去，我去找他。”
一眨眼就消失在原地。
這次誰也護不住少爺了。
宋今安被幾個人按在位置上。
“你放開我！我是宋家大少爺，有的是錢。”
大漢踩著板凳：“我管你什麼少爺，今天要是拿不出錢，就別想踏出這個門。”
“兇什麼兇，我的人很快就回來。”宋今安心裡打鼓，祈禱小燈趕緊回來救他。
顧九思剛進來，就看見他蔫蔫的坐在椅子上。
宋今安見他連忙把臉轉過去。
別看見我。
別看見我。
“宋今安，好玩嗎？”顧九思面無表情的說。
來了。
趕緊搖頭:“不好玩。”
錢扔給大漢，把人帶走。
一路上顧九思，沒再開口說話，宋今安尿都快要被嚇出來。
“我就是運氣不好，你的錢我肯定還你。”
“運氣不好？”
顧九思停下腳步盯著他，宋今安嚥了咽口水，不敢再說了。
第二天，他一大早就醒了，等著顧思九喊。
“小少爺，顧先生喊你去。”
小燈欣慰經過此事，少爺終於長大了。
宋今安走進書房，顧九思已經坐在牌桌上等著他。
“坐。”
“先生，我再也不玩兒了，我發誓。”
顧九思面無表情：“坐。”
他乖乖坐下。
顧九思發牌。
宋今安拿牌的手都在抖。
“出牌。”
嚇得他一驚，牌都掉在桌子上，趕緊撿起來。
試探性出一張，看看顧九思。
第一局：宋今安輸。
第二局：宋今安輸。
第八十局：宋今安輸。
“還打嗎？”
“不打了，不打了。”宋今安長舒一口氣。
終於要結束了，這一整天腰痠背疼，飯都沒吃。
“繼續。”
“嗯？”
第三天早上。
“還打嗎？”
宋今安眼睛都睜不開了，本能回答：“不打了，不打了。”
這個問題不知道問了多少遍。
整整打了三天。
顧九思抱著他從書房出來，人已經睡著了，嘴裡還嘟囔著：“不打了。”
他嘴角微微勾起。
“顧九思！這都第幾次了？”
“能不能別每天半夜查房。”
“人和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繞了一圈，沒什麼異常。
“和其他人我是有信任的，和你，沒有。”
顧九思倒了一杯茶。
“帶你出去玩兒，穿好衣服。”
這下宋今安可就來勁了。
無錯書吧“去哪？”
“你說呀！你說呀！”抱著他的手臂撒嬌。
“到了你就知道。”
“面具的戴好，抓緊我的手。”
宋今安有點疑惑，但還是照做了。
走到路的盡頭，豁然開朗。
“這怎麼有一條街啊，怎麼我以前不知道。”
沒一會兒他就被街上的東西，迷的走不動路了。
“顧九思啊，你快看這個，這個醜鳥它會說話。”
一隻掉光了毛的黑烏鴉，瞪著綠豆大的眼睛跳起來啄宋今安，被顧九思輕飄飄的擋回去。
“你才醜，你最醜，你全家都醜。”
“走吧，不看了。他長那麼醜，還會啄人，脾氣那麼大，看著髒兮兮的。”拉著顧九思就走。
烏鴉突然平靜下來，不停的重複一句話。
“回頭是岸。”
“回頭是岸。”
“回頭是岸。”
顧九思攥緊他的手。
“走吧。”
“我想吃那個。”宋今安指著賣餛飩的鋪子說。
這味道香的他直流口水。
“好。”顧九思帶著他進去。
“也不知道府上的廚子怎麼了，最近燒的菜可難吃了，害我都瘦了。”宋今安抱怨道，捏捏自己的小肚子，再看看他的。
“你挑嘴。”
“客官，您的一碗餛飩來咯。”攤主也戴著面具笑眯眯。
“怎麼就一碗，你是沒錢了嘛，這頓我請。”
“我不餓，你吃。”
“好吧，我說過要請你的，是你自己不吃，等會可不能搶我。”攤主看著宋今安笑了，搖搖頭。
他右手拿起勺子，吹口氣一個一個慢慢吃。
“我們怎麼沒付錢就走了？”宋今安不解，甚至老闆都沒追出來。
“付過了。”
“可你明明跟我-。”話還沒說完，顧九思指著人來人往的築魂閣。
“進去看看。”
“這裡人可真多啊，從外面看一點都不像拍賣場，倒像個大商鋪。”
裡面拍的竟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見都沒見過，宋今安失去了興致，顧九思卻一臉認真。
“顧九思，我們去外面玩兒吧，這裡好無聊。”伸手不停地晃他。
“再等一會兒。”
見他聚精會神盯著拍品，想必有什麼重要東西。我還是吃我的，不知怎麼這裡的東西就是比外面的好吃，多吃一點。
顧九思終於叫拍了，應該不便宜，不然底下的人也不會倒吸一口涼氣。
“給我看看嘛。”宋今安扒拉他手上的盒子。
一開啟是塊玉，拿起來仔細看，沒什麼稀奇的，只是摸起來冰冰涼涼的。
“我給你帶上。”
“給我的？”
“嗯，戴上就不許拿掉。”
“記住，不許拿掉，任何時候都不可以。”顧九思抓住他的肩，認真地說。
宋今安被他的眼神嚇到，呆呆的點頭，總覺得他怪怪的，好像有什麼話說不口。
“我們回去吧。”顧九思牽著他的手。
“顧九思，是不是洗澡的時候也不能摘？”
“對。”
“那睡覺的時候呢？”
“也不能摘。”
“那去茅房的時候呢？”
“你說呢？”
“嘿嘿，也不能摘。”宋今安笑了兩聲，又走回來時的那條街。
那隻烏鴉還在叫。
“回頭是岸。”
“回頭是岸。”
“回頭是岸。”
“我不喜歡他的叫聲，我們快走吧。”
兩人背影消失在街角。
“感覺剛剛好像一場夢啊。”宋今安跳到他背上，拍拍他屁股。
“駕！”
夜黑風高，又是爬牆的好時候。
我這身手越發熟練了，好久沒去找知畫姐姐了，今晚就去那。
“知畫姐姐！”
“知畫姐姐！”
樓裡不知怎麼的格外冷清，只有幾個小廝在前廳。
隨便抓住一個人問：“知畫姐姐在哪？”
“小祖宗，你可別鬧了。”小廝放下手中的撣子，把他往外推。
“趕緊回去吧。”
宋今安眉頭一皺：“快說！”
“我只是一個下人，如果你真想知道就去問青荷姑娘，她會告訴你。”
宋今安馬不停蹄的去找青荷姐姐。
推開房門，她正坐在床上抹眼淚。
“青荷姐姐，怎麼哭了？”
“知畫姐姐呢。”
話音剛落下，青荷哭的更傷心了。
宋今荷著急：“你先別哭，先同我說。”
“裴老爺不知從哪結交高門權貴，聯合衙門一來便要封樓。說除非讓知畫姐姐陪她一晚，若是尋常人陪便是陪了，他就是個骯髒玩意，非要把人的半條命折騰沒。”說著說著又哭起來。
“青荷姐姐放心，我定將知畫姐姐帶回來。”轉身就去裴府。
“開門！”
“裴畜生！”
“快給我開門！”
“要不然本少爺砸了你這個破府！”
門被開啟了，一群下人魚貫而出。
“是宋少爺，裡邊請，裡邊請。”管家滿臉肥肉擠出一個笑臉。
“快讓裴行把知畫姐姐放出來。”
“我們家老爺說了，只要宋公子進我們府裡喝喝茶，知畫姑娘原封不動的送回樓裡。”
“行，今天我就要看看你們賣的什麼藥？”
抬步往裡走，裴府大門閉。
“宋公子來了，這深更半夜到此，有何貴幹啊？”裴老爺招招手，揮退其他人。
“別說那麼多廢話，今天我就在這兒。知畫姐姐呢？”一條腿踩在凳子上，指著他鼻子。
“小少爺莫動氣，一盞茶的功夫，她就過來了。”
裴行就坐在那喝茶，宋今安抱著手警惕看著他。
“小少爺？”
“嗯？”
宋今安感覺頭有些無力，反應慢半拍。感覺有些不妙，扶著東西要往門口走。
門明明是開的，卻怎麼也走不出去，像是有堵透明的牆。
裴行笑著走過來：“小美人，終於落到爺的手上了。”
拿出繩子把他捆起來，抱到床上。
“你個死變態，快放開我！”宋今安有氣無力的喊，不停地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