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和劉新國詫異的看向門口，顧明低聲嘀咕，“太子爺這麼晚過來有什麼事？”

劉新國跑去開門。

裹著一身凍人寒氣進來的季羨羽看見劉新國，明顯愣了一下。

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平淡無常的神色。

“小羽啊，這麼晚找顧伯伯有事？”顧明馬上改了副面孔，以長輩的身份嚴肅又不失慈祥的打量季羨羽。

季羨羽臉色淡漠，冷眼看向劉新國。

顧明似乎才想起來劉新國也在，“哦，劉處長是自己人，沒事。”

“我剛才在門口聽見你們說要擠走羅老師？”

“？！”劉新國吃驚的看著季羨羽，又求助的看向顧明，用眼神詢問他，怎麼辦？

顧明拍了拍季羨羽的肩膀。

季羨羽微蹙著眉往旁邊退了一步。

“咳。”顧明感受到季羨羽的排斥，清了清嗓子掩飾自己的尷尬，笑著打官腔，“我們學校是市裡的重點中學，哪有擠走老師這種事？是羅老師德不配位能力不足，學校也是從孩子們的利益出發綜合考慮，別因為一位失職失德的老師，耽誤了孩子們的前程。”

“哼。”季羨羽冷笑一聲，對於顧明他們齷齪的心思，他不想深究，也沒興趣，他睨了眼劉新國這顆炮灰，“你們是不是正在發愁找什麼理由擠走羅老師？”

“啊？”顧明和劉新國驚訝的看著他，很意外季羨羽為什麼會這麼問。

他們確實因為季修延那邊催得緊，這邊又遲遲找不到突破口急得抓耳撓腮。

季羨羽沒有看他們倆震驚的表情，將自己手裡的牛皮紙袋往辦公桌上一甩，“這個東西，足夠給那位你們眼中‘失職失德’的羅老師扣一頂疏於管教，自流有失，導致學生犯下不可饒恕、有辱校風等重大罪名的帽子！”

顧明和劉新國心情激動，面上卻不顯。

雖然他們還不知道牛皮紙袋裡面藏的是什麼東西，但從季羨羽彷彿要痛下殺手的狠辣表情不難斷定，牛皮紙袋子裡的東西，必定驚天動地。

顧明好奇的問，“小羽，裡邊裝的是什麼東西啊？”

季羨羽眼底醞釀翻騰的恨意，唇角揚起令人不寒而慄的冷笑，“開啟看看不就知道了。”

顧明看了劉新國一眼。

劉新國拿起牛皮紙袋子，捏著那根白色細紗線一圈圈解開。

季羨羽近乎變態的狠辣目光盯在劉新國那隻彷彿能解他深仇大恨的手上。

他有些不耐煩，催促劉新國，“動作快點！”

劉新國吞嚥了一下口水，加快解繩子的動作。

當他看見牛皮袋子裡的東西時，因為過於震驚和不敢置信，手一抖沒拿穩，牛皮紙袋裡邊的照片嘩啦一下子全掉了出來，雪花片一樣散落在地上。

照片裡，赤身裸體的年輕男孩，迷醉於情愛，動作大膽而色情。

不堪入目。

顧明表情由疑惑到震驚，足足呆了幾秒鐘。

回過神來，顧明憤怒的看向季羨羽，“司星野，夏青末？”

司星野是他們一中的神話和驕傲，明年高考，學校還指望著他魚躍龍門保送京大，為一中招生以及自己的仕途錦上添花呢。

他瞳孔俱震看著季羨羽，“這……這些照片哪來的？還有沒有人知道？”

季羨羽意味不明的看著顧明，瞭解到他的心思之後，他半眯著眼睛，“你想保司星野？”

顧明不假思索點頭，“司星野是我們學校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如果被外界知道我們一中引以為傲的學神幹出這樣的事，誰還會給一中注資？”

季羨羽直截了當揭開顧明的真面目，“指望司星野為你斂財或高升是不可能的了。”

顧明的遮羞布被自己學校的學生當眾戳穿，他尷尬羞憤，“小羽，說話要注意分寸！”

季羨羽才不把他的警告放在眼裡，“這些照片，足夠讓凌老師和羅老師引綹辭職，至於代價，我只要司星野和夏青末身敗名裂，在整個郡都市毫無立足之地！”

顧明和劉新國倒吸一口涼氣，為眼前這位向來以溫潤文雅面目示人的貴公子的心狠手辣感到心驚。

顧明和劉新國自然知道季羨羽為什麼如此仇恨司星野，無非就是成績排名讓他這位公子哥兒失了臉面，下不來臺。

面子固然重要，但也不至於要將人置於萬劫不復的境地吧？

一點退路都不給人家留。

年紀輕輕心思如此深沉，手段如此歹毒，太可怕了。

顧明看著他，“你想怎麼做？”

“一中不是每個班都有一臺電視機麼？利用星期一早上的例行校會，將這些照片和處罰結果……”

劉新國頭皮發麻，就算沒聽完季羨羽的話，他也知道眼前的大男孩到底要置另外兩名同齡人於何種身敗名裂的羞辱境地。

明天早上就是全校例行的校會，每個星期一早上，為了不浪費大家的學習時間，校務都會組織全校以電視會議的形式談談一週的學習情況、紀律問題等等。

顧明用審視的目光看著這位年紀不大的少年，“這些照片，你想讓全校師生看見？”

季羨羽遞給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顧明搖頭，“小羽，你知道這樣做，對兩位同學的影響和傷害是致命的嗎？你簡直是將他們釘在恥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會出人命的！”

季羨羽露出一抹嗜血的殘忍笑容，“他們敢做，難道還不敢當麼？”

“小羽……”

“我不想聽你們廢話了，顧伯伯，我知道你想往教育局裡爬一爬，那麼……”季羨羽盯著顧明的眼睛，說出的話威脅意味極濃，“這件事，希望你能辦得漂亮，不然，我可不敢保證自己會在我爸那裡說些什麼話。”

顧明瞳孔一顫，震驚的看著他。

劉新國站在一旁，無端感覺到一股劍拔弩張的殺氣，他想說些什麼，但完全不敢開口。

“明天早上，我希望能在班級電視上，看見自己想看的東西。”

季羨羽嘴角溢位似笑非笑的嘲諷，眼裡匿著殺人不見血的冷厲暗芒。

說完自己想說的話，他若無其事轉身往門口走去，伸手握住門把的時候，他頓了頓，轉身看向呆若木雞的顧明和劉新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