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長晉聯軍大規模反攻,張震和公子景帶著三萬人馬在清河鄉王家莊突襲。
王家莊地形奇特,兩邊剛好有兩座大山夾著,位置對於攻方有利,但王家莊過去之後就是一片坦途,若是李清越等人不能將聯軍攔在王家莊以外,那聯軍攻過去之後便會勢如破竹,長驅直入,迅速進軍我方主力,形成作戰優勢。
我方派了定遠將軍孟凡為主將,前衛營跟著孟凡指揮禦敵。
正午時分,張震和公子景帶著大隊人馬直接攻上了王家莊土頭坡,孟凡在正面與聯軍開戰,前衛營和中衛營於側面阻擊。
李清越帶隊一向善於進攻,以攻為守迅速將敵軍右側力量打回了十幾裡外。
聯軍其他方向攻勢凌厲,迅疾快速,所以右側方向的情況很快讓張震不滿,特意派出了公子景來阻擊。
擒賊先擒王,李清越喜歡以最少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以目前形勢來看,這場仗無疑只要讓張震和公子景吃虧,場面便能發生急劇變化。
但這又何嘗不是天人說夢呢,就說那一個小將身邊都有三五侍衛呢,更別說敵軍兩位主要人物身上了。
好在李清越這群小弟早前被安排學了一些正統武學,如今也算精銳。
“老大,怎麼辦?”
我方如今只有敵軍一半,若是硬拼根本沒有辦法解決問題……
尤其公子景指揮了以後,戰況更是急轉直下,我方步步後退。
“這樣,我們組建一支突擊隊伍,戰場先交給牧校尉和羅隱……”
李清越最擅長突擊之戰,如今和聯軍交戰正猛烈,若是能和公子景一戰,拿下他更好,若是不能也能讓他分身乏術。
過了一個時辰,戰場上早已成了屍山血海,李清越帶著王成、楊山、李嶠和一眾前衛營人奮勇拼殺,不顧身前血流成河,只知道自己越來越接近公子景。
公子景對著這樣一股直奔向他的力量亦有察覺,只是不屑一笑,對著遠處直直衝過來的李清越抬了抬手,那姿態傲氣十足,對前衛營眾人根本不屑一顧。
李清越冷靜的看了眼對方的身影,那人三十左右的樣子,面容英俊,身材修長,身著黑服紅襟,騎著戰馬在身旁騎兵中,氣質與眾不同。
“老大,這麼下去不是辦法!我們連近身都不行。”
只有這幾人,雖然有一些作戰能力,卻難以對付連連不斷湧來的敵人。
李清越沉眉,看著公子景那方皺眉。
“讓牧校尉帶人過來,我們從一面發起進攻!”
讓前衛營所有人力量齊聚,擰成一股繩,直奔公子景而去。
隨著前衛營越來越接近,周景笑李清越這計策太淺顯易懂之外,心裡反而有些暗暗激動起來。
當真是好久沒有遇到過這麼衝動的小子了!
“周大人,那小子帶人分明是衝您來的。”
身邊護衛憤憤不已的同時也在嘲笑李清越這小子年輕氣盛,異想天開。
軍力懸殊差距這麼大的情況下不保守抵禦,還直直的衝過來,當真是傻子一樣,太愣!
周景也輕笑。
“且看他吧,要是來了活捉回去也是一樁喜事。”
李清越和幾位小弟開路,與公子景原本也不過過條河的距離,不過一刻便對上了他身邊的護衛。
李清越想要斬首,敵軍也想要活捉他,雙方相遇,自然強者勝之。
李清越作戰靈巧,一手長刀耍的無人能敵,在逼退兩人的同時還幫身邊羅隱和魏嘉解決了幾個逼近的人。
“功夫弱就靠後一些。”
李清越說話不帶轉彎,尤其如今緊急時刻,自然直來直去。
魏嘉臉上有些微紅,覺得自己拖了後腿,立馬狠勁十足,不肯退讓。
羅隱倒是習以為常,知道李清越這句話只是描述客觀情況而已,也是對他們的一種保護,慢慢退到了靠後一點的地方。
前方有楊山、李嶠、王成、牧校尉和李清越開道,不到一刻鐘便與公子景對上了。
周景抽出一柄寒光劍,對著李清越眼裡有那麼幾分打量。
“就讓我來會會你好了!”
說完頓時提劍而起,直衝李清越面門。
李清越用刀格擋過後,也運氣迎了上去。
兩方纏鬥三回合後,雙方依然不分上下。
李清越心中詫異面上卻不顯。
“公子景原來武藝了得,見識了!”
周景輕笑,“可惜啊,你太沖動了。”
又要喪失一位難得的對手。
兩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再兩個回合下來,李清越腰上、胳膊上掛了彩,周景胸前也被劃了一刀。
正要提氣再上,卻見周景臉色一變,竟然直接衝向魏嘉而去。
魏嘉剛才被李清越說完之後不想服輸,因此剛好衝到了公子景周圍,和護衛打鬥時腰際玉佩露了出來,不想公子景竟然面容緊張,直衝魏嘉腰間玉佩而去。
魏嘉哪裡是周景的對手,三兩下便被制服。
李清越提刀追上去,傷了周景一記,卻還是為時已晚。
無錯書吧周景取了玉佩直接狠狠一腳,將魏嘉踹到了遠處,剛巧撞在了一把刀下。
魏嘉瞬間被短劍穿心而過,未等同營的老兵扶起來便吐出一口鮮血,當場離世。
“魏嘉!”
“魏嘉!”
前衛營中很多人喜歡這個小少年,他靦腆、樂觀,向來和和氣氣的。
周景拿到玉佩不再戀戰,護衛具都不顧自身安危匯聚到了周景身邊,形成保護之勢。
李嶠性急又距離公子景最近,看魏嘉倒下,立馬提刀追了上去。
“拿命來還!!”
公子景看著莽夫一樣的高個漢子衝了過來,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不知死活!”
周景無心戀戰,招招狠厲。
幾下之後便將劍放在了李嶠脖頸上。
李嶠冷眼憤怒的看著周景,周景不為所動,用力一揮,一道血線便出現在了李嶠脖子上。
“不要!”
“住手!”
李清越目眥欲裂,眼看著周景殺了李嶠卻束手無策。
李嶠緩緩倒下,感受著血液從脖頸間噴湧而出的感覺,心裡卻想到了妹妹。
這下子,只有她一個人了。
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害怕。
周景體會不到李清越這些人的感覺,李嶠不過是戰場上的一個敵人而已,在他眼裡無任何特別的地方。
李清越想要冷靜一點,畢竟理智告訴她她還要帶著更多的人回去,可內心憤懣、悲傷傾瀉而出,心中恨意洶湧澎湃,根本控制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