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霧從來沒這麼倒黴過,出來玩被困在了山林裡,外面下著雨,來時的路因山體滑坡被堵住了,路上泥濘不堪。
和晏渡躲進山洞裡時,褲腿已經濺滿了泥點。
時霧蹲了下來。
他們在山洞裡找到一些枯枝,但只有一點。
入夜後山裡氣溫低,渾身溼透在山洞裡過夜,很容易著涼生病。
往壞處想,也許在他們晚上休息時,還會有蟲蛇蟻獸神不知鬼不覺溜進來。
時霧抬頭看了眼晏渡。
對方已經脫下了外裳,身上只餘一件單薄的裡衣。
“還不脫?”
晏渡微微彎下腰,狹長漂亮眉眼似乎含著笑意。
時霧:?
頓了頓,他低頭看了看。
然後乖乖脫下衣服。
穿少點總比穿溼衣服著涼好。
把外裳放下來,時霧半蹲著,捏著火摺子把撿來的那些枯枝點燃。
他盤腿坐了下來,搓了搓手,微微抬眸看向晏渡:“你說他們會來找我們嗎?”
晏渡微躬著身體,後背抵著洞壁。
聞聲睫毛動了動,勾唇道:“誰?”
時霧:“……”你那些股肱之臣!
晏渡也不和時霧開玩笑了,他長腿微抬,三兩下走到時霧身邊,下巴抵住他的頸窩,嗓音沙啞道:“他們至少不會在今晚找到我們。”
“十五害怕了?”
晏渡說這話時,修長的手指緩緩按住了時霧的腰。
時霧一僵。
腰上頓生出癢意。
他淡聲反駁:“沒有。”
…
山洞裡唯一的火光噼裡啪啦作響。
時霧撐著腦袋,已經快要睡著。
晏渡這時忽然出聲:“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坦白。”
“嗯?”
時霧掀了掀沉重的眼皮。
晏渡眨了下眸,頓了頓,緩緩脫下溼了的鞋襪,把雪白的褲腿往上捲起來,露出底下一截形狀優美的腳踝。
而原本乾淨的腳踝上,突兀出現兩個血洞。
時霧一怔,“什麼時候被咬的?”
“下暴雨後沒多久。”
“為什麼不和我說?”
少年君主垂下眼睫,低聲道:“我不想你擔心。”
時霧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和晏渡爭論這個,眉頭緊緊皺起。
“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晏渡:“有。”
“哪裡不舒服?”時霧長睫微顫,拉來晏渡的手腕,指尖觸上他的脈搏。
脈象紊亂,是他以前沒有接觸過的。
晏渡緩緩倒了下來,倚靠著時霧,聲線無端委屈:“先生,我很熱。”
熱?
時霧還沒想明白,晏渡又說:“先生可否為我寬衣解帶?”
少年君主眼眸漆黑,紅唇糜麗。
蒼白修長的手落在腰間繫帶位置。
他眼睛微眯,微喘的聲線和他此時的視線一樣勾人心絃。
時霧愣了下,手腕就被握住,被強行放在對方腰間。
晏渡微垂頭,黑髮就如瀑般從肩頭滑落。
衣襟不知道什麼時候鬆散了開來,寬闊的肩頭若隱若現。
那雙被長睫遮住的眼,恍若山雨欲來,醞釀著濃稠的墨色。
時霧並不知曉,他想了想,很快就低下頭,順從晏渡的想法替他寬衣解帶。
下一秒,衣襟大開,時霧呼吸也微微停滯了一秒。
眸底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異色,很難捕捉到。
他髮梢也被打溼,額髮乾燥貼著飽滿白淨的額頭,微啟的紅唇比玫瑰的顏色還要嬌妍稠麗。
黑眸天生帶著朦朧的水霧。
晏渡喉嚨微微滾動。
下一秒伸手按住時霧的腰,將他抵到洞壁上,右手抬起握住他的肩膀,低頭吻住那片好看的唇。
“先生……”
晏渡微微喘息,像個孩童般問他。
“你喜不喜歡我?先生……”
時霧被吻得七葷八素,大腦似乎也缺氧。
他幾乎是無意識的點頭,應和道:“喜歡。”
“我就知道。”
支配著一切的人似乎彎起了唇角。
卻不再只滿足於親吻。
時霧微仰著頭,抱住他的脖頸,順從的接受暴風雨的洗禮,身下墊著柔軟的衣物。
哪怕環境再糟糕,晏渡也將他保護的很好。
山洞裡的火堆其實早就熄滅了,但這一晚,時霧並不覺得冷。
雨在第二日便停了下來。
然而臣民找到他們的君主時,卻意外的發現,他們失蹤一夜的君主似乎心情很好,看向那位絕色青年的目光,是他們所未見過的溫柔繾綣。
於是,所有人都不敢告訴那位青年,這場事故是他們的君主親手策劃的。
天時,地利,人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