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援聲如潮水湧來,沈景州身影出現在演唱會的大螢幕上。
逆光之中,年輕男人寬肩窄腰,藍髮張揚,在強光的照耀下發絲生光,冷感又極具衝擊力。
全場喧囂散去,接著瞬間爆發出一陣要將天空炸穿的尖叫聲。
與此同時,中控熒光棒響應亮起,白色藍色的光點鋪滿全場,星海如浪。
旋律隨即落下,開場即燃。
演唱會是一種氛圍。
沈景州手握麥克風,極具穿透力的嗓音響徹夜空,華麗而上的高音猶如一枚紅鑽石,乾淨絕色。
他宛若是這個世界的主宰,這一刻,他站在舞臺中心,就如同在宇宙中心。
今晚,沈景州註定會撕掉冷門歌手,小眾音樂人的標籤,踏上流行音樂的巔峰。
到了中場,曲心月作為嘉賓登臺。
春念人坐在萬人之中,看著大螢幕裡雖然不能跟沈景州分庭抗禮,卻也很亮眼的曲心月。
這首歌本來就很有沈景州之前的風格,黑暗重金屬,迷幻電音,卻又在極具衝擊力的風格上融合了流行樂的旋律性。
少女在光影迷幻的舞臺上,迎著微光淋漓宣洩情緒,即便自已的名字還不為人道,也困不住她眼裡的光,周圍越暗她眼裡的光越亮。
沉音鼓點從高空落下,就像奔跑時聽見的心跳,在電音的空間旋律中,少女一腔孤勇衝向黑暗的天際,手中利刃竭盡全力揮向黑暗劃出耀眼的弧光,天際線終於出現,時間開始跳動。
沈景州的主場,從他那副天賜嗓音遊刃有餘之下,她也不算遜色。
燥熱的空氣,整場下來將近四個小時。
一首接一首,隨著原定的三十六首歌結束,沸騰了一晚的粉絲依舊吶喊。
全神貫注之後的竭力帶著輕微的眩暈感,沈景州望著臺下不遠不近處,模糊視線漸漸清晰。
他好像在人聲鼎沸之中,看見了春念人的身影。
沈景州穩定氣息,取下立麥上的話筒,骨節修長的食指搭在耳邊,調整耳返,走回舞臺中心。
在漫天聲浪裡,全場暗下。
沒有了震撼的場景燈光,沒有了聲勢浩大的中控燈海。
喧囂人聲漸漸安靜。
大螢幕上鏡頭切近的時候,夏夜晚風中,沈景州正低眸。
他雙手握著麥克風,骨相完美的側臉帶著薄汗,驚豔人眼的冷白有了細膩質感,明細利落的頜下,喉結是蘇感爆棚的弧度。
隨之而起的伴奏的旋律非常陌生。
全場才反應過來,是新歌!
而沈景州的溫柔嗓音已經響起。
“Sleepless night.”
“Where looking for your shadow.”
縷縷清冷色的光從穹頂穿雲而落。
他口吻溫柔,低低緩緩而唱。
“Like the melodious of the among these pines.”
“Like the grace of the wind and water.”
“Like the clear moonlit.”
前世今生,他都無比懷念,逝去時間裡的某個老舊節點,曾經的青春歲月……
曾經的青澀少年啊。
他在預謀她的青睞。
臺下,春念人戴著口罩,為了避免引人注目,拿的曲心月給的票,離舞臺有一段距離。
四下喧囂,她坐在昏暗中,看著環場中控應援棒陸續亮起,冰藍色的光點明明滅滅,震撼閃爍。
而她手裡的應援棒,成為浩瀚星海矩陣中,唯一亮起的白色光點……
演唱會很成功,整個音樂圈都炸開了鍋。
音樂鬼才,強烈的個人音樂美學風格。
三十七首新歌,那可是整整三十七首新歌啊!都夠出兩三張新專輯了,直接在演唱會上首唱釋出。
直接血洗各大音樂榜單。
最令人震驚的是沈景州曲風的轉變。
演唱會最後那首《Sleepless Night》。
太驚豔了。
連帶作為嘉賓的曲心月,從籍籍無名順利走進大眾視野。
今晚註定不平凡,也不平靜。
凌晨三點,春念人在陪曲心月喝酒。
一夜之間被輿論裹身,曲心月社交主頁下的評論,十條有九條是諷刺和髒話,就算她早就做過心理準備,還是有被刺激到。
無錯書吧旁人拉都拉不住,看她一杯接一杯的灌,然後淚眼婆娑抱著春念人,時不時因為酒嗝中斷一下。
可憐又好笑。
沈景州和陳謙過來的時候,曲心月剛去洗手間吐完一場出來,縮在春念人懷裡,邊哭邊鬧。
春念人眉心淡蹙,半抱半扶的要將人送回包間,在門口撞上了沈景州和陳謙。
陳謙驚訝挑眉,嘖了一聲,掃了沈景州一眼。
“到底是沒經過事的小新人,這還是公司沒炒作營銷的場面,要是公司再多發些通稿,她不會扛不住吧?”
他說著走到曲心月面前,扯出她抓在手裡的手機,看了一眼,果然是網上那些惡論。
“哭什麼哭,別人求之不得的熱度你還覺得委屈,吃這碗飯就要受這份罪。”
曲心月趴在春念人肩上,眼中澄淨淚水之下是細弱的紅血絲,氣惱得很。
陳謙推門往裡走,把她手機扔一邊沙發上,扭頭看她這傲氣模樣,忍不住嗤笑。
“想進這個人吃人的圈子,可別這麼沒用,這麼幾句話都受不了,不如趁早放棄。”
曲心月梗著脖子瞪著陳謙,快速伸出雙手要衝去撓爛他的嘴。
她眼神惡狠狠,就像是一頭憤怒的小獅子,下一秒就能撲到對方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春念人被曲心月這個炮仗撞得後仰,身形搖晃後退兩步沒穩住,有一瞬驚慌。
眼看就要被帶著一起往地上摔,身後有隻修長有力的手臂伸來將她扶住。
轉瞬之間,她整個人沉陷進溫熱帶著薄荷清涼氣息的懷抱裡,後背緊貼上對方胸膛。
沈景州擰著眉,長臂圈緊她的腰,一手把曲心月扯開,推到旁邊沙發上,毫不客氣。
“酒還喝不喝?不喝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