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新學期開始後,劉雲天偶爾會莫名其妙的有些煩躁,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每當這個時候,就會獨自去西山公園,沿著當年和左梅一起走過的林間小道,走一走,心情就會沉靜下來。
這天是正月最後一天,傍晚,劉雲天又來到西山公園。
柳條上已經有星星點點的嫩綠,向陽處的枯草叢中,偶爾會一點翠綠露出來。不過,傍晚拂面而來的風還是有點涼意。看著落上山頭的夕陽,腦海裡不僅回想起,前年暑假和左梅一起出門遊玩時的最後一站。登上泰山時,也是在傍晚,夕陽欲落未落之時。此時,劉雲天觸景生情,隨口填詞一闋《念奴嬌敘懷》:
瑞雪初霽,夕陽下,遠山依然沉寂。
休道春風,江南遠,隔水隔山怎度?
望斷長淮,荊楚暮靄,且放聲長歌。
人生何處,彈指千載煙波。
何如小橋流水,人家楊柳下。
門前青驄,歸放南山,
休教馱,腸斷天涯滋味。
醉擁伊人,朝雲與暮雨,韶華易過。
王侯將相,古往今來幾個?
吟詠完後,劉雲天仔細一想此中之意,發現其中竟然隱含遁世之意。劉雲天疑惑了,這真是自己心中所想嗎?
“劉教授,您也在這裡啊?”
一個女孩清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打斷了劉雲天的沉思。轉頭一看,竟然是李松雲和另外三個女孩。
“哦,是松雲啊。我閒來無事到此走走。”
“劉教授,剛才我們可是聽見您吟誦詞句,只是聽到一兩句,能再讀給我們聽嗎?”
“只不過是一時興之所至,隨口而來的一闋‘念奴嬌’。你們喜歡聽,我就在讀一遍。”
劉雲天和她們三人聊了一會,聽李松雲介紹,另外兩個女孩是她的室友,一個是林佳,另外一位叫孫雲。見天色不早,四人一起向學校方向走去。從西山到學校西門總共不超過一點五公里,不過,她們剛到西山腳下,就被五個青年攔住去路。
這時天色已黑,藉著路邊昏黃的路燈光,還是能看清四個青年的模樣。一看就是那種流裡流氣,遊手好閒之徒。年齡都在二十歲左右。搖頭晃腦,用下流的目光在李松雲三個女孩身上來回打量著。三人顯然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瑟瑟地躲向劉雲天的身後。
“你們要幹什麼?”
劉雲天問道。其實他自己心裡也明白,恐怕不能善了。
“我們要幹什麼管你屁事,你這個小白臉趕緊滾,要是擋了爺四個的好事,有你苦果子吃。”
其中一位,上來就要把劉雲天拉開。劉雲天甩手躲開伸過來拉自己的手,不想卻被對方一拳打在臉頰上。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劉雲天怒極,下意識抬起一腳,踹在對方襠部。只聽一聲嚎叫,對面的青年捂著襠部痛苦的佝僂起身子,蹲在地上。另外四個圍向李松雲三人見狀,轉身對著劉雲天開始圍毆。劉雲天一介書生,身體本就單薄,怎敵這些平日就到處打打鬧鬧的混混。沒幾下就被打倒在地。
見到劉雲天被打,李松雲最先清醒過來,連忙高喊著:
“救命啊,抓流氓啊。”
邊說,邊上前撕扯圍打劉雲天的四人。前胸,胳膊等處也捱了對方几下,頓時疼痛難忍。林佳和孫雲也在高聲呼救。好在時間不是很晚,路上行人比較多。見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四位年輕人撇下躺在地上的劉雲天,扶著被踢傷的同伴,想要脫身而走。不料剛好被十幾位去飯店吃飯,路徑此地劉雲天代課的機械專業學生,都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又剛喝了點酒。見劉教授被打,二話不說把五位小青年暴打一頓。此時,有好心人已經報警,聞訊而來的兩位民警,簡單詢問一下情況,讓眾人先送劉雲天和李松雲去醫院治傷,二人帶著五位肇事者回了派出所。
劉雲天傷的不輕,臉、胳膊、後背、大腿等處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勢,當晚就住在醫院。李松雲沒什麼大礙,簡單處理一下就沒事了。不過三人為了照顧劉雲天,也沒有回學校。直到第二天早晨,三人才扶著劉雲天一起返回學校。
剛出醫院門口,和聽到訊息前來看望他們的校辦公室蔡主任迎頭碰上。蔡主任問:
“雲天情況怎麼樣?蔡校長讓我轉告你,不行就在醫院多住幾天,等完全恢復了再去學校不遲。”
“已經沒有大礙,不過要休息三五天。課是上不了了,請學校臨時找人代一代吧。”
“這個不用吩咐,臨來時,校長已經安排了。校長也和派出所打過招呼,務必要嚴懲那五位肇事者。對了,這位就是李松雲吧?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的,蔡主任。要不是劉教授替我們擋住他們,昨晚可就遭了。”
林佳和孫雲也在旁邊附和著。
“沒事就好。以後不要在晚上出門,特別是女孩子,最近這一帶的社會治安不是很好,一定要當心。”
一行人回到學校,李松雲等一直把劉雲天送回宿舍,併為其買來早餐,打來開水,才去上課。
蔡文琳對於竟然有人公然調戲學校女生,毒打見義勇為的學校教授一事很是氣憤,不僅和當地派出所打招呼,甚至打電話到區公安局,以及市教委,要求必須嚴懲兇手,給學校一個說法,給社會一個交代。
兩天之內,此事已經傳開,對劉雲天讚譽者有之,說他取寵於女學生的也有之。聞訊而來的市報記者,和前來學校彙報處理結果的派出所王所長,是前後腳來到蔡文琳的校長辦公室。
“蔡校長,此事的確性質惡例,我們已經上報給區局。這是我們派出所的初步處理意見,請你過目。”
王所長說著,遞給蔡文琳一張紙,上面是派出所對劉雲天捱打一事的處理意見。蔡文琳低頭仔細看過後,覺得還算滿意,就點了點頭。
“王所長負責這一帶的治安工作,我們學校不想再有類似事情發生。還請王所長以後多多費心。”
“職責所在,不需蔡校長囑咐。”
也許是看到有記者在此,王所長態度一直很好。
“蔡校長,我能採訪一下劉教授嗎?”
市報記者介面道。
“劉教授在宿舍養傷,我陪人帶你過去吧。”
市報記者在劉雲天宿舍詳細詢問了當時的情況,還把劉雲天填的那闕詞要走。又找到李松雲三人核實了一下,第二天就在市報上刊載了此事,同時也附帶上劉雲天那闕《念奴嬌》。
劉雲天來到圖書館看到市報上的文章後,覺得此事估計是瞞不住左梅,還是寫封信解釋一下比較好。上午剛把信寄出,下午五點多,左梅就急匆匆趕到學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