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火辣辣的,淚水不受控制的狂流,就連白色的眼白處都紅了,有點像是熬夜過度出現的紅血絲,但又比紅血絲更加明顯,棕黑色的瞳孔周圍也有非常明顯的一圈亮紅色。
聞錦忍著痛扒拉開眼皮對著鏡子仔細觀察,發現她的瞳仁中間出現了一道豎線,她凝視一個地方不動的時候,這個豎線就會更明顯,有點類似蛇瞳,看來是非常冰冷恐怖。
她揉了揉眼睛,想不通這是怎麼回事。
但眼睛實在是太痛了,痛的她有點受不了了,聞錦找了冰塊來降溫,又狂滴眼藥水,折騰了一個多小時,眼睛才恢復正常。
不過圍繞在瞳孔周圍的那圈紅色卻沒消失,肉眼都能清晰看到,她心裡琢磨,這不會是什麼異能吧?可是眼睛又能產生什麼異能呢?聞錦閉著眼睛用手指輕輕碰了碰眼皮,還是會有些輕微的刺痛,但不明顯了,比一開始好多了。
與此同時,大霧又起。
她住20層,霧氣像一張大網,鋪天蓋地的籠住所有它經過的地方,聞錦找了防毒面具帶上,樓道里再次恢復平靜,平靜到詭異,就連呼吸聲都沒有了,如果不是她住在這裡,恐怕真的會以為這兒就是一棟貨真價實的墳墓。
一個星期後的某一天夜裡,聞錦突然聽到外面傳來巨大的雷聲,她起來一看才發現是下雨了,閃電伴隨著雷鳴,狂風席捲著暴雨,整座城市仿若神明手中的一塊兒模型,輕輕一碰,就岌岌可危了。
城市被大水淹沒,水位狂漲,前面幾個月似乎只是這次災難的開胃小菜,僅僅一個夜晚,大水已經淹到了15樓,多麼恐怖的深度,在水底,恐怕僅僅是水壓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奪走生命。
更別提水下複雜的環境,低矮的房子,隨著水流飄來飄去的車子,平常街道上任意一個東西,在這種環境裡都是可以殺人的利器,聞錦看著洶湧奔騰的水面,感覺人類如今就好像身處在大海之上,只待巨浪翻來。
就會隨之凋落。
樓道里的氣氛愈加緊繃,太安靜了,事出反常必有妖,霧氣遮擋了視線,她甚至看不到對門鄰居家的大門,聞錦把客廳的沙發挪到大門處,陽臺門和各個窗戶全都封死,窗簾緊緊拉著,她抱著一把ak 坐在主臥室的小沙發上,這個小沙發的位置靠近牆角,後背就是牆,左右兩側沒有窗戶。
當初這裡樓盤的賣點之一,就是主臥室有個巨大的落地窗,風景好的時候,可以看到外面的萬家燈火,白天可以看到江水,是一個視角非常好的觀景視窗。
但現在這個落地窗就有點尷尬了,她總疑心會有東西衝破這扇窗戶鑽進來,這幾天睡覺都不敢在床上,幸好有空間,不然眼睛都不敢閉。
槍抱在懷裡,讓她安全感倍增。
所有的不安害怕,基本上都來源於火力不夠,而現在的她,哪怕是來十個怪物,她也能把它們都打成篩子。
想到這裡聞錦忙拍了一下自己的臉,嘀咕。
“開玩笑的,別真來啊……”
一個夜晚過去,天邊泛起微光,聞錦略微放鬆了警惕,她苦著臉伸了個懶腰,她養尊處優活了20幾年,沒想到自己還有這種潛力。
她抬手捶了捶有些酸澀的肩膀,外面還在下雨,雨聲轟鳴,她僅是拉開了一點窗戶,耳朵就被巨大的聲音震的嗡鳴起來。
聞錦忙不迭關上窗戶,她低頭一看,這麼一會兒功夫,腳邊就溼了,離譜,這得是多大的降雨量,這座城市還能挺住嗎?
斷網斷電斷水,這種大雨之下哪怕是有心想要救人恐怕也沒辦法,水太深雨也太大了,水下環境複雜,大船走不了,小船不敢走。
樓道里安靜的讓人心慌,聞錦疑心他們是否還活著,好奇心折磨的她抓心撓肝,不過她一直沒出去,對於危險的直覺壓過了過於旺盛的好奇,總不至於為了滿足好奇心搭上小命兒吧。
不至於。
安靜且詭異的又度過三天。
這天夜裡,聞錦久違的睡在了大床上,結果半夜就被撞門聲驚醒了,她甚至還沒完全清醒,整個人就一個翻身從床上滾下來,又伸手到床底摸出她準備好的機槍,槍身冰冷,也讓她混沌的大腦徹底清醒過來。
大門持續被撞擊。
嘭!嘭!嘭!
這是什麼力道,往死裡撞吧?她小心翼翼的靠近大門,聲音越來越大,聞錦死死盯著門口,門身被撞的凸起,幸好她改裝過,否則現在外面這玩意兒早就破門而入了,但哪怕是改裝過的,恐怕也攔不了多久了,這撞擊的力度太誇張了,這還是人嗎?人能有這麼大的力量嗎?
聞錦將槍口對準大門,她的目光冷靜,如果仔細看可以發現她的瞳孔中的那道豎線,在此刻和動物世界裡蛇類盯緊獵物的時候的眼睛一樣。
冰冷,無機質的。
如果門被撞破,那麼進來的不管是人是鬼,都會在第一時間被她打成馬蜂窩,聞錦放緩呼吸,她眨了眨眼睛,豎線和紅圈愈發明顯,她自己卻沒有任何感覺,全副心神都被正在撞門的東西吸引了。
門外的人…不,怪物。
看著裝是一個女人,不過此刻她的身形也只有大腿以上胸部以下保持人類的模樣,四肢和頭面部已經面目全非。
她有點像第二個裂口女,不過比裂口女要噁心的多,她的嘴巴咧非常大,唇部腫脹撕裂,眼睛泛白,臉上皮肉都看不清了,血淋淋的,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看到白色的骨頭,巨長的舌頭滴答著透明的液體軟噠噠的垂落在她胸口。
手指關節粗大,指甲細長,小腿和腳掌消失,變成類似蹼一樣的東西,她雙手撐在地上,形成一個蹲著的姿勢,她就用這樣一個怪異的姿勢,不停的用她的頭撞擊聞錦家的大門。
頭頂上的血嘩啦啦的順著她血肉模糊的臉和脖子往下流,順著往下看,才發現她的血液中似乎含有腐蝕效果,經過的地方都滋滋冒著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