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帆猶如鬼子夜襲寡婦村般猥猥瑣瑣，明明是自己熟悉的地盤，硬是被他整出了槍戰片地道戰的感覺。

“這群人鬼鬼祟祟的是要幹嘛呢！”顧帆靠在一棵大樹旁躲藏著身影，根本沒有一點自知之明。

是誰鬼鬼祟祟，不用多言了。

他一路尾隨著黑衣人，過五關斬六將，施展了渾身解數躲藏，然而這一切沒什麼卵用。

根本沒有人在意他，他實在是多戲了。

“咦，怎麼離我家越來越近了？”顧帆走著，突然覺得周圍的路無比熟悉。

仔細一看，這他媽不就是他回家的路嗎。

霎時，他的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也沒有心情搞怪玩耍了，心中一直有著聲音催促著他，讓他用盡全身力氣朝著家中奔跑。

呼呼呼——

風在身邊呼嘯，顧帆只覺得到喘不過氣，但他還是奔跑著。

終於，他回到了家門口。

只見家門外，停著一輛轎車，一名戴著眼鏡的男子正走上車，身旁站著之前所見的黃毛和幾位黑衣人。

“哼，那兩個老東西可真是找死，真是打死也不說東西在哪，死了活該！”李少罵道。

“是啊，是啊，死了也活該，只是李少，你一不小心打死了他們，會不會有什麼麻煩？”黃毛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開口。

“呵呵，麻煩，什麼麻煩，給幾個錢就擺平了。

只是那個還在讀書的小子，我給你安排幾個人手，你去把他解決了。”李少拍著黃毛的肩膀，冷笑道。

“啊……這”黃毛臉上有著糾結。

小打小鬧還可以，只是涉及到殺人，他就有點虛了。

“怎麼？不願意！”李少眼神眯起，閃過凌厲的光。

“啊，我願意，我願意。”黃毛知道這是李少對自己的考驗，這件事自己必須應下。

想到光明璀璨的未來，黃毛眼中的糾結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殘忍。

“好，我等著你的訊息。”

“不過今天可真是晦氣，白跑了一趟，黃金不用找了，把手下們都叫回去吧。”李少對著周圍的親信開口。

“是。”手下齊齊應道。

對於他們這行人來說，傷天害理的事沒有少做，已經習以為常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打道回府，一副皇帝出行般的場景。

“……。”顧帆沉默蹲坐著，他躲在一處草墩處聽到了一切。

他剛才聽到了什麼！

那群人來幹什麼，又幹了什麼事！

還有，他錯過了什麼！

他好像來遲了，但又好像沒來遲。

眼前說不清楚是幸運還是不幸運，倘若他不走，或許就會死去，可是他走了，卻更痛苦。

無人知道顧帆心中升起了何等的驚濤駭浪，等到家門口無人時，他才失魂落魄的從草墩裡爬了出來，如同魂失走肉一般走入家門口。

李少不愧是李少！

一群人直接把顧帆所居住的簡陋房子翻了一個底朝天，鍋碗瓢碰都被打了個稀巴爛……

然而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顧爺爺，顧奶奶安安靜靜的躺在血泊下，鮮血由腦袋處慢慢滴落全身。

兩個蒼老的人倒在了地上，再也無法醒來，這一幕對顧帆是何等致命的打擊。

“……。”顧帆渾身顫抖，說不出話來，只能保持沉默，他想要哭泣卻根本沒有聲音發出。

作為前世就是孤兒的存在，好不容易這一世有了親人，他卻沒有保護好他們。

現在他才經歷了以前看過的一句話，真正的悲傷都是無聲的，可卻比有聲痛苦了千百倍。

顧帆難以形容眼前的一幕，意外發生的太快，讓人措手不及。

顧帆不敢想象，今天早上還和顏悅色叫他好好學習的兩個老人再也不能醒來了。

“我錯了，不應該走的。”顧帆跪在原地磕頭，像個束手無策的孩子。

兩位老人以真心待他，視如己出，顧帆才有了歸屬感……

他剛剛來到這個世上感到了溫暖，又被殘忍的剝奪了。

難道是他註定孤苦伶仃，獨自一人嗎。

可為何又偏偏要讓他經歷，再將他剝奪。

顧帆磕著頭，不經意間，揹包裡的黃金滑落，發出咣噹的聲音。

“黃金？鬼！鬼！”

顧帆看著掉落在地的黃金，突然一陣神情恍惚。

黃金裡面……會不會真的是鬼！

他用頭猛的撞擊黃金，想將黃金撞開，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

撞到頭破血流，他卻依舊沒有停止，若是黃金裡真的有鬼，這便是他唯一的希望。

並且，只有這樣做，用痛苦麻痺自己，才能抒發他心中的悲傷。

顧帆額頭鮮血滴下，猩紅的血液佈滿雙手，飄落地面，看到這幅場景，顧帆終於停止了舉動，恢復了冷靜。

他緩緩開口道：“我要成為馭鬼者！”

顧帆話語平淡，深處卻好像蘊藏著極致的瘋狂，無人可知，他內心對力量的渴望到達了何等的巔峰。

這個世界，你不變強，只能被人欺！

今天的李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這樣的人不在少數。

“我必須要開啟黃金，看看裡面到底有沒有鬼。”現在的顧帆偏激了，十分固執的相信黃金裡有著鬼存在。

或許應該換個說法，他是在等死，抑或是在從死中得到蛻變。

這一幕，與目前深陷鬼域的楊間格外相似。

兩人雖各處一方，經歷的不同，但現在都有著同樣的目的。

這也是時代的推動下，所有有能力的人，所做出的最佳選擇。

屋子裡，顧帆回到房間裡一陣鼓搗，終於找到了錘子，鋸子等工具。

他沉默不語，直接掄起手中的工具狠狠砸在黃金上，純金是軟的，但有的黃金卻是硬的。

很不幸，顧帆所敲打的這塊便是如此，他每一擊的捶打留下的只有淺淺的劃痕。

乓乓——

顧帆雙眼血紅，不為所動。

他只是堅持，雖然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麼。

這份堅持真的有意義嗎？

就算黃金開啟了，又如何，開啟的黃金裡，是絕望，是死亡，還是新生。

這些東西，顧帆一無所知。

他只是掄起手中大錘，狠狠砸下……

————

堅持，是亙古不變的主題。

人們堅信著自己的信念，在堅持中迎來曙光或是徹底絕望。

所有人都知道堅持是一種好的行為，但是想要做到，又何其的難。

並且，要堅持到什麼時候，才能取得成功？

這個問題，沒有人可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