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衫!快過來幫我抓住這條魚。”
“哎喲...快過來啊!好滑。”
在一條視野寬闊的小溪邊,林衫坐在半露出水面的一塊大石頭上,雙腳浸於水面之下,享受著有些湍急的溪水拍打在腿上的觸感。
爬山...真的是爬山,她們走的並不是什麼已經被開發出來的線路,景令暉是真會找人,為了給他們一個逼真的紮營體驗,是真的用直升機把他們投放到深山的某一處,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背了大大小小的求生包裹,而後在崎嶇的原始土地上攀爬。
雖然的確有人在他們身邊保證他們的安全,但這路屬實是實打實的自己走出來的。
然後他們還要根據自己的地理知識去尋找一個合適的紮營點,要有水源,要背風背陰,地勢平坦而又要視野開闊。
當然還要考慮到滑坡,洪水的情況。
實操和知識果然是兩碼事,就比如都知道要順著河流走,但是他們一開始似乎是被投放到了比較高的海拔處,也就是河流上游,但一個源頭能孕育出很多河流分支,有的河流甚至走著走著就沒了,而且下坡的途中有的太過崎嶇了,且雜叢遍佈,即使全副武裝,林衫身上也還是多了不少的口子。
不過隨行的人看他們沒什麼生命危險,自然也就沒有管他們。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合適的紮營地,其實已經到了傍晚了,搭帳篷這件事有林若離和景令暉這兩個男生其實還比較容易做,但肯定不能兩個男生全把活做了吧?所以林衫和季禹他們則就去生火然後搞飯。
因為就林衫看起來一副已經要完全趴在地上的狀況,另外四個怕林衫下水的時候直接掉進水裡,而且林衫也並不識水性,所以季禹和宜熙就負責去抓魚,而林衫就負責生火搭灶。
其實她們是有半天的食物和水的,不過差不多都已經消耗完畢了,天色已晚,晚上去周圍尋找食物並不安全,所以還是決定製作陷阱捕魚釣魚。
至於生火...是知道如何生火的,步驟其實都在腦子裡,但她們並沒有生火的道具,所以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鑽木取火。
林衫還記得當時她搓的手上的皮都要掉了下來,一直跪在地上的膝蓋感覺都要裂開了,但還是沒有生出火,真是心裡浮躁的要死,然後最先完成的是兩個男生,林若離他們搞完了看到她灰頭土臉像個乞丐一樣跪在地上的樣子一直在那笑,林衫黑著臉不想理他們,但是他們做完了閒得沒事幹,就在她旁邊笑的越來越猖狂,林衫最後忍無可忍只好把兩個人轟開讓他們去支援季禹抓魚。
最終還是生出了火,林衫沒有算時間,不過起來的時候腿是真的已經麻木了,保留了火種後就趕緊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撐著地下休息了一會,等麻木的感覺消散了,才起來把灶搭好——雖然這又費了她很多時間,不過終究是做完了,林衫於是就想著去看看抓到幾條魚了。
結果那邊非常安靜,幾乎每個人都一臉嚴肅的盯著水面。
結果自然就是,沒一個人抓到。
林衫當時就一個想法,她那麼久的努力,好像要全白費了。
不過也沒啥好生氣的,那個時候天色其實已經完全黑了,但天空異常晴朗,哪怕她們周圍只有一堆火光,但還是能清晰的看到周圍的每一處細節。
環境好到天上的星星都多了很多,不過由於昨天才是中秋,還是月色佔據了主場。
環境非常優美,遠離了城市,感覺哪裡似乎都是桃源一般。
他們幾個把簡易的陷阱和釣竿搭架好後,就開始吃著最後的乾糧而後在那聊天拍照。
不過林衫提出太大聲可能會嚇跑魚——她其實有些懷疑那些釣魚佬所言的真實性,但為了第二天能吃上肉,他們最好還是做。所以他們五個交談的聲音都是被刻意壓低過的,走路都有些踮起腳尖,而這些僵硬的動作,這次不止林衫,都延續到了拍照的姿勢,出片時林衫看到照片是頭一次沒有側過臉一副不忍直視的模樣,反倒是第一個先笑了起來。
而後她就被質問,但這樣子,尤其是他們幾個突然刷地一下目光全部都看向她,林衫莫名就覺得更好笑,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斷斷續續地解釋著她的笑點,然後由於肚子過疼實在說不出話,又由於林衫笑的很賤,另外幾個人就被林衫給氣笑了,一下子都忘了他們還在捕魚的事。
本來還有些失落安靜的氛圍突然就被點燃了,年輕人們本來還在懊惱著自己抓不到食物,但突然活躍起來,也才想起了他們過來也並不是完完全全為了生存,一個假期沒必要因為自己的無為而鬧得不開心。
畢竟他們本來就不是專家,不過由於都是各自學校的精英,所以一開始也比較傲氣,覺得自己應該什麼都做的完美,但他們同樣很能變通,被一個點驚醒,知道自己目前的能力的確有限後,就並沒有過於執著了。
然後就開始聊天,雖然那天晚上並沒有收穫,不過都並沒有很頹靡了,後面甚至都差點圍著篝火差點開個晚會。
但第二天他們的陷阱還是很有用的,魚不多,但也能打打牙祭嚐個味。
“林衫!快來,這條魚好漂亮。”
“看著就好好吃。”
林衫回憶的思緒又被遠處的催促給喊了回來。
馬上就要離開了,所以林衫才一直坐在那沒動。
不過聽到季禹嘴裡那異常驚喜的語氣,林衫還是過去了。
這幾天的食物的確是不夠他們五個成年人吃,老是吃不飽,而且她們白天還要考察測量周圍環境——是隨行的一箇中年男人給他們佈置的任務,所以運動量就更大了。
不過還是很充實的,不然她們五個可能會在溪邊坐上那麼個三四天。
反正她們也要走了,晚上的飛機,到時候出去了再吃個大的,她還是過去看看比較好,林若離現在不在,免得她們吃到了什麼國家二級保護動物那可就太好了。
“怎麼不喊宜熙?”林衫半彎著腰撐著膝蓋,努力分辨著陷阱中那條有些鮮豔的魚,判斷著是否能...啊不,是否是保護動物。
“昨天聊太晚了,她好像不怎麼熬夜,我起來的時候她還沒醒。”
“讓她多睡一會吧,這幾天運動量的確有點大。”季禹都覺得宜熙跟著他們來是受苦的。
畢竟那麼一個典雅美人,結果跟著他們來這荒郊野嶺求生冒險,還老是餓了上頓沒下頓。
“真少見。”林衫隨意地接了一下話,再次眯著眼睛更加仔細地看著水中的魚。
算了她看不出來,這麼鮮豔的魚,感覺有點可怕,還是放走吧。
這麼想著,林衫開啟了一個缺口。
“這個吃不了,保護動物。”
“嗚嗚,要走了,好捨不得熙美人怎麼辦。”看著魚被放跑了,季禹伸著溼潤的手作勢就要圈住林衫。
“你可以留在A市。”林衫趕忙後退了一步,她可不想換上衣了。
“怎麼留?”季禹有點好奇,居然真的有不耽誤學業的方法可以讓她和熙美人不分開嗎?
“復讀考到帝都大學。”林衫邊說邊上岸。
“你玩我呢?”季禹聽到後一愣,而後立馬追了上去,最後和林衫並肩。
“待會一起吃個飯再走?”林衫看了一眼旁邊的人,“還是你要直接和安洛泓匯合?”
重新和季禹他們匯合後,林衫才曉得中秋那天其他人的行蹤,林若離和宜熙都跟著景令暉去景家做客了,季禹麼,不知道怎麼又跟安洛泓扯上一塊了,兩個人那天似乎一直待在一起。
看來安洛泓的確是不受安家其他人的寵,中秋都不能在自己家過。
當然可能那個人也不想在家過。
她要告訴季禹安洛泓的...背景嗎?
“肯定是吃飯啊,我要餓死了。”季禹摸了摸自己餓癟了的肚子,感覺都能摸到肋骨了。
“吃完再和她匯合,來得及的。”
“...你對她怎麼想的?還喜歡她嗎?”林衫和季禹來到了她們紮營的篝火旁,坐到了地上。
景令暉陪著林若離去搞什麼生物偵測了,本來林衫也要去的,但由於林衫的身子一直挺弱,這幾天一直在超負荷狀態,且是最後一天了,所以就沒去了。
“你剛說了什麼!?”季禹聽到林衫的問話後先是呆了呆,然後馬上就驚撥出聲。
她的小衫子,真的就開竅了??
怎麼這麼突然,突然就從小白變成情感大師的模樣。
可惡,她好像什麼糖都沒吃到。
“你耳背啊。”林衫無語,那麼驚訝幹什麼,搞得她好像在這方面蠢得要死,而且那天喝酒不都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痕跡了嗎?
她又不是白痴,學姐對她那麼明顯了她還什麼都不懂。
在她的認知裡,反正她是沒見到過有什麼關係好的同性會接吻。
“等下,讓我理理。”季禹扶了扶腦袋,然後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確定目光所處無人,小聲攀到林衫耳邊,“你倆...發生什麼了,快告訴我!!”
啊啊啊啊,真在一起了啊?
“咋的,你很感興趣?”她還沒跟她算賬呢。
不早點提醒她。林衫強忍住想給面前滿臉吃瓜神色之人一啷噹的衝動。
“嗯嗯,你說,我聽。”季禹屁股趕忙朝這邊挪了一挪。
“...聽你個腦闊,我只是知道了而已。”林衫才沒打算說的慾望,當然也沒那個膽子,畢竟她能知道這些也是因為學姐的舉動太過越界大膽了。
“嘖...”她又不是沒看到她們兩在酒吧外激吻,還掩飾呢。
當然也有可能是小衫子害羞,行吧,既然這倆已經有了實質性的進展,那她以後就可以更加大膽的搭橋吃瓜了。
小衫子肯定喜歡那個學姐啦。
“你之前是喜歡安洛泓嗎?所以被她知道了然後你倆才鬧得矛盾?”林衫自從開竅後,第一時間就回顧了剛入學時季禹和安洛泓兩人之間的異像,然後就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所以當時鬧矛盾的時候季禹一直在跟她打哈哈不肯告訴她,可能是還沒下定好決心告訴她吧。
“咳咳...你幹嘛說這麼直接。”舊事突然就這麼突兀地被翻出來,季禹霎時就想到了當時被美色迷惑的過於愚蠢的自己。
小衫子真是個直腸子,有點羞恥...淦...
“那是之前,說了做朋友我就會做朋友的,才不會越界。”
“我說話算話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