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沒多久完顏氏和胤禵就到了，看到躺在床上的太后完顏氏泣不成聲，胤禛拍了拍胤禵的肩膀對他說道：“朕已經查過了，皇額娘此事並非有人故意為之。”

不管他們如何覺得難以接受，可是查來查去這個事情就是一次意外，胤禛也完全想不到壽康宮這麼多的奴才，居然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完顏氏看著身邊的嬪妃，一時間沒有看到年世蘭倒是有些疑惑，不過很快懋嬪就已經過來把事情原委都告訴她了。

“皇貴妃乍一聽此事，心悸受驚動了胎氣，皇上說讓娘娘安心在宮裡養著，不必過來了。”懋嬪過來伸手拉住完顏氏的胳膊，到底是解釋了一句，也是跟身邊的這些人解釋，免得日後傳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來。

完顏氏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層在裡邊， 連忙問她：“皇貴妃可好？”

“放心，太醫說好好調理便是，只是還得臥床休息。”懋嬪跟她說完完顏氏才算是真的放心下來，只是看到壽康宮裡邊的情形到底是黯然，“皇額娘……”

唉，懋嬪也是嘆了一口氣，事發突然，誰都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就是她們都是慌慌忙忙過來的，更別提他們了。

沒多久胤祥也帶著人進來看了一眼，胤禛眼瞧著皇額孃的情況有些不好，所以拉著他吩咐了好些話，這段日子一切事務就由胤祥代為處理了。

得了命令的胤祥很快就出去了，胤禛神色嚴肅， 眸子裡壓了太多的事情了，到底是自己的親額娘，哪怕早些年因為那些事情鬧得僵了一些，可是母子之情是斬不斷的。

如今的永壽宮沉寂下來，哪怕是身邊的出去打聽訊息都未能瞭解到壽康宮的情況，年世蘭蹙眉靠在床上，看著跪坐在床邊的頌芝對她說道：“都一天了，壽康宮那邊還沒有一點訊息傳出來嗎？”

頌芝理著自己的被子，靠坐在床邊安慰她道：“娘娘別擔心，太后娘娘不會出什麼事情的，如今沒有訊息也可以說是好訊息了，皇上不希望您多想，您勞累了一天了，還是早些歇息吧。”

年世蘭側躺在床上，一雙眼睛看著前方微弱的燈光發呆。

確實，太后如今也是上了年紀了的，年初的時候就已經病了一遭，當時情況危急但好歹挺過來了。可是這次摔著了腦袋，若是運氣好一點還能支撐一段時間，若是……

年世蘭嘆息一聲，腦子裡邊亂糟糟的，到底是閉上眼，只是這一晚上都睡得不太安穩。

不安穩的人今晚多了去了，胤禛坐在太后身邊，將她的手握在手裡。

半夜的時候到底是醒了過來，太后第一時間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胤禛。

“皇帝……”

太后聲音雖小，但是在寂靜的宮殿裡卻格外的明顯，胤禛喜不自勝，連忙傳了太醫要他們過來瞧瞧。

可人還沒進來，卻被太后拉住了。

胤禛僵住低頭看著太后，她眼裡的彆扭到底是消失了，一如從前胤禛看到的德妃對待老十四的神情。

“不用他們進來了，咱們說說話，老十四呢？”

胤禛不知道為什麼眼睛酸澀的厲害，低頭擦了擦眼角回答：“蘇培盛已經去叫了，想必很快就回來。”

太后笑了，眼睛都有些睜不開的她，只細細看著自己的這個大兒子，“說到底額娘最虧欠的還是你……”過往的事情一一在她的眼前浮現，當年她也想著去看看胤禛，只是佟佳氏身邊的奴才百般阻撓。

後來她的孩子一個接一個的出生，她似乎要把對胤禛的虧欠都放在其他的孩子身上。

可後來，因為許多的事情，讓他們母子兩個關係越來越僵，直到年氏入府。

“是兒子不好，額娘我去叫太醫來看看好不好？”

“額娘！”胤禵跑到她身邊跪下，胤禛撇頭眨了一下眼睛，太后看著他們兩個人，眼裡滿是欣慰：“你們要好好的，你們是親兄弟，該互相扶持……哀家沒什麼遺憾的……”

“不必為額娘傷心，這次發生的事情，與下人們無關，竹息……春嬤嬤……你好好安頓她們……”

再怎麼挽留也留不下太后的生命，寅時三刻，宮裡喪鐘響起，宮中連夜收拾，一片縞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