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死一般的寂靜。
侯府上下陷入一片黑暗中。
突然,夜空中響起一聲淒厲的喊叫聲,“走水啦!”
也拉響了另一個話題。
堂堂定國侯府,在這漆黑的深夜,居然遭到了雷擊,這是什麼道理?
難道也是上天看不下去了?
太后勢大,定國侯府是一人得道, 雞犬升天。
這些年折在定國侯府手上的人,不算少數。
周邊的一家一家都點亮了燭火,唯有定國侯府還陷入黑暗中。
宮裡的皇帝和太后,在第一時間得到了訊息。
定國侯府,太后的母家,皇帝的外祖家,對於他們掌握著星耀的權勢,有著莫大的功勞。
他們怎能看著定國侯府出事?
皇帝和太后分別派出自己的心腹去檢視。
等真正到了侯府,看到眼前的景象時,來人也是驚呆了。
這……
然而這時候不是發呆的時候,這西北角的位置,正是定國侯府祠堂的位置。
祠堂被雷劈了,還是燃起了大火。
難道是定國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惹得老祖宗不快了?
所以才降下了處罰?
定國侯府外,圍觀者一陣竊竊私語。
等定國侯再次甦醒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神秘的小房間。
裡面只有他一個人,在小房間的中間有一張桌子,上面有一支蠟燭,燭火不停地跳動。
他眯了眯,起身,在周圍觀察了一圈,他的心像是掉在了冰水裡,腦子裡像一桶漿糊。
四面沒有出口,也沒有可以推開的門,更沒有窗戶。
然而燭火是跳動的,說明空氣是流通的。
定國侯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這麼些年養尊處優的日子,讓他格外忌憚死亡,好日子他還沒過夠呢?
又怎能輕易捨棄眼前的日子呢?
“閣下,有話不如面談,你擄本侯過來,肯定是有所求。”
既然是有所求,那麼一切都有的談。
只要能談,等他出了這裡,這些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他要把這些人碎屍萬段。
卿沫看著定國侯臉上的神情,輕輕的笑了,眼神如同黑夜中的極光,冷漠也具有強大的殺傷力。
無聲的扯了扯嘴角,聲音沙啞的說道,“侯爺……遊戲才開始啊……”
老人家了,殺氣還那麼重,看來是給的教訓還不夠,血就該用血來償啊!
那就慢慢享受吧!
突然,一股電流猛的透過他的全身,他只來得及‘啊’一聲,就人事不知了。
緊接著,一大盆冰水直接劈頭蓋腦的從上而下淋了下去。
定國侯剛有些清醒,被冷水一激,華麗麗的再次暈倒。
一一彷彿找到了一個心愛的玩具,一會兒給電一下,一會兒又給一盆冰水,玩的不亦樂乎。
卿沫看著定國侯的慘樣,淡淡的瞥了一眼。
好好受著吧,梵古國邊關的將士不是白白犧牲的,他得為他的行為好好懺悔。
這次發動戰爭,定國侯功不可沒。
卿沫會一個一個把他們找出來,讓他們嚐嚐這種生不如死的滋味。
那些將士很多都還是孩子,為了國家,他們用血肉之軀抵禦外敵,他們也是別人的孩子。
年齡稍微大一些的,也才成家,他們既是丈夫也是父親,同時也是他們父母的孩子。
當權者為了一己之私可以發動戰爭,那麼他們遭受這些懲罰,也是罪有應得。
卿沫那雙眼睛裡散發出的殺氣,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令人窒息。
皇帝坐在龍床上,聽著下面的彙報,大發雷霆,“什麼叫定國侯失蹤了?”
暗衛低垂著頭顱,簡短的說了一下,“定國侯府上下都已經查遍了,就是沒有侯爺的蹤跡,所以屬下們猜測,侯爺失蹤了。”
“廢物,你們都是廢物。”
黎明的第一縷陽光,像一把細緻的金色琴絃,悄無聲息地撩撥著寂靜的樂章。
“陛下,該上朝了。”錢公公小心提醒道。
“哼,你個老東西。”皇帝怒罵一聲,但其中沒有多大不滿。
錢公公悄悄揮揮手,暗衛趁機退了下去。
“陛下,他們都是陛下手中的得用之人,都會緊著陛下的。”
“你呀,倒是為他們考慮。”
錢公公越發謙恭的說道,“奴才的心裡只裝得下陛下。”
不僅拍了馬屁還撇清了自己。
星耀的朝堂,今天註定是熱鬧的一天。
言官一個個身穿朝服,昂首挺胸的站在朝堂上,今天就看他們如何舌戰群雄。
往日都沒有他們的用武之地,今日一定要好好發揮水準,爭取達到最大化。
丞相老神在在的站在文官之首,低垂著頭顱不知在想著什麼。
“皇上駕到。”
隨著一聲吆喝,文武大臣紛紛叩首。
一連串陳長的開場白後,言官們像是打了雞血一般,開始訴說著昨晚的種種跡象。
一個個爭得那是面紅耳赤,臉紅脖子粗的。
皇帝氣的直喘氣,臉色陰沉,一股風雨欲來的態勢。
錢公公擦了擦額前的冷汗,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幾個說的吐沫橫飛的大臣,為他們默哀一分鐘。
這不是撞在陛下的槍口上嗎?
陛下如何看中長公主和定國侯,難道你們這些大冤種不知道嗎?
為何在這種時候,還要來撒把鹽呢?
不弄你們,弄誰呢?
皇帝一聲厲喝,緊接著一道道口諭從他嘴裡說出,朝堂一片寂靜,今日菜市口,又是鮮血橫流的一天啊!
言官被拖了下去,早朝也在這時候宣佈結束。
一個個大臣腿打著擺子往外走,丞相心裡冷呲一聲,這一幕早就註定了。
他那大外孫不就是被犧牲的嗎?
如今還中毒了。
這皇朝腐朽了,一聲輕嘆從他的嘴裡發出,哎……
長公主府。
長公主一早醒來,渾身黏膩,背脊骨彷彿被馬車碾壓了似得,她睜開朦朧的雙眼,嘴裡呵斥道,“一個個都死了嗎?還不來伺候本宮?”
隨著眼眸的睜開,她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這光禿禿的是她睡的寢殿嗎?
她的拔步床、她的金絲楠木梳妝檯、她最喜歡的矮榻,她的……
她的東西呢?
“啊……”一聲尖叫從她的嘴裡發出。
身旁的男子被這一聲尖叫吵醒,嘴裡發出一聲淺淺的呢喃,“唔……”
睜開朦朦朧朧的眼睛,直直對上長公主那嗜血的眼神,他微微一滯,伸出白皙的手,輕輕扯了扯長公主的衣衫,“公主,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