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王看到殺手死了,陡然沉下了臉,臉上陰雲密佈,他真是低估了這小子,居然連他身邊的第一影衛都折在他們的手裡。
想來這小子身邊的人不容小覷。
或者是那死丫頭給這小子留了人。
怒色佈滿了墨色眼瞳,和她那個娘一樣討厭。
什麼得她者得天下。
這天下是有能者居之。
小時候他就嫉妒父皇和母后的愛給了小妹和哥哥,而他這個千年老二是被忽略的那一個。
當得知妹妹失蹤的那一刻,他是高興的,這樣他就能得到父皇和母后的愛了。
哪知,妹妹的失蹤,加劇了父母對小妹的思念和愧疚。
最終母后鬱鬱而終,父皇也沒撐住多少年,在大哥成年後,就把皇位傳給大哥,根本沒問過他的意見。
他連爭的機會都沒有。
憑什麼?
他們都是父皇和母后的孩子。
憑什麼他就要屈居人下,他不甘心啊!
所以這些年,他看著是個閒散王爺,其實一直在暗中積蓄力量。
當初暗中抹去謝語鳶的痕跡,也是和星耀有了合作,才有的這件事。
呵呵,後悔嗎?
他不想當英雄,他要當梟雄,梟雄又何懼過去?
那個位置,他一定要拿來坐一坐。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鎮南王的眼裡泛著刺骨的冷意,揮揮手道,“收兵。”
“是。”
很快,擢日國就鳴金收兵了。
來的快,走的更快。
權凌軒看著擢日跑的那飛快的身影,沒有鬆一口氣,反而心裡卻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些人再次捲土重來的那一刻,才是廝殺真正開始的那一刻。
那一刻,才是真正的生死存亡。
他回眸看了眼西南的方向,眼底閃過一抹堅定的光芒。
他一定會守護好這裡,等著沫兒完成她的計劃。
另一邊。
星耀國。
翟耀回到戰王府後,當晚就中毒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出氣多進氣少。
洛白看著翟耀如此模樣,計上心頭,他記得在回來之前,主子特意跟他交代了,要是他回去後出事了,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卿沫郡主。
她會想辦法救他的。
當時還不理解,他們回到自己的地盤,不是如魚得水嗎?
怎會還有生命危險?
再說,他們和卿沫郡主的關係也沒好到那種程度啊,她又怎會救主子呢?
如今主子剛回來就中毒,他不得不思量,這或許是主子和郡主早就料到的事情。
只是他作為貼身侍衛,腦子太簡單了,才沒想到人心險惡。
不然,主子在梵古,他們也不會不顧主子的安危而開戰了,顯然,他們根本就不在乎主子的死活。
想到這裡,洛白的心裡不免升起一股悲涼。
陛下也好,皇后娘娘也罷,他們可都是主子最親最親的人啊。
如今這些最親的人,卻在算計著他。
這……
洛白重重嘆口氣,拿著一個像煙花又不像煙火的東西,站在戰王府最高的建築上,朝著空中一拉。
無聲又無息,更沒有什麼火花。
洛白不理解,這就算傳遞出去了?
但大佬始終是大佬,他可不敢質疑,那位的手段他還是很怵的。
他反正是完成主子的交代了。
洛白站在陰影處,看著長街上浩浩蕩蕩往這裡來的人群,連忙悄無聲息的回到了翟耀的房間。
他前腳剛到,後腳皇帝就帶著御醫呼啦啦的站了一屋子人。
皇上的臉色鐵黑得像鍋底那麼黑了,兩道劍眉倒豎,眼神冷厲,一身黑衣無風自動,顯出他心中的憤怒。
“怎麼回事,耀兒怎會無緣無故中毒的?”
無故,怎會無故?
主子剛回來就中毒,這一看就是早有預謀,皇上是怎麼說出無故二字的?
奈何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侍衛,無權質問皇帝。
他低垂著頭,回道,“奴才也不知,主子只是喝了一杯茶後,就倒地人事不知了,府醫說是中毒了。”
皇帝的臉色突然陰沉下來,原本銳利的眼神變得更加凌厲,彷彿兩團火焰在閃爍。
他一腳踢開身邊的矮凳,朝著身後的御醫大喝道,“你們都是聾子和呆子嗎?還不給朕的皇兒好好看看,要是治不好,朕唯你們是問!”
御醫一個個苦哈哈的道,“臣遵旨。”
除了說遵旨他們還能說什麼?
說他們無能?
還是說他們看不出此毒是何物?
那不是顯得他們很廢物!
想來不用等往後,現在陛下就能砍了他們的腦袋。
一個個御醫在皇帝那陰沉的眼神下,戰戰兢兢的把完脈,然後一個個聚在一起‘嘰裡咕嚕’的爭論著。
到最後,也沒說個所以然。
突然,一個老太醫實在受不了這個高壓環境,一下子華麗麗的暈倒了。
隨著’咚‘的一聲,老太醫倒了下來。
洛白眼觀鼻鼻觀心的,他只要站著就好,其他的還是少插嘴。
國內的局勢不容樂觀,真正讓主子死的人,主子還沒排查出來,他只要表現出他的悲傷,讓人覺得他們主子可能真的沒得救了,這樣才能讓暗中之人露出馬腳。
他發現,在梵古國呆了一段時間,他別的沒學會,倒把小郡主那腹黑勁給學了個十成十。
但對付這些人就夠了。
他只要撐到小郡主接到訊息後,來這裡救主子就行了。
他也不懂主子為什麼就迷之自信,小郡主一定會來救他呢?
他們不是敵人嗎?
不是敵人但也絕對不是朋友的關係啊?
小郡主不是逮著機會就會對著主子冷嘲熱諷的嗎?
哎,看不懂啊,看不懂!
不過,只要主子不死就行了。
這次回來的,還有那位,和主子同胞而生的小祖宗,也不知道小郡主為什麼這麼安排?
怕主子死的不夠徹底,找一個插刀的?
還是怕主子死了沒人收屍,給他找個收屍的?
那位可不是好相與的主,主子還對他下毒控制的,這人能真心對他?
正躺在房樑上的白拂衣,看著洛白那咕嚕嚕轉的眼珠子,就大概知道他此時想的是什麼了!
怪不得做那些重要的事,翟耀從不會安排他去,誰有這麼一個愛腦補的下屬,都得想去死一死。
不過想到臨行前卿沫交代他的事,他的臉上才有了一絲笑意。
誰不想有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呢?
誰想一直活在黑暗裡,還是別人的陰影裡呢?
沒人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