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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噬心散

等兩個手腕都把完後,卿沫雍容散漫的倚在桌邊,調侃道,“爹爹,父皇這裡的地都要被你踩薄了。”

徐明則看著卿沫嘴角狡黠的笑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小閨女調侃他呢!

寵溺的點了點她的腦袋,“你呀,調皮。”

“呵呵,那也是在爹爹和父皇的面前。”

“不過父皇的毒有些棘手,您啊,真是處處惹人嫌呢!”

“噬心散,顧名思義,就是一點一點的蠶食您的生機,讓您在一日一日的怒火中,失去原本的心智,成為一個暴怒的行屍走肉,最後徹底失去生機,迴天無力。”

“不過……下手之人留了一點良善,每次的分量都稍稍減了少許,不然父皇如今已經……”

卿沫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泛著攝人心魄的幽冷光澤。

幕後之人真是好樣的,深怕毒不死皇帝,卿沫環視一眼御書房,都已經看見好幾樣有毒的。

雖然毒性輕微,但相生相剋,正好加劇了毒性。

皇帝的臉色陰沉下來,原本銳利的眼神變得更加凌厲,彷彿有兩團火焰在閃爍。

嘴唇緊閉,猶如一條即將爆發的火山口。他的呼吸急促,略帶喘息,似乎在努力壓抑內心的怒火。

“陳公公,給父皇倒杯清茶。深呼吸,保持平靜,您現在不能發怒。”

如涓涓細流般的聲音緩緩流出,給這焦躁仿若撒上了甘霖。

墨髮流玉般傾瀉而下,散落腰際,氣質高雅出塵,似九天宮闕上的仙人。

眉似遠山,薄唇微抿,一雙烏黑鎏金的眼不經意掃來,傲氣凌人。

卿沫腳步一張一弛間,如黑暗中的獵殺者,不動聲色的拿出幾樣致命的玩意。

一盆很尋常的裝飾花,一個香爐,一個屏風。

都帶著毒,幾乎都是絕跡的毒藥。

毒性不大,但處理起來麻煩。

還有兩樣東西……她的心裡有種猜測。

“父皇,平時您這御書房,人員來往固定還是不固定?”

皇帝眼睛微眯,流露出冷峻的殺意。

“沫兒的意思是,來往的人有問題?太醫院那老匹夫也有問題?”

卿沫纖細的手指撐著下顎,組織了一下語言道,“倒也不全是,至少,這來往人之中,有人身上的玩意,和您這裡的幾樣東西相剋。”

“幕後之人還針對其他人?”

“有這個可能,不然蔣大人的孫子不會中毒。”

“用毒無外乎那麼幾種原因,有仇,還有就是利益牽扯,除之而後快。”

“至於太醫院院正,查一查就知道了,是被逼還是背叛,總得讓他死個明白。父皇是仁帝,可不能被人冠上暴君的名頭。”

那些人不就是想要讓皇帝失去心智,整日暴躁如雷,給人冠上一個暴君的名頭。

到時候不論反與不反,都師出有名。

徐明則聽著兩人的交談,有些腦殼疼,這幫癟犢子,下毒還玩出了花樣。

但這樣看來,他們所圖不小。

“閨女的意思,這些人的目標不止陛下,還有其他朝臣?”

卿沫看著憨憨的大將軍爹,嗜血一笑,“前朝後宮,永遠牽扯不清。”

皇帝娶大臣之女是為平衡朝堂,那些大臣送女兒入宮,又何嘗不是鉗制皇帝呢?

那至高無上之位,該死的有吸引力。

皇后一步一緩帶著平夏來到御書房的門口。

正在門口的陳公公小跑著上前,“老奴參見皇后娘娘。”

“起來吧!你不在陛下身邊伺候,站在這裡做什麼?”

“回皇后娘娘的話,徐將軍和卿沫姑娘在和陛下商談要事。”

“通報一聲,就說本宮求見。”

御書房的三人聽到了外面的交談,卿沫眼珠一轉,望向龍椅上的皇帝,“父皇,皇后娘娘常來嗎?”

“皇后只要得空,就會帶些點心過來看朕,這在後宮也不算什麼秘密……”皇帝一邊說一邊察覺到卿沫的臉色有些不對,“沫兒的意思是?”

此時正好外面傳來皇后的聲音,卿沫默默點點頭。

皇帝眼底閃過一抹幽光,臉上卻不顯,“讓皇后進來吧!”

“喳。”陳公公推開門,恭敬的道,“皇后娘娘,請。”

皇后身穿一襲素錦宮衣,外披水藍色輕紗,三千青絲被挽成一個簡單的碧落髻,頭戴一支清雅的梅花簪子。

一步一蓮,款款走來,如同那璀璨的明珠,散發著高貴與典雅的光芒。

徐明則和卿沫上前行禮道。

“臣參見皇后娘娘。”

“卿沫見過皇后娘娘,娘娘千歲。”

“好孩子。”皇后上前虛虛一扶,握著卿沫的手,不禁感慨道,“和你娘容顏真像,可惜她……”想到傷心處,淚意浸溼了雙眸。

皇后的容色美極了,如三月裡桃花般嬌豔動人,這泫然欲泣的神情,讓人無端升起一抹憐惜。

卿沫拿著錦帕小心的給皇后擦拭著眼簾,低聲安撫道,“娘娘,能有您記著她,有父皇和爹爹記著她,她是高興的。她未走完的路,卿沫會替她走完。”

謝語鳶的願望就是守護梵古國,守護好百姓。

皇后表情略有些複雜,美麗的臉龐上,透著對歲月流逝的萬千感慨,有些雀躍的眉宇間,分明隱含著淡淡的失落之色。

那般奇女子被束縛在後院之中,最終香消玉殞於後宅之中,可悲又可嘆。

當年四皇子和卿沫的婚事,就是皇帝和謝語鳶的約定,也是皇后樂見其成的。

她們是手帕交。

那雙清麗的眸子中帶著一抹期待,“沫兒,你該喚我母后,你是老四的王妃,也是本宮的小乖乖。”

卿沫驚詫抬眸,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瑕的面板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

“您……”

“沫兒,聽你母后的。”皇帝道。

她嘴角上揚美麗的弧度,甜甜的道,“母后。”

卿沫那甜蜜的微笑,像一股清涼的泉水在皇后心中流過,她神情一恍惚,彷彿看到了曾經那般鮮活的謝語鳶。

皇后從手臂上退下一個玉鐲,放入卿沫的手中,“這是母后的見面禮,沫兒可不要嫌棄。”

“這是母后的心意,沫兒怎會嫌棄?沫兒斗膽,想要母后腰上的那塊玉玦。”

卿沫神色慵懶,那眼底深處是絕對的肅殺和冷酷。

皇帝俊朗的容顏上,笑意漸深,鳳尾一般的眼角撩得越發的俊朗,嘴角劃過猶如刀鋒般的冰冷弧線,“沫兒,可是這塊玉珏有什麼不妥?”

皇后神色微微一沉,如秋日寒煙中沾上霜寒的脈脈衰草。然而旋即秋陽明豔,那寒意便蒸發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