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蘭苑初次相見至今,小熙第一次與嶽華意距離如此近,不過十來公分的距離。
她清晰的聞到來自對方身上特有的香氣,豆蔻、琥珀與檀香的氣息。
那香調與對面的人帶著強烈的蠱惑力量,讓她無法自拔。
此刻,她甚至連產生逃避對方目光想法的力量都已喪失。
她心甘情願地沉溺在對方的眸子裡。
“嶽董,不如我倆和小熙她們換房,我們都在二樓,還方便些。”
飯糰叔一手插在腰上,一手放在自己圓滾滾的肚子上,說道。
旭多安也插上話,附和道。
“我倆住這裡更方便,嶽董您明早還要出發趕回公司,要多休息。”
嶽華意唇角翹起,手中攥著橡膠手套,笑道。
“不打緊。今天這事讓大家受驚了,已經影響了大家休息。”
接著他又說道。
“就按照我說的吧,我和山河住這裡,小熙和小梨歡住一樓。”
嶽華意的目光在不經意間掃過小熙的面龐。
小梨歡拉著小熙的手腕,甜甜一笑。
“謝謝嶽董。”
小熙也跟著謝道:“謝謝董事長。”
那一晚,一場抓蛇大戲讓小熙與嶽華意之間悄然的拉近了距離。
這日,唐府大宅內上演著一出真真假假的戲。
唐英琪將拎在手裡的一方黑檀木盒交給陶申。
“這是明坤特地從海南尋來的降真香。”
陶申側身立旁,弓腰接過。
家傭們端上新煮的祁門紅茶。
唐琦安端起茶杯,招呼道。
“前幾日,陶申剛從安徽採買的茶,嚐嚐。”
英琪卻道:“汪媽,我不喝茶,我喝白開水就可以了。”
唐琦安端坐在沙發上,呵呵笑道。
“我這閨女喜好何時變了。”
汪媽撤下紅茶,端上一杯溫熱的白開水。
明坤接過水杯,遞給坐在身旁的英琪,答道。
“這陣子琪琪腸胃有些不好。”
又對陶申囑咐道。
“陶伯,麻煩您一會叮囑下,飯菜清淡些。”
“我這就去安排。”
陶申退後,向廚房踱步而去。
一位年輕的家傭將備好的香料置在香爐中,用線香點燃。
空氣中開始瀰漫著悠然的花果甜香。
“阿洛,這是什麼香料?”
英琪用手指捂了捂鼻子,蹙眉問道。
阿洛忙蓋上香爐蓋,回身,恭敬答道。
“小姐,這香料是前幾日荊泰少爺從臺灣帶回來的烏沉香。少爺說對身體好,能祛溼除菌。這幾日連陰雨,所以就改用烏沉香了。”
英琪擺擺手道。
“香料大多對身體都各有各的好處。你不用緊張,我不過是問問名字。只要沒麝香就好,下去吧。”
阿洛頷首恭敬。
“謝謝小姐。”
然後快步退下。
坐在一旁的唐琦安與明坤心中陡然生疑,卻佯裝毫無察覺。
唐琦安捏著手腕上的念珠,關心問道。
“明坤,這幾日公司裡事務可還好。我這一把老骨頭了,也沒心思關心這大大小小的事情,平時那些老友叫我去聚聚,我都懶得去。人老了,什麼圈子的事情都不想再插手。”
周明坤的一雙手將英琪的一隻手包在掌心,揉捏著,看起來分外憐愛疼惜,很是如膠似漆。
“有琪琪在,遇到再難的事情,我也有動力。娶妻當娶賢,琪琪就是我的動力與賢內助。”
明坤的一番話讓琪琪的臉頰紅了三分,眸子裡透著七分歡喜,三分得意。
唐琦安哈哈一笑,一隻手拍了拍沙發扶手,彷彿十分開心。
“我唐家的女兒自是賢惠旺夫。”
笑畢,唐琦安又對二人說道。
“前幾日,陶申尋來了一些藥材,一會兒你倆去選選。人嘛,身子骨好最重要。”
陶申恰好從廚房出來,正往客廳方向走來。
唐琦安對陶申喚道。
“阿申,一會帶小姐和姑爺去選些藥材,記得把天山雪蓮和鱉甲膠拿出來。”
然後又對英琪與明坤一一說明,叮囑。
“琪琪一向就氣血不足,這天山雪蓮與鱉甲膠對補血很是有作用,可以拿一些回去試試。”
英琪聽到這裡,自是明白父親用意。
若是自己再不攤牌,只怕父親直接安排陶伯把中藥熬成湯讓她當場喝下去。
而她自己這次來,本來就是準備明說的。
英琪索性直接坐到父親身旁,抱著父親胳膊,撒著嬌,以柔克剛道。
“父親,咱先把這話題放放。女兒這次來,是有個好訊息帶給您,您聽不聽?”
唐琦安拍了拍英琪放在胳膊上的手,又開始打起了哈哈牌,笑道。
“你這丫頭,都坐到我跟前了,跑到家門口了,還問我聽不聽,說吧,有什麼事直說,別給我打馬虎。”
英琪伸出兩個手指,比出“2”說道。
“爸,我有兩件喜事要告訴你。”
一旁的周明坤也豎起耳朵聽。
畢竟來之前,英琪並沒有告訴他有什麼喜事。
英琪只對他說,有些日子沒來看父親,所以一起來探望。
英琪繼續軟言細語,明眸閃亮的說道。
“第一件事,您要做升級做姥爺了,我懷孕了。”
“第二件事,我和明坤準備領證了,您正式做岳父了。”
“父親,這算不算好事成雙,喜事連連。”
英琪說的頭頭是道,眼裡帶著光,如同真的沐浴在春風朝陽之中。
唐琦安面色不鹹不淡,手中盤著念珠,只淡淡道出一個“哦”,又繼續問道。
“是嗎?幾個月了?檢查報告的情況如何?”
一旁的明坤面上仍帶著笑意,淡定穩坐。
英琪如同已準備好一切應對方案,從自己的手包中抽出一張黑白的報告單放在茶几上。
唐琦安沒有拿起,只是瞥了一眼。
那報告單上的患者資訊一欄寫著唐英琪,30歲。
在黑白圖片的下方有一小行字——孕週期六週,孕囊2厘米,胎心每分鐘120次。
“荒唐。”
唐琦安一巴掌拍在沙發扶手上,一口氣憋在胸腔,讓他不由深吸一口氣。
長長的黃金蟒媚娘似乎感應到氣氛的異樣,從後亭緩緩而來。
它盤在唐琦安的沙發後,懶洋洋的垂著眼瞼,似乎在打著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