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鍾霖會意點頭，下了日月潭，盤坐在陸霜芸對面：“師姐，我好了。然後呢？”
此刻，兩人以元神之軀面對盤坐日月潭內，僅有脖頸以上露出潭面，身軀在潭內確實清晰可見。
不過，幽暗的洞內，卻也只有陸霜芸和鍾霖能看到有形有色的世界。
但相對兩人而言，盤坐潭內，幾乎是處於赤誠相待的狀態……
“雙掌撐起來。”陸霜芸提醒。
譁。
鍾霖果斷撐起了雙掌，引得水花一陣漣漪。
可能是坐得太近，面對面陸霜芸，鍾霖算是直接上手了，甚至還下意識手指彎曲了上去。
“你……”陸霜芸清眸盯著鍾霖，雙手劍指下意識凝成，就差豁然起身，萬劍歸宗，千刀萬剮，但還是放下了劍指，清聲啟齒，
“師兄，抱歉。是我沒說清楚，請你退開一點，與我保持兩臂之距。”
“嗯，師姐真好。”
鍾霖會意一笑，抽會雙手，往後挪了挪：“好了。”
“伸出雙掌。”這次，陸霜芸率先伸出了雙掌。
“嗯。”
鍾霖會意，伸出雙掌與陸霜芸雙掌對上，“好了。”
“嗯。”陸霜芸點點頭，悄然提醒，“師弟，過程會有點痛苦，需要你忍耐一下。”
說著，陸霜芸合眸，開始傳功。
“嗯。”
鍾霖會意，開始沉神合眸感受。
四掌相對，鍾霖透過陸霜芸手掌，可以明顯感覺到左掌陽脈、右掌陰脈與陸霜芸雙掌的靈力互動。
隨著一開始的緩和，開始逐漸變得迅捷。
最後，像是決堤的大壩一般，靈力，不，或許成為地靈芝的藥力，如同洪水猛獸，湧入鍾霖體內。
那是一股洪流，來自數萬年前的上古洪流，彷彿要將人淹沒其中一般。
“……”
鍾霖的神情也由最初的平靜，變得如臨大敵般無比凝重。
這好像不是普通將藥力洩盡，而是……一種雙修？
“師弟，”悄然，陸霜芸雙掌合十，扣住了鍾霖雙掌，以心神傳音，
“化神之路，需要開靈脈，如同肉身開脈一般，方可築基。元神便是開靈脈，方可入化神。地靈芝必將助我開脈，我有所感，你可與我一同開脈。”
從某種程度來說，鍾霖的修為與修為極其接近，或者說基本上持平。
“師姐，果然是愛我的。”
鍾霖凝重沉神，不免探問：“師姐對我如此厚愛，拔苗助長，師姑知道嗎？”
雖說兩人修為基本持平，但對鍾霖來說，仍舊是拔苗助長。
“師父她，很高興。”陸霜芸心神傳話，陡然又補上一句，“而且，我覺得……你可以。”
“嗯？”
鍾霖凝重著，止不住探問：“可以什麼？師姐看似找我發洩藥力，實則找我雙修，毀我清白。”
“嗯……”陸霜芸沉神凝眉，並未所動，“師弟，我不建議你這個時候打趣。”
“好吧。”
鍾霖會意，也不再打趣：“謹遵師姐行事。”
“嗯。”陸霜芸肯定，持續心神傳聲，“師弟，這化神第一脈，你開的是少陽脈，而我開的是少陰脈。所以，你不能別我壓制，也不能主動壓制我，需要陰陽相平。否則，開不了脈。”
“行。”
鍾霖會意，左臂陽脈驟然聚力，儘量主動吸扯狀態，而右臂則交於陸霜芸擺弄。
於此，二者相互牽引之下，於日月潭內，十指相扣的雙臂開始化陰陽圖陣，太極八卦。
以兩人為中心，一個無形的太極生化八卦陣顯形輪轉。
許久。
在太極生化八卦陣圖輪轉七七四十九輪後，陰陽互補的少陽、少陰位置落定。
轟，譁！
猛然，日月潭內宛如一顆靈力彈丸爆破，以鍾霖和陸霜芸為中心，使得潭中水宛如洪水般退散。
隨著潭水潰散，露出其中光溜溜的兩人元神軀體。
在兩人左臂和右臂，隱有靈脈凝現……
塵埃落定，鍾霖睜開眼，靜靜地盯著陸霜芸：“師姐，確如謫仙一般，清麗無方。”
“……”聞言，陸霜芸緩緩睜眼，留意到了兩人此刻的狀態，可不就差一張床？凝神要退，卻被雙手合十的雙掌拉住，不免低斥，
“你，放手。”
“師姐，你翻臉不認人啊。”
鍾霖笑了，並未鬆手：“被世界玷汙了清白，還看了身子，怎的我還是壞了？”
“放手。”陸霜芸清眸盯上了鍾霖。
“……”
鍾霖眼角微動，雙目迎了上去：“不放。”
“你……”陸霜芸清眸靜靜地盯著鍾霖，也不說話了。
嘩嘩譁。
隨著兩人對視，被震開的潭水開始重新匯聚，將兩人的身軀重新掩蓋其中。
“師弟，可以放手了嗎？”許久，陸霜芸終於重新開了口。
“嗯。”
鍾霖點點頭，略感差異，放開了陸霜芸十指相扣的雙手：“師姐，你為什麼不生氣呢？”
剛才的舉動，鍾霖就是奔著陸霜芸生氣去的，奈何對視良久，都未曾看到陸霜芸的怒意。
或許，應該說，陸霜芸除了第一次扇他動了怒，其他時候，無論多麼冷淡，都未曾動怒。
彷彿，這些無禮的舉動……都在可接受範圍？
“不生氣。”陸霜芸並未退開，反而靜靜盤坐著合眸，“師弟，方才開脈，蘊養一下，可靈氣穩固。”
“嗯。”
鍾霖會意點頭，繼而合眸，穩住身形。
“今晚，我不建議你去起靈集團。”悄然，陸霜芸再次提醒，
“這背後，我仔細權衡過，其後有了不得的事物，憑你一人，應付不了。”
“嗯。”
鍾霖點點頭，悄然探問：“那如果說，加上師姐呢？”
靈界幽冥嶺一行，偶然間凝出的紫金璇，路過說是越境挑戰，應該是可以的。
“這件事，過大了。”陸霜芸清眸輕啟，盯著鍾霖，“其中，不僅僅是人界，靈界牽扯也頗深，嚴重一點，甚至會引發兩界大戰，你我不應參與其中。”
“嗯。”
鍾霖睜眼，於陸霜芸對視一眼，閉目沉神，不再言語。
如果可以，這種事其實沒人願意管……可是，這是師孃的要求，沒得辦法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