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在一旁神情有點複雜，他明明先認識昭昭，卻始終覺得她在面對那條人魚時不自覺流露出的感情，讓他寸步難行。
分明，她很在意他。
而自己對於她來說，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心裡止不住的有些失落，甚至他都不好意思出聲去打擾，因為她眼底還藏著更深的東西，他不敢去深究。
“咳咳，昭昭！我剛剛有個東西忘了給你呀，你過來看看！”
鹿生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闖了進來，擠到了兩人中間。
昭昭突然回過神，發現自己不自覺放到他臉頰上的手，掌間的冰涼細膩，瞬間讓她心跳如鼓，僵直了背脊。
因為心虛不自覺撞上他帶著暗流湧動的眸，呼吸一窒，心亂如麻拉著鹿生衣袖就走開了。
“不是有東西給我嗎，走吧。”
然而鹿生對著羽，擠眉弄眼的不知道在幹嘛。
（你幹嘛愣著啊！人都快親上了你還杵在這，等著給人家結偶典禮鼓掌呢？真是木頭！沒有我你可虧大咯！）
“哦哦，走吧走吧。”
擠眉弄眼完畢，看著眸光沉沉不為所動的黑隼，鹿生恨鐵不成鋼，狠狠嘆氣，領著昭昭就去了藥房。
“你和昭昭之前認識？”
羽最終還是沉不住氣先開了口。
“不認識，但她好像認識我。”
塞壬沒明白剛剛她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很早之前她就認識他一樣。
這幾日他也覺得奇怪，甚至身體開始不自覺發癢尤其是從腰間蔓延向下，他的發情期延長像是著火一樣，很有可能是分化的前兆。
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讓他這幾日輾轉反側，只有見到她，心裡才會稍微安定。
總之，成為昭昭的配偶，他勢在必行。
“話說……昭昭給我解釋了，你不是她的配偶，為什麼要把尾羽放到她身上。”
塞壬冰藍色的眸子盛滿了不悅，差點他就因為這根黑色的毛錯過了自己的命定配偶！
“我沒有強迫她，就算現在不是，那很快便是了，你覺得以她的吸引力，會只有你一個配偶？”
羽整理好思緒，想來這獸世哪個雄獸不想獨佔自己的配偶，可是為了生存外出打獵就有可能將自己的配偶暴露在危險之下。
最好的辦法就是接受現實，找到靠譜的結盟物件。
“哼，就算有那也不是你！你個臭鳥，毛又黑又醜的，真是辣眼睛！”
塞壬見這黑隼話語間竟然有談和的意思，好看的眉毛一挑，毫不猶豫開口奚落。
“你個嘴臭魚，你說什麼？！”
羽的臉沉下來，紅寶石般的眸子滿是無法遏制的怒意，他居然妄想和這隻嘴臭魚共處一個屋簷！
真是瘋了！
“我說你是臭鳥，又黑又醜！”
“你個嘴臭魚！老子要把你的鱗颳了！”
“來啊，我早就想把你的毛拔了做烤雞！”
他竟然說自己拔了毛像烤雞？！
羽氣的胸口像風箱一樣起伏，握緊拳頭，理智出走。
“好啦，你們倆吵架幹嘛！”
昭昭本來心不在焉的在屋裡聽鹿生囑咐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結果屋外直接吼得整個院子都快聽見了，嚇得她趕緊出去勸架。
“是他先說我嘴臭！”
“你！”
塞壬抬手指著氣的快抖篩糠的羽，大大的透藍色眼眸中寫滿了無辜和委屈。
昭昭看著整個腦袋都被氣紅的羽，腦海裡還是剛剛響徹雲霄的怒吼，能把羽這種性格氣成這樣也是獨一份，
“塞壬，我在屋裡聽的可不是這樣的呀。”
這傢伙向來是幼稚不講道理，他跟這種腦子有泡的魚多說些什麼，有失風度。
羽叉著腰深吸幾口氣，看著向自己走過來的昭昭低聲解釋，
“剛剛說了幾句，鬧了點小矛盾，這條魚在公會一向不講道理，除了領主，誰說話他都要嗆兩句。”
“嗯，我知道。”
昭昭點點頭遞給羽一個小方帕讓他擦擦汗，塞壬向來是這種，一旦知道對方的心向著誰，就開始耍小脾氣了。
之前沒告訴他，羽不是自己配偶的時候，那簡直是行走的冰箱
“喂，你個臭鳥，你說誰不講道理？вабкс（白痴)”
塞壬雙手叉腰，一副猖狂的模樣，目光不自覺對上安靜看著自己的昭昭。
又來了。
這種熟悉的悸動，他的心跳好像不一樣了。
“我只是……”
我只是不想你看別人。
塞壬收斂起渾身的銳氣，眼神飄忽，想說的話不好意思說出口，感覺整個魚都不好了。
“我知道。”
昭昭看著整條魚都有些扭捏的塞壬，他害羞彆扭的模樣自己刷了不記得多少遍，就像小孩兒面對自己心愛的玩具，別人多看一眼都不行。
為了避免這兩個人盯著自己陷入尷尬的氛圍，開口道，
“要不，咱們在集市上買點東西然後回棉兔村做飯吧？”
“好。”
“好啊。”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昭昭在兩人之間打量，他們之間卻沒有剛剛那樣相看兩厭。
一個現在的金主，一個往日的初戀。
真讓人頭痛。
昭昭擺擺手，將手裡的東西分別塞給兩人，轉身輕快的出門。
二人緊隨其後，出門前塞壬只留下幾個字。
羽瞳孔一縮，怔在原地。
“喂，人家都走遠了，他說什麼了你一副打了敗仗的樣子。”
鹿生晃悠悠有些得意的走出來，踮起腳勉強將胳膊撐在羽的肩上，有些疑惑的打量他的臉色。
他都這麼努力的幫他力挽狂瀾了，對方顯然開出了絕殺呀！
“喂，喂！！黑羽！！”
鹿生抬手在他眼前晃悠，沒有動靜，大驚，伸出雙手揪住他的衣領使勁搖晃起來。
“嘖，別煩！”
羽眉頭緊鎖，推開鹿生看向了遠處，靜默幾息，問道，
“你對人魚的命定配偶知道多少？”
鹿生揉揉被一掌推開的胸口，有些詫異，
“命定配偶？聽名字不就知道了，命中註定……
我靠，不是吧，你是說昭昭是他的？”
“他怎麼知道的？”
鹿生摸不著頭腦。
“他說今早睡醒發現自己分化了。”
羽看向了地板，第一次感受到了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