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默:“煙火表演什麼時候開始啊?”
揚笙:“還早著呢。”
阿默:“對了,來的時候,你有看到天玄嗎?”
揚笙:“天玄?沒有啊,我還以為他今晚沒空來了。”
阿默:“我也不清楚,今天一整天沒見到他了。”
兩人艱難地擠過人群,然後繼續漫無目的地走著。
“喂!前面的,小心!”不知道誰的聲音在兩獸前面傳來,一抬頭,就看見一個不明飛行物向他們衝來。
還好這個飛行物不是很大,揚笙伸手就能抓住,仔細一看,做工倒是不錯,是一架類似飛鳥的機械製品。
“抱歉,你們沒事吧?”一位猿獸人急忙跑過來,向兩獸道歉,手裡的遙控器沒藏好,看來他就是這個東西的主人。
身後跟來一位狼獸人:“讓你小心點,砸到人怎麼辦,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我可不想回去還要挨訓。”
揚笙:“你們…”
猿獸人:“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虞明,來自長靈族,他是狼威,來自狼族。剛剛失控的東西其實是我做的飛行器,一個沒管住就…實在抱歉啊。”
揚笙把飛行器遞給虞明:“我叫揚笙,這位是阿默。”
虞明接過,認真地檢查了一下,鬆了一口氣:“呼…還好沒什麼大礙,這可是我做了好久的。”
狼威:“看起來,你們也是來熊族玩的吧,家裡人知道嗎?”
(…)
虞明:“對哦,那位白狼像是你們族裡的獸。”
揚笙明顯感覺到身後阿默身體一顫,小聲問道:“怎麼了?”
阿默搖搖頭,狼威走近他們,仔細打量了一番。
虞明:“哎,你幹嘛呢?別把孩子嚇到了。”
揚笙:“啊哈…沒事沒事。”
阿默看著眼前獸的眼睛:“叔叔,我臉上有東西嗎?”
狼威一本正經地問道:“可以再說一次你的名字嗎?”
阿默:“就叫默,沉默的默。”
狼威:“我好像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唉,可以再問問你的爸…”
揚笙:“狼威叔叔,你們看那兒。”
幾人向揚笙手指的方向看去,原來是貓玄和天玄走了過來,因為身上的傷沒有養好,貓玄走路都有點費勁,一瘸一拐的,天玄本想扶著他不過被拒絕了。
“族長好!”
貓玄笑著說:“不用,就當我是個路過的就好。你們既然來了,就玩得開心點。”
揚笙:“沒想到你們也來了,我還以為…”
貓玄:“咳咳,畢竟這麼重要的日子,如果我這個熊族族長缺席就太不像話了。”
揚笙也只是笑笑不說話。
貓玄:“那我們一起走吧,正好去找他們匯合。”
揚笙:“兩位叔叔要和我們一起嗎?”
虞明:“不了不了,祝你們玩得開心。”說著就把狼威拉走了。
幾獸繼續走在街上,街上的行人看到族長都讓出一條路,笑著和族長打招呼,族長也微笑著回應他們。但身後的幾位就不怎麼高興,揚笙阿默自然是因為不喜歡紛亂的場合,至於天玄,則是因為龐大的人潮勾起一絲不好的回憶。
終於走完那條路,貓玄看了看身後跟著的小傢伙們,被他們的臉色逗笑。
貓玄:“你們社恐嗎?”
揚笙:“只是…太吵了。”
貓玄:“好吧,你們餓了嗎?我請客。”
走了這麼久,確實餓了。
揚笙:“我想吃糖葫蘆。”
阿默:“我都行。”
天玄把筆記展開:“熊掌酥。”
貓玄:“那我們走吧,吃完再去匯合也不遲。”
幾獸找了個地方吃飯,攤販們見到族長都搶著送吃送喝,貓玄架不住他們的熱情,只好笑著接受,某個飯店老闆更是給貓玄開了包間,還免了單。
“哎呀,吃不完了,幫我解決掉吧。”阿默接過揚笙吃了一半的糖葫蘆,看他那樣子,肯定牙又疼了,阿默也挺無奈。
吃完飯,現在就要去匯合了,煙花表演快開始了。
走了不久,就看到十泉浩朝這裡跑過來:“貓玄爺爺!”
幾人差點沒反應過來,天玄一隻手把飛奔的十泉浩托起來。
揚笙:“十泉浩,貓玄族長的傷還沒好,不能抱你哦。”
十泉浩:“啊…對不起,貓玄爺爺。”
貓玄:“沒事沒事,爺爺不怪浩浩。”
十泉介從後面追了上來,一把提起十泉浩:“都說了不要亂跑,你怎麼就這麼不聽話。”
十泉浩掙脫十泉介的手,躲到貓玄背後,朝十泉介吐舌頭:“誰叫叔叔你走這麼慢。”
貓玄:“阿介,算了,今天過節就不訓浩浩了。”
十泉介:“師傅,你沒事了?”
貓玄:“放心吧,沒什麼大礙,再躺下去,熊族族長就要換人了。”
十泉介:“還是養傷為重啊…”
貓玄:“好了,不說這些了,今天就開開心心地過個節。阿覺他們到了嗎?”
十泉介:“已經在佈置場地等我們了。”
十泉浩:“那還等什麼?快走吧!”說著又像跑來時一樣跑走。
十泉介扶額:“這孩子…還真是長不大。”
“那我們走吧。”
幾獸又走了一段路,天玄發現貓玄的走路速度越來越慢了,就上去陪著他走。好在目的地不是很遠,沒幾步路就到了。
貓玄趕緊找個地方坐下,又因為膝蓋的傷,運動了一會兒後就連坐下都會疼痛。這些動作,天玄都看在眼裡。
在這個光彩奪目的山頭,熙熙攘攘的獸們穿梭在一個個絢麗的燈籠裡,歡聲笑語,連綿的鼓聲和鑔聲,把難得的歡樂分享給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伊諾:“你們總算來了,我等的無聊死了。”
星娜露指著旁邊氣喘吁吁的十泉源,笑笑道:“無聊?我看你剛剛追著那小熊玩得挺高興啊,和捕獵似的。”
白刃看著眼神迷離的敖青問道:“我說,你沒醉吧?”
敖青笑起來:“沒有,怎麼會醉。”
見舟覺:“特意給大家留了位置,到這兒來吧。”眾獸跟隨者見舟覺在一處空曠的草地坐下。
揚笙順勢躺下,輕輕拽了一下阿默的衣襬:“阿默,我閉會兒眼,等會開始了再叫我。”
見舟碩朝十泉浩打趣道:“這不是愛哭鬼嗎?今天居然沒遲到。”
十泉浩:“啊!見舟碩,不許再這樣叫我!”
見舟覺:”你倆消停點兒吧…”接著把位置挪了一下,兩獸之間就隔了見舟覺了。
十泉介:“別鬧了,要開始了哦。”
阿默把手放在揚笙的肩膀上搖了幾下,揚笙這才坐起來,揉了幾下眼睛。
“三!”
“二!”
“一!”
燈籠全數熄滅,在後面獸群的倒數後,一陣洪亮的鐘聲響起,無數煙花飛向空中,短暫地停頓後,光點瞬間綻放出耀眼的光環,像一朵朵燦爛的花,在夜空中撒下點點花瓣,隨後黯淡,最後凋零。煙花相繼升空,爆鳴聲甚至蓋過了獸群的歡呼。
驚歎之餘,阿默望向瑟瑟發抖的天玄,也在一臉認真地看著天空,對於阿默的搭肩反而被嚇了一跳。
阿默:“被嚇到了?”
天玄點點頭。
阿默:“我寫的信你應該看到了,那個袋子帶在身上嗎?”
天玄在衣服裡摸索出那個紅色的布袋,阿默接過:“你好像沒發現裡面有別的東西。”接著取出一對銅幣大小的東西,不過光線有些昏暗,看不清楚那是什麼。
天玄只感覺一雙手手小心地把什麼東西塞進自己的耳朵裡,軟軟的。
待到那雙手離開,天玄上手摸了摸,像是一副耳塞。
“怎麼樣,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天玄搖搖頭。
“以後如果感覺外界的聲音太大了,就把這個戴上。”
天玄聽著外面的聲音,不再那麼刺耳,柔和了起來,終於可以和大家一起享受這滿天煙花。
煙花漸漸減少,獸群還仍未離開。
十泉浩:“既然新的一年到了,那最不能缺的當然是…”
十泉介:“是什麼?”
浩、碩:“是紅包!”
十泉介又一聲苦笑:“你們吶…過來吧。”接著便給兩獸遞出兩個紅包,熊族有個傳統,小孩拿到紅包不能馬上開啟,等回家了才能看,兩獸自然也就乖乖收起。
十泉介也給了揚笙四獸每人一個,不過揚笙和阿默都還了回去,也不再接收。
接著就是見舟覺和貓玄了。最後也是如願以償,幾獸的衣服裡都塞滿了紅包。
十泉介:“我請各位泡湯吧。”
伊諾:“啊?可是十泉湯離這裡好遠唉。”
十泉介:“我之前在寶興城附近安排了一個分店,作為店主,這點事還難不倒我。”
眾獸也開心地同意了,除了貓玄…因為傷口不能碰水,他只好婉拒十泉介的盛情邀請,並答應等傷養好了一定去捧場。
就在這時,貓玄本想站起來,怎料一陣刺痛襲來,一下又坐了下來,手捂住發疼的胸口,直冒冷汗。
阿默和天玄發現不對勁,急忙湊了過來,果然,胸口的傷口裂了,在往外滲血,胸前的繃帶已經紅了一片,還有幾滴流了出來。
阿默:“開裂了,得趕快包紮。”
“阿默!該走了。”
貓玄:“抱歉,不過阿默你先走吧,我不想…掃了大家的興,天玄幫我看看就好。”
天玄點頭,利索地從包裡拿出工具,再三確定後,阿默也只好妥協,當做什麼也沒看到,起身離開。
天玄一刻不敢耽誤,開始動手。看起來裂開的程度並不大,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天玄解開貓玄的外衣,因為在公共場合脫外套不合適,所以包紮又上了一層難度。天玄全程跪著給貓玄進行包紮,從身後看,確實看不出異樣。
天玄的動作很輕,輕到速度不得不慢下來,貓玄緩過氣來,看著身前埋頭苦幹的小熊,不禁感到一絲愧疚。
差不多半刻鐘後,天玄終於完成手中的工作,收拾好帶血的繃帶,長舒一口氣,兩條腿已經麻了。
貓玄:“辛苦了…”
天玄疲倦地靠在貓玄的身側,腿還沒有恢復直覺,貓玄也還不能起身,兩獸就這麼安靜地靠在一起。
就這麼坐了一會兒,貓玄以為天玄睡著了,順勢一手摟住他的腰不讓他摔倒。可天玄並沒有睡著,只是發了會呆,面對貓玄突如其來的舉動,他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貓玄似乎也發覺到自己無禮的舉動,默默把手收回。
天玄慢慢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然後把貓玄也扶了起來。回去的路上,天玄靠得很近,近到兩獸的衣服都會不時摩擦到。貓玄也沒有什麼意見,看著一臉疲憊的天玄,生出一絲憐愛。
貓玄無意間聞到一縷清香,似竹散發的清香,混雜在漫漫火藥味中,兩者都不突兀,可貓玄仍能辨認出,這是天玄身上的氣味。即使長期在病房裡度過,嗅慣了消毒水的氣味,也能感覺出天玄平時沒少與書卷打交道。
只不過,現在的距離已經不允許貓玄再靠近了,不過這樣也好,這竹香,陪自己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