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烽城是想讓付曦不好過的,但接下來的兩年時間,他卻接連倒黴。
暴雪期間,付曦一直閉門不出。
暴雪期結束後,停留在這裡的各國專家組都紛紛離開,唐烽城選擇了留下。
他以為付曦那樣對付他,必定是不想他掌握烏城的大權。
但接下來不論他做什麼,付曦都不插手也不阻撓,除了他想給付曦找點麻煩時,自己總會倒黴,其餘時間,她像完全不存在一樣。
他漸漸放下了心。
掌管一個城當然是權力巨大的,但同時也是需要處理很多麻煩。
比如總有人想靠武力來接管他的地盤,這種也算好對付,畢竟自己當時就是靠這種辦法接管烏城的,自然熟悉怎麼對付。
不好對付的則是國家層面的施壓。只要基本的電力等資源還掌控在國家手裡,他們就不可能真正的鬧獨立,不可避免的就需要吃癟,上供。
最可氣的是,因為烏城的發展,他總是第一個被盯上。
等到政府徹底崩潰的那天,他以為自己終於可以放開手腳,不再被束縛,大幹特幹。但烏城的選舉會卻給了他當頭棒喝。
他以為是穩操勝券的事,但結果卻讓他怎麼都沒想到,為什麼會是付曦?
怎麼會是她!
他想不明白,這其中到底哪一環出了問題。
當然想不明白是正常的,他的人甚至被付曦換了一遍,他能想明白才有鬼。
這兩年的時間裡,付曦確實如他看到的那樣,幾乎不再活動。
她不再繼續幹運輸物資的活,現在雖然還是災害頻發,但不會在像以前一樣,打人們一個措手不及,尋找物資這件事自己也可以做,大家不會再過度依賴第三方中介。
付曦轉向了更加有利的方面,她花錢資助了一個研究室,專門研究作物的改種。
還有華國的電力系統,這兩年,她一直在想辦法滲透進去,分一杯羹。這次的全面崩潰倒是給了她一個機會,讓她能趁亂撈一把,把烏城的電力系統接管了。
本來末世,第一個崩潰毀壞的就是電力系統,但是這個小世界的設定不一樣,電力的發達是執行的根本,所以不會崩潰。
付曦幾乎掌握了所有的緊要資源,而黃徵微也是她的人,這場仗,唐烽城從來就沒贏過。
現在,要麼唐烽城離開烏城,要麼就乖乖聽話,為她做事,被她控制。
而離開烏城是不可能的,沒有那個基地會收留前一個基地的掌控者,這是很冒險的行為。
因此,唐烽城只有一條路走。
那就是留下來,當付曦的狗。
對於這個結果,唐烽城滿懷怨恨,想臥薪嚐膽復仇。但付曦也並不是很滿意。
她的目的是要黑心蓮系統露出狐狸尾巴,然後找到回家的真相,而不是在這裡玩過家家。
她在現實中可是……可是……可是什麼?
付曦的腦子突然卡殼,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麼。
她自覺這個“可是”後面有很重要的東西。
差一點,但怎麼都想不起來,真是惱火。
選舉完了後,江沅蘭她們給付曦舉行了一個小小的慶功宴。
老實說,她們每天都是慶功宴,這一頓根本跟平時沒有什麼區別。
吃吃喝喝,轉眼間,小遙遙都三歲的人了。
付曦又在這裡待了三年。
她心裡像有團火在燒,她被困其中,被炙烤著,發不出聲,也逃脫不了。
她有種想要砸爛眼前的一切的衝動,彷彿這樣,她才會好受一些。
當晚,所有人離開後,付曦才睡下。
睡下後,她又做起了那個夢。
跟三年前在唐烽城家做的那個夢很像,但這一次,聲音似乎是越來越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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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新療法真的有用嗎,不會有副作用?”
“總裁,新療法不一定有用,但是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不是?”
“您知道的,什麼都不做是最保險的,但誰也不知道小姐的身體就這麼躺在這裡,漸漸地會發生什麼不可逆的損害。”
“她的腦神經莫名其妙的陷入紊亂狀態,這不是個好現象。”
“我再想想吧,這件事……我……需要慎重。”
“我理解的,沒有那個母親想做這個決定。”
……
第二天到了中午,付曦還沒起來。
江沅蘭剛想敲門,卻發現門沒關,床上縮著一團。
她搖搖頭,真能睡。
走進準備叫醒付曦。
一低頭,看見床上縮成一團的人眼睫上掛著一串淚珠。
這是……做噩夢了?
江沅蘭伸手,輕輕搖晃著付曦的肩膀。
“小曦,起床了,你今天還有很重要的事幹。”
付曦從睡夢中醒來,久久沒有動靜。
江沅蘭無奈的笑了笑,“多大的人了,怎麼還賴床,快起來。”
“江姐,我好像夢到我媽媽了。”付曦盯著天花板,呆呆地說著。
“我聽到她們在討論我的病情,想給我用新的治療方案,但是新方案好像有危險吧,媽媽就擔心不願意。”
江沅蘭揉了揉付曦的頭髮,攬著她的肩膀安慰道:“別多想,這只是一個夢而已,你肯定能回去的。”
“是這樣,我一定要回去。”付曦想回去的念頭再一次襲來,充斥著她的每一個毛孔和神經。
付曦起身收拾好了之後,就去了辦公樓,然後就看見了唐烽城。
說起來,其實她好久都沒有看到黑心蓮系統了。
它也沒寄生在唐烽城身上,跑哪裡去了呢?
這一切的源頭還是在黑心蓮系統身上,還得找它,如果它不在,那就永遠找不到真相。
不,還有辦法的。
一個絕對可以讓黑心蓮系統現身的辦法。
殺掉唐烽城,她不信黑心蓮系統會不現身!
付曦這樣想著,眼中的殺念濃郁的幾乎可以化為實質。
她已經沒有心情再去繼續探查完美結局背後隱藏的真相了,她只想回家。
現在在辦公大樓工作,每天都要見到唐烽城,每見他一次,付曦殺人的念頭就濃烈一分。
這幾天她不再做那個關於醫院的夢,反而做起了另一個夢。
夢中是另一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