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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食人一族“半羊人”

高高的山坡之下。

有一群原始部落搭建而成的小型聚落,它們利用茅草和白骨搭建而成的草屋蘊含著一絲蠻荒的氣息,看起來凌亂卻極富暴力的美感。

營地圍繞著最高處的一座洞窟,環山而建,聚落往上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山頂,背面的山是幾乎呈現九十度直角的斷崖,彷彿被無上偉力一刀豎劈砍成了如今的天險之地。

聚落四周則是是由浸溼的草垛和石塊泥土堆砌而成的土牆,足有四五米高,厚度驚人,土牆之上每隔十米都有一名半羊半人的怪物放哨,它們身上穿著制式的藤甲,手握磨礪鋒銳的石矛,身高接近兩米,看起來戰力驚人。

它們全神貫注地盯著山腳下的漆黑叢林,這裡的樹木都是詭異的黑色,如同汲取了過量的墨汁,黑得滲人。

這是一個智慧種族建立起來的部落,它們至少會使用最低階的武器裝備,甚至會搭建房屋,防禦工事,雖說樣式比較古老,建築風格也頗有蠻荒氣質,但這些野人的智慧等級還不算太低,至少會站哨這一點說明它們中間已經發展出了嚴格的等級制度。

部落最高處有一座昏暗的洞窟,其中充斥著淡淡的青草香氣,洞窟門口懸掛著特殊草藥製作而成的門簾,氣味兒獨特,估計有一定的驅蟲效果,環視一圈,洞內擺放乾淨整潔,甚至有專門的書架擺放著各式各樣羊皮紙製成的書卷。

洞窟的主人將這裡打掃得相當乾淨,與外面一片狼藉的造型奔放隨心的各式土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洞窟最裡面的位置正中心處,則擺放著一張土青色的大型石板床,床上躺著一個赤條條的男人,對不起大床的尺寸,他就顯得有點嬌弱可憐了。

赤裸男人身上披著薄薄一層的茅草被子,睜眼無神地望著洞窟外面的一切,雙眸赤紅欲哭無淚。

他就是被漆黑暴雨吞噬之後,原地消失的秦初生。

清醒過來的秦初生望著洞窟之外的奇異景象有點懷疑人生,看現在的狀況,他不會是穿越到異世界來了吧,雖然離得太遠的一些細節,他看得並不是很清楚,但那些手握長矛的高大半羊人頭上高高的羊角還是提醒秦初生這並不是地球上擁有的物種。

亦或是說這些半羊怪物其實是某個非洲部落的食人族群吧,而這些半羊生物是美麗國秘密研究的生物武器?還是說他現在只是在夢境之中,只要吃痛就能迴歸現實。

渾身赤條條只披著一層茅草勉強避寒的秦初生掙扎著扭動著身體,像是一隻狼狽的毛毛蟲一樣,勉強以頭作為支點撐起身體,他身上的繩子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製作而成的,他越掙扎捆得越緊,稍微動作大一點就要被勒斷氣。

所以他只能慢慢來,緩緩調節體位以腦袋支起大半個身體,全身後仰,心中發狠,就要以頭搶地,用劇痛告訴自己的身體他還在夢幻之中。

然而下一秒,外界窸窸窣窣的凌亂腳步聲就打斷了他的想法。

秦初生腰肢一擰以昇平最快的速度回到本來的平躺姿勢,閉上了雙眼,幾乎是條件反射。

三隻半人半羊的怪物緩緩走了進來,膠質的羊蹄踩在草堆成地毯之上,簌簌作響,它們來到石板前,圍在秦初生的身前竊竊私語著。

秦初生冒著生命危險偷偷透過眼睫毛的縫隙觀察,其中一隻怪物年紀稍大一些,它的頭髮與身上的毛髮都已經花白了,手握著一支鬼頭柺杖,身體佝僂行動緩慢,它慢慢走到置放那赤裸人類的石板旁邊,揉了揉旁邊瘦小的半羊人,眼含笑意。

“不錯,小雨今天捕獲了一隻不錯的獵物,明天去族長大人那裡去領賞吧,如今的世道,油脂這麼多又如此白嫩的美味可不多見了,從哪裡尋到的,還有沒有別的什麼東西了?”

老怪物淡黃色的豎瞳微微收縮,看向小怪物的眼神中充斥著威脅的隱喻,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秦初生在老怪物眼中看到了一絲隱忍的渴望,並不是關於性慾而是隱藏極深的食慾。

難不成這種怪物還有同類相食的癖好?

秦初生被嚇得瑟瑟發抖,落到這樣殘暴蠻狠的種族手中,他怕是活不過明天了,面對如此真實的夢境,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穿越異世界了,畢竟空氣中腐朽的潮溼味兒已經充斥了他整個鼻腔,這堪比5D體驗的場景實在真實得有點不太像話兒了。

被稱作小雨的半羊人臉上毛髮稀少,呈現淡淡的銀白色澤,若是不看頭頂小小的山羊角,只看臉的話,只能算是一個毛髮比較旺盛的人類小孩兒,她渾身上下瘦骨嶙峋的沒有二兩排骨,身高更是不到一米,體重估計滿打滿算也就三四十斤的模樣,站在她近兩米的同類旁邊顯得更加嬌小,像是一隻製作精緻的小巧玩具。

她伸出的小手髒兮兮的,低聲嘀咕著看向她的“父親”,又轉頭看向一旁的“姐姐”,胸口微微起伏,聲音嬌弱可人惹人憐惜:“沒有了,父親,我在黑骨頭河裡尋到他的時候周邊沒有其他的什麼,應該是從上游漂流下來的“難民”,連衣服都沒穿的,小雨發誓,絕對沒有藏起來什麼!”

弱小的生物僅僅是仰望強者便會瑟瑟發抖,這隻小怪物對比起它的父母實在太過瘦弱,簡直不像是同一個物種。

巨大身材的“父親”走過來拍了拍小怪物的腦袋,它的嘴角裂開了一個誇張的弧度,在洞窟黑暗的環境中看起來很是嚇人,“乖小雨,先出去吧,爸爸和你姐姐要準備一下鍋爐和祭祀材料,你就去下邊森林搬一點柴火來,對了,去黑森林的時候,順便採一點上等的黑暗蘑菇過來,以你的腳程應該用不了多久,爭取在今天晚上之前我們要完成這次祭祀儀式。”

這次在開鍋之前,他決定要先拿這個人類的靈魂祭祀偉大的河流之主大人,這次的意外之喜讓白毛老怪物的心情很不錯,對他的“孩子”說話都溫柔了許多。

“父親大人,我要先向族長大人彙報一下嗎?關於祭祀什麼的………”白毛小怪物雙手手指轉著圈圈,低垂的小腦袋,時不時抬頭瞥了一眼,又膽怯地低下了。

“嗯?”老怪物的神色有點不悅,看向小雨的目光中透著一絲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