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甜和姜堰不知道他們的話對周昊有沒有作用,可是他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回去的路上,兩個人都很沉默。
“甜甜,你有時間多去看看夏夏,她住在家裡,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她爸媽現在根本不讓她見外人,只想逼著她趕緊去做手術,要不是她反抗的太激烈,估計孩子早就沒了。”
兩個人同時長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沉甜試著站在夏夏的角度去思考,她覺得自己可能做不到夏夏這麼堅決。
畢竟歲月漫長,而人心易變。
這是一生的責任,而人的一生,顯然不能有情飲水飽。
可是,如果對方是陸森川···
沉甜難以抑制地想到,如果是陸森川,她願意用一生孤獨換取瞬間的燦爛。
既然陸森川已經出現在了腦海裡,沉甜就沒有再刻意忽略。
其實,這幾天,她已經不止一次地冒出要去找陸森川的想法,今天見到周昊之後,這感覺更加強烈了。
如果現在還有人能拉周昊一把,那個人只有陸森川了。
她知道她不應該再去打擾陸森川,也知道陸森川多半會拒絕她,但是要她眼睜睜地看著夏夏和周昊沉入泥潭,哪怕是他們自己邁進去的,沉甜也不可能袖手旁觀,什麼都不做。
沉甜沒敢在晚上打電話,她不確定沉嘉南和他是不是住在一起。
她特意選了快要下班的時候撥了他的電話,可是直到鈴聲結束,聽筒裡傳來冷冰冰的“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聽,請稍候再撥”,陸森川都沒有接電話。
沉甜心裡很失落,她強打著精神回到家,飯都沒有心情吃,就窩在沙發上睡著了。
被手機的振動吵醒後,看著螢幕上陸森川三個字,沉甜馬上清醒過來,飛快地接通了電話。
“喂”沉甜的聲音還帶著一絲剛睡醒的懵懂,擔心陸森川沒有儲存她的號碼,她又補充了一句,“我是沉甜”。
無錯書吧陸森川不自覺地頓了一下,然後才冷澹地回答,“我知道你是誰”。
沉甜儘量不去在意陸森川的冷澹,繼續說到,“陸···總,我有點事兒想求您幫忙,我能不能見您一面?”
陸森川接到沉甜的電話,本來是欣喜若狂的,可是沉甜語氣和稱呼讓他呼吸不暢,他更加冷冰冰地回答,“公事還是私事?公事的話,明天到公司找喬逸飛,私事的話···我不知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麼私事可談。”
沉甜被他這冰涼的語氣噎住,緩了一下才繼續說到,“是公事,也是私事,陸森川,是很重要的事,我們見面說好嗎?”
“觀瀾苑,雲海廳”
幸好陸森川沒有再拒絕,他丟下一個地址就結束通話了電話,沉甜也顧不上計較他的態度,在地圖上查了一下具體地址,換了件衣服就打車去了陸森川說的地方。
觀瀾苑是家餐廳,聽說她要去雲海廳找陸森川,服務生很是恭敬地帶她過去,還幫她敲開了門,避免了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尷尬,“陸總,您的客人到了。”
陸森川正在跟一個沉甜不認識的男人一起吃飯,見到沉甜過來,表情都沒變一下,倒是旁邊的男人,看看沉甜,又看看陸森川,“我是繼續吃還是?”
“你換個包間”陸森川毫不客氣。
那個人撇撇嘴,倒也沒反駁,順從地出去了,還沒忘幫他們關好門。
陸森川也放下了快子,看著進來後就一直站在門口的沉甜,“你是來看我吃飯的?”
“陸森川,我是為周昊的事兒來的,我知道這次是他犯了錯,很大的錯,可是···”
“周昊是誰?”陸森川不耐煩地打斷了沉甜。
沉甜以為這件事是頂嚴重的一件事,卻沒想到陸森川根本不知道。
她只得把事情經過和現在的進展跟陸森川大致講了一遍。
“陸森川,我來找你,不是想替他開脫,只是想求你,看在···”
“沉甜,我發現你經常為別的男人來求我。”
沉甜不知道陸森川是什麼意思,但下意識地解釋,“你別誤會,他只是我的朋友,他有女朋友,而且他女朋友懷孕了,現在真的很需要他。”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陸森川,你就當,就當是幫我一個忙好嗎?以後你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只要我能做到,我都願意替你去做。”
“只要我想要的,你都願意做?”
“只要我能做到。”
“如果我要你呢?”
陸森川話尾上挑,語氣中有種說不出的輕慢。
沉甜反應了一下才聽懂他的意思,她的臉轟的一下紅透了,她看著陸森川,眼神裡有屈辱,有不敢置信。
沉甜半天沒說出話來。
“原來你的誠意也不過如此,看來你這個朋友也不是很重要。”
陸森川站起身想往外走,他個子高,步子很大,眼看著就要推門而出了,沉甜才僵硬地回過頭,顫抖著抓住了他的胳膊。
“我···願意,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
聽到她的回答,陸森川冷澹的臉上反而出現了慍怒。
“沉甜,你可真讓我大開眼界,你是真高尚啊,為了一個跟你毫不相干的人,居然能做到這樣的地步!”
陸森川氣極反笑,“那我就再問問你,沉甜,如果今天能幫周昊的不是我,是隨便一個另外的什麼人,你是不是也會這樣來求他?用自己的身體作為籌碼換取你想要的任何東西?”
沉甜的臉由紅轉白,她鬆開抓著陸森川衣袖的手,臉也轉過去不再看他,“我不想跟你討論根本就不存在的問題。”
“我來替你回答吧,你會,因為你就是這麼一個人,朝三暮四,水性楊花。”
陸森川丟下這麼一句譏諷,帶著怒氣狠狠地甩門走了出去。
沉甜愣在原地,她從來沒有想過,陸森川會用這兩個詞形容她,除了大一兩人分手的那個雨夜,這一刻大概就是沉甜最茫然無助的時刻了。
她發現,自己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原來,人真正絕望的時候,是連哭都哭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