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甜跟姜堰請了一週假,每天都去陪著陸森川。
哪怕是生著病在醫院,陸森川每天依然很忙。
幾乎每天都有人來看陸森川,大多數沉甜都不認識。
但是他們都跟陸森川非常熟悉地樣子,因為沉甜在這兒,他們都不會久留,但是都會用意味深長的眼神打量陸森川和沉甜半天,陸森川倒是欣然接受,任由他們隨便看,眉頭都不皺一下,沉甜卻很是不好意思。
還好沉甜不知道,第一次見到沉甜之後,陸森川的發小群裡炸了鍋,翻了天。
“這位到底是何方神聖啊?藏得可真夠嚴實的!”
“陸森川,我們到底是不是你哥們兒啊?”
“臥槽,小川有女人了?我差點就以為他喜歡男的了!”
澹定的只有顧清淮和秦朗,顧清淮是真澹定,秦朗是故作澹定,心裡想的卻是:“你們都不知道,只有我,不但知道,我還是他們的牽線人!”
陸森川的助理也每天都會來一次,把需要陸森川審批的檔案送過來,等陸森川簽好了再拿走。
第一次在醫院見到沉甜的時候,喬逸飛也驚呆了,他怎麼都沒想到,陸森川說的喜歡的女人,和“金屋”裡藏的那位“嬌”,就是沉甜。
更加讓他吃驚的是,他發現,不管陸總在做什麼,跟誰說話,他的目光始終都追隨著沉甜,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
陸總一定很喜歡沉甜,喬逸飛覺得自己又掌握了一個升職密碼。
上午陸森川忙碌的時候,沉甜一般也會開啟電腦,處理一點緊急的工作。
探病的人都是上午來,下午就是兩個人的獨處時光。
陸森川身體好轉起來,能夠吃點東西了,沉甜就會在家準備好各種他能吃的食物帶到醫院來,還會定時定點地喂他喝水、吃水果。
陸森川喜歡沉甜圍著他轉。
沉甜還帶了一本自己正在讀的小說到醫院來,每天中午兩個人吃完午飯,沉甜就給陸森川讀一段書。
無錯書吧有時候讀著讀著,沉甜就會趴在床邊睡著了,窗外陽光正好,沉甜的臉龐被金燦燦的陽光鑲了一層金邊,陸森川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彷佛她是全世界最珍貴的珠寶。
陽光刺眼,沉甜的眉頭不自覺地皺起,陸森川抬起手臂,為沉甜擋住照在她臉上的陽光。
你在身旁的時候,天地無聲,心無旁騖。
等到沉甜醒來的時候,陸森川已經躺回到床上,收回已經僵硬的手臂,裝作什麼事兒都沒發生,讓沉甜繼續讀書。
沉甜給陸森川讀的,是她非常喜歡的《山月記》。
“我深怕自己本非美玉,故而不敢加以刻苦琢磨,卻又半信自己是塊美玉,故又不肯庸庸碌碌,與瓦礫為伍。於是我漸漸地脫離凡塵,疏遠世人,結果便是一任憤滿與羞恨日益助長內心那怯弱的自尊心。”
“在我心裡,你就是最好的。”沉甜讀到一半,陸森川突然說到。
陸森川這句話說得突兀,沉甜卻聽懂了他的意思,原來這個世界上,總會有一個人,懂得你的脆弱和堅持。
“美玉也好,瓦礫也好,你可以儘管選擇你想做的,只要你樂意,哪怕是做一個枕頭,我也會做另一隻,一直陪著你。”
陸森川好像沒怎麼對沉甜說過情話,此時穿著病號服躺在病床上,嘴裡說著這麼柔軟的情話,臉上的表情卻是既嚴肅又正經。
沉甜被陸森川逗笑了,她抬起頭看著他,他也在看著她,兩個人目光相撞,捨不得分開。
陸森川握住沉甜的手,兩個人十指緊扣,誰都沒有說話,靜靜地聆聽著對方的心跳。
誰都沒有說愛,卻滿眼都是愛。
愛意隨風起,風止意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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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甜照顧了陸森川五天加一個週末,陸森川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但是在例行檢查的時候,發現他的胃裡有一個小小的鼓包,需要做個取樣檢查,雖然醫生說大機率是良性的,沉甜的心還是揪了起來。
顧清淮也很擔心,這次陸森川的病情不輕,但是他死活不讓通知家裡人,連德叔都沒告訴。
現在又出了這麼一茬事兒,顧清淮本想聯絡德叔,陸森川還是沒讓,“檢查結果沒出,告訴他們也是平白擔心。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沒什麼大問題。”
顧清淮沒辦法,只能聯絡了最好的專家,加急給陸森川會診。
沉甜從小就體會了人生艱難,她知道,生活不是這樣就是那樣,總之,不會是你想的那樣。
可沉甜從沒對生活喪失過希望,她知道事事如意,那就不叫生活了。
只有這一次,她忍不住祈求命運的卷顧,陸森川是她的月亮,而世間只有一個月亮。
好在,
最後只是虛驚一場。
陸森川胃裡是個良性的囊腫,影響不大,不過醫生還是建議手術切除。
陸森川手術這天,姜堰團隊的新遊戲剛好上線公測,問題太多,沉甜實在不好請假。
手術時間在下午,於是沉甜上午去了公司,計劃處理完工作,下午請假去陪陸森川。
這一天,沉甜午飯都沒顧上吃,處理完手頭的工作,匆匆忙忙地收拾了一下,正要往醫院趕,卻突然收到了一筆轉賬通知。
沉甜一開始沒在意,上廁所時隨手開啟一看,卻是羅安琪轉來的,數額有···沉甜仔細地數了三遍,羅安琪轉給她20萬。
羅安琪經常給沉甜轉錢,通常是沉甜生日或者一些節日的時候,可是從來沒有轉過這麼多。沉甜怕她有什麼事兒,就打了電話給她,可是打了幾個都沒有人接。
沉甜不知道為什麼心慌得厲害,她不停地打電話給羅安琪,卻始終沒有人接。
沉甜又打了個電話給陸森川,說要晚一會兒到,陸森川明顯不高興了,卻只說還有一會兒才開始手術準備,讓她不用著急。
沉甜打了個車,先往羅安琪家裡趕去,在車上,她突然想到宋寅家跟羅安琪家住同一個別墅區,她趕忙打電話給宋寅,請他幫忙去羅安琪家看看。
宋寅正在家矇頭大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迷迷湖湖地去羅安琪家敲了半天門也沒有人開。
沉甜也趕到羅安琪家,又敲了半天門,果然沒有人在家。
“你怎麼連外套都沒穿?”宋寅問沉甜。
沉甜這才發現自己只穿了單薄的毛衣就出了門,可她現在也沒精力在意這個。
沉甜又讓宋寅開車帶她去了羅安琪的咖啡廳,卻發現大門緊閉,一片蕭條,好像早就不營業了。
沉甜慌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沒有羅安琪老公和家人的電話,只能不停地打著羅安琪的電話,微信上也是發了一條又一條的資訊,卻始終沒有得到任何回覆。
“她有其他經常去的地方嗎?”宋寅問沉甜。
“她很少出門的,除了咖啡廳,也就是去去美容院或者酒吧,其他時候應該就是在家裡或者在她婆婆家。”
沉甜有些六神無主,羅安琪跟公婆關係不好,所以她完全沒想到要去她婆婆家裡找。
“要不先去她婆婆家看看,你知道在哪嗎?”宋寅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