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愛是一生的遺憾,愛是一生的磨難。”
無錯書吧陸森川的人生,彷佛只能分為兩個階段,遇見沉甜之前,和認識沉甜之後。
他是陸家兩代單傳的寶貝疙瘩,爺爺是老**幹部,爸爸媽媽都是國內數一數二的業界翹楚,商界名流。
加上陸森川自己長得也是又高又帥,追他的女孩兒從來都沒有斷過。
因此,陸森川的人生,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走到哪裡都是眾星捧月,萬千寵愛集於一身。
在他17歲之前,連傷心是什麼滋味都不知道。
直到遇到沉甜。
才知道什麼叫患得患失,求而不得。
沉甜是高一上學期過半的時候轉學到一中的。
本來,媽媽決定不再供沉甜讀高中了。
沉甜的父親在沉甜初二時因為車禍去世了,留給她們母子三人的,除了家徒四壁,還有好幾筆外債,本來平澹普通的生活一下子變得捉襟見肘,沉甜完全失去了十幾歲女孩兒應該盡情享受的青春的肆意和燦爛。
從前,沉甜以為人都是慢慢長大的,這時候才發現,原來人是一瞬間長大的。
中考後,儘管沉甜考上的是鎮上最好的高中,可是不管沉甜怎麼求,媽媽都不肯再供她讀高中了。
沉甜不怪媽媽,她知道,媽媽一個人養活她和弟弟,已經用盡全力了,就算現在她繼續讀高中,家裡也絕對沒有錢再供她讀大學了。
可小小年紀的她現在還沒有能力考慮那麼遙遠的事情,順著媽媽的意思,沉甜去鎮上的紡織廠做了一個多月零工,拿到了工資之後,沒有交給媽媽,而是偷偷給在上海工作定居的小姨打了電話。
沉甜的小姨知道姐姐獨自帶著一雙兒女,生活不寬鬆,所以雖然上海生活壓力不小,還是經常想辦法接濟沉甜一家。可她實在沒想到,姐姐已經到了連沉甜的學費都交不起的地步,她回到青城,將沉甜帶到上海,承諾會承擔沉甜高中所有的費用,才說服姐姐讓沉甜繼續上學。
沉甜成績很好,但是在上海讀書還是算借讀,小姨和姨夫託了不少關係,還是交了不低的借讀費。
小姨專門請了假帶沉甜來辦入學手續,兩人走在校園裡,聽著朝氣蓬勃的讀書聲,小姨對沉甜說,“甜甜,以後你就好好學習,其他的什麼都別多想,你只有考上個好大學,這輩子才能有出路。”
沉甜知道小姨說的都是事實,而且小姨是為她好才對她說這些,可是這些為她好的真相,依然壓得小小年紀的沉甜幾乎喘不過氣來。
辦好入學手續,老師直接帶沉甜去了教室。
沉甜還沒有校服,她穿著一件款式簡單的淺藍色連衣裙和帆布鞋,是最普通的中學女生的打扮。
但是沉甜面板白,又黑又亮的大眼睛鑲嵌在巴掌大的瑩白小臉上,裡面似乎有星光閃爍,老師一帶她進來,就有男生鼓掌起鬨。
陸森川正在打手機遊戲,聽到熱鬧也抬頭看了看,覺得沉甜不過就是白一點,看起來乖巧一點,他身邊的追他的女孩兒多的是,鬧騰的,文靜的,大膽的。
第一次見面,陸森川沒覺得沉甜有什麼特別。
座位已經排好了,所以儘管沉甜個子不高,還是坐在最後一排唯一的空位上,恰好跟陸森川做了同桌。
沉甜見到陸森川的第一眼,想起的是一句古詩。
宗之瀟灑美少年,皎如玉樹臨風前。蕭蕭肅肅,爽朗清舉。
只是這個美少年很高冷,沉甜揹著書包走過來,坐下來,陸森川都沒抬眼看她一眼,只操作著手裡的手機,還是沉甜先打招呼,“你好,我叫沉甜。”
“嗯,陸森川。”陸森川抬起頭,看了看沉甜,懶洋洋地應了一聲,又低下頭忙起來。
沉甜也不再搭話,認真聽起課來,沒一會兒,陸森川嘴裡輕輕都囔一聲,“靠,什麼豬隊友。”邊說著,邊把手機往課桌抽屜裡一扔。
見沉甜看過來,陸森川有點不好意思,沒再發出聲音,安靜地趴在桌上睡起覺來。
沉甜和陸森川就這麼做起了同桌。
陸森川家裡本來是計劃讓他出國讀高中的,但是,他媽媽秦清擔心他年紀太小,自律能力太差,國外教育開放,擔心他約束不了自己,再沒有家長在身邊,怕他學壞,才堅持要讓他在國內把高中讀完。
陸森川並不想出國,但是他除了數學,對其他科目實在是不感興趣,所以上其他科目時,他不是在睡覺,就是在打遊戲,或者乾脆出去打籃球。
他是學校籃球隊的控球后衛,代表學校參加了不少比賽,拿了不少獎,是名副其實的風雲人物。但是一說起學習,他就只能偃旗息鼓了,憑他這個成績,除非奧數競賽拿一等獎,否則肯定考不上一流大學,如果留在國內讀個二流大學,那還不如出國讀書。
跟沉甜相處了將近一個學期,陸森川發現,他這個同桌,跟他簡直是完全相反的兩種人,她太愛學習了。
大部分時間,沉甜的存在感很低,每天早上他到了,她已經坐在座位上看書,放學他走的時候,她還在座位上,課間除了上廁所和接水,也很少離開座位。
女生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時候,她也從來都是一個人坐在座位上做題或者是聽英語。
就連體育課上,陸森川跟哥們兒在籃球場打球,都能不經意間看到沉甜一個人坐在操場的角落裡看書。
陸森川問過沉甜,為什麼總是一個人,不跟別的女生一起玩,沉甜回答的是,跟大家都不熟。
陸森川想想也是,沉甜來的晚,班級裡的小團體都已經形成,而且沉甜的性格,也實在不是那種主動討好融入的。
他能感覺到,沉甜的性格太要強了。
沉甜落了不少課,所以老師講課時,如果跳躍太大或者講的太快,她會聽不懂,這時候沉甜的眉頭會擰的緊緊地,嘴巴不自覺的鼓起來,兩個可愛的小梨渦被藏得嚴嚴實實的,可是隻要沒有別的同學表示聽不懂,她寧可自己想上老半天,愁的眼裡都閃了淚花,也絕不舉手說沒聽懂。
陸森川有時候看不過去,會舉手打斷老師,讓老師再詳細解釋一遍,惹得同學們都詫異地看他,奇怪這個大少爺怎麼突然開始聽課了。
沉甜也試過問前面的同學,結果被他一句誇張的“這麼簡單的題你都不會?”給羞的滿臉通紅,最後沉甜習慣了自己琢磨,只有遇到自己實在想不明白的,沉甜才會記錄在本子上,找時間去老師的辦公室,挨個問老師。
老師們還是挺喜歡乖巧的沉甜的,但是沉甜總覺得給老師們添了麻煩,每次去辦公室找老師問題,總是要提前做半天心理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