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芊,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內殿,梵離已梳洗完畢,靜靜的等著黎芊。
不同往日黎芊見他神聖不可侵犯的模樣,今日的梵離一襲素衣,黑髮全部散落在腰間,只一根玉簪稍作修飾,好不素雅。
就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自己追在梵離身後要他帶自己出徵的樣子。不知不覺,黎芊竟看痴了。
“小芊?”梵離只當是黎芊觸景傷情,倒不知此刻的她所想何事。
“嗯?”黎芊愣愣的回過神來。
“時辰不早了。”
梵離本想暗示黎芊速去洗漱,黎芊卻誤以為梵離嫌棄自己回來晚了。也是,叨擾了天帝的睡眠,任憑自己什麼將軍,都擔待不起。
將軍?呵,當年的神界,無處不流傳著自己的威名,今日的天河畔,魔族小將卻對面不識。天河畔,黎芊曾經揚名立萬的戰場。
如今的自己,哪還配得上一聲將軍。看著自己的雙手,黎芊默默低下了頭。
此時,她的雙手被另一雙好看的手牽起,那雙手骨節分明,卻力量十足。
“小芊似有心事。”
“我……”
“好了,去沐浴吧。”
“……好。”黎芊想趕緊結束這尷尬的對話,她捧起衣物,匆匆往浴室跑去。
夜深了。
“離哥哥。”
大晚上給梵離叫的一激靈,雖然他未曾入睡,可這聲音在夜深人靜時,從自己枕邊幽幽傳來,很難懷疑這不是夢。
這似乎是黎芊回來後第一次這樣喚自己。
這是真有事啊。
“沒睡。”
“我今日去了天河畔。”
“我知道。”
“你不問我?”
“等你想說了,自然會說。”
梵離果然瞭解自己。
“一千年來,魔族可有什麼大動作?”
“你知道的,也就是那次了。”梵離面無表情的望著天花板,任憑他如何故作輕鬆,卻還是藏不住眼中那一縷淡淡的憂傷。
千年前,魔族史無前例的集結了最強大的軍隊,誓要踏平神界,當年的神界,外憂內患,為抵禦外敵,無數將士慘死,而自己,也在這場戰爭中失去了最愛的人。
“我知道……”
金戈鐵馬猶在耳畔,那是她再也不願憶起的往昔。
“今日,天河畔有魔族細作活動。”
“慣性的試探罷了。”
“離哥哥,我要聽實話。”將士的嗅覺總是如此敏銳。
“好吧,也許幾日後,有一場戰爭。”
“為何。”
為你。
“領地。”
“真是貪得無厭。”走了這一遭,黎芊對魔族的恨意飆升到一個更高的頂峰,這是她回來後所刻意忽略的恨意,是她血液中翻湧著的,與生俱來的,久違的,恨意。
黎芊沒有察覺此刻自己的眼神冰冷的嚇人。
“那魔主……”
“小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關於他,我只有一句話,他一直在騙你。”
“我信你。”
黎芊眼神慢慢變得柔和,黑暗中,她略顯生疏的摸索,試探著緩緩的抱上梵離的腰她緩緩閉上眼,似乎這樣,她對他的信任就能增加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