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一聽這話，險些心神不穩。
“到底出什麼事了？”
賀芸邊哭邊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陸沉。
陸沉聽完後，直接把身上揹著的筐子一扔，打的獵物也不要了，轉身就往鎮上的方向走去。
賀芸先是被陸沉弄的一愣，接著擦乾眼淚咬了咬牙，也跟在陸沉身後一起往鎮上走去。
……
賀葵跟著袁松來到了鎮上。
袁松是袁山河的大兒子，年齡和賀堆谷差不多。
袁松搓搓手，指著前面圍了一堆的人，有些擔心地對賀葵說道：“小葵啊，你看那邊圍的人。”
袁松邊說邊伸長脖子看了一眼，這一看可不要緊，把袁松嚇了一跳。
“那，那是縣裡的捕快來了？”
袁松看著圍觀人群裡面一個穿皂袍的人，有些害怕。
“小葵，不行你就趕緊回去吧……”
袁松還沒說完，賀葵就走到了人群旁邊。
“勞駕，我想問一下這是怎麼了？”
賀葵找了一個面色和善的老頭開口問道。
老頭一邊嘆氣一邊搖頭晃腦：“作孽啊，作孽啊。”
“老魏家兒媳婦買了這個姑娘賣的蚊香，回去給兒子點了一中午睡午覺，結果到了下午發現兒子神志不清了。”
“好像除了老魏家，也有別人家買了蚊香回去用的，紛紛頭暈頭疼，嘔吐個不停。”
“真是邪門了，”老頭感慨道：“一開始大家還不知道是咋回事。”
“還是徐泗這人聰明，問了一圈後發現他們都買了這個姑娘的蚊香，才懷疑這姑娘的蚊香有問題。”
老頭努努嘴：“喏，這不是大家都把這姑娘一家圍了麼？”
賀葵有些好奇：“這個姑娘之前不是以次充好被徐大哥抽過了麼？”
“怎麼大家還信她的話，買她家的東西呢？”
聽到賀葵自然地喊了一句“徐大哥”，老頭以為賀葵與徐泗關係不錯，於是和她解釋道：“誰說不是呢！”
“本來那個姑娘一來，大家都轟她走。”
“結果她直接拿了她家的蚊香在周圍幾個攤子旁都點上了。”
“你還真別說，她那玩意啊，管事兒！”
老頭嘖嘖稱奇：“別說驅蚊了，那蚊子都被燻得一頭栽下來了。”
“大家也是看著管用，才又在她那裡買蚊香的。”
賀葵點了點，看來事情就是她想的那樣。
賀葵跟老頭道了個謝，便擠進了人群裡。
馮小魚正和她娘坐在地上哭哭啼啼，另一邊是一個婦人抱著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也在哭。
一箇中等身材的捕快正不耐煩地說道：“你們有完沒完？”
衙役威嚇道：“我告訴你們，這事兒已經報到巡檢那兒了，說不準縣丞大人也要過問！”
“說，是不是你們在裡面下了什麼毒！”
賀葵掃視了一圈，發現徐泗也在，頓時心一動。
賀葵先是擠到徐泗身邊，對他耳語幾句。
徐泗面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旋即點了點頭，從人群中出去了。
馮小魚哭著哭著一抬頭就看到了賀葵，頓時激動地站了起來。
指著賀葵拼命喊道：“是她教我做的蚊香！是她！”
“絕對是她有問題！”
圍觀眾人的目光“唰”地一下聚集到了賀葵身上。
立刻有人認出了賀葵，便奇怪道：“我家買過這位姑娘的蚊香啊，用著挺好用的，我家也沒人出事啊。”
“是啊，”另一個也說道：“我家買了二十多盤，都用完了，我還想著這姑娘明年還賣不賣，我一定提前買了備上呢。”
“我也是！”
眾人七嘴八舌道。
賀葵走上前，先是對捕快行了個禮：“大人好。”
“我是東柳村賀家人，地上那位也是我們村的。”
捕快恍然大悟：“你就是剛剛她說的……賀葵？”
“是的。”
賀葵點了點頭。
捕快疑惑了，他聽馮小魚剛剛說了半天賀葵如何狠毒之類的話。
難不成說的就是這……嬌小的姑娘？
賀葵繼續說道：“我沒有教她做蚊香，是她夜裡偷摸溜到我家偷看學會的。”
“第一次她沒看全，沒有加雄黃，所以做出來的蚊香不能驅蚊。”
“第二次……”
賀葵又把在河邊的事情重複了一遍：“後來大家去山上，發現艾草早被馮家採光了。”
“這事兒我們村裡人都知道，不信您隨便去問。”
捕快更奇怪了：“那怎麼她學到了真正的法子還出事了呢？”
賀葵轉頭看向馮小魚，臉色漠然：“我問你，你加了多少雄黃？”
馮小魚恨恨地盯著賀葵：“關你什麼事？”
捕快怒了：“快說！”
馮小魚立馬瑟縮了一下：“我，我家有X雄黃，我怕加少了不驅蚊，都加進去了，做了XX盤蚊香。”
賀葵無語了，這分量都是她用的二十倍了，不出事才怪！
“這是雄黃加太多了，”賀葵看了看那個男孩，沉聲道：“雄黃是有毒的，平日裡按照一定的比例做成蚊香用是沒事的。”
“灑些雄黃粉在家裡也可以驅蟲。”
“若是誤食或者吸入太多，或者塗抹面板，都有可能會中毒。”
正說著，徐泗帶著明方醫館的劉大夫匆匆趕來了。
劉大夫滿頭大汗地擠了進來，看到昏迷不醒的小男孩便立刻診了診脈。
“這是……好像是中毒了？”
劉大夫連忙問道：“可是誤食了什麼？”
賀葵立刻回答：“是吸入了雄黃中毒的。”
抱著他的婦人只會哭哭啼啼，嘴上一直喃喃：“救救我的孩子……”
劉大夫立刻吩咐旁邊一個小夥子去抓藥：“……，快些！”
圍觀所有人才恍然大悟，事情竟然是這樣的！
大夫繼續道：“別圍著了，孩子需要呼吸新鮮空氣。”
徐泗一聽，立刻揮揮手讓大家都離開，別湊熱鬧了。
至於其他在家頭暈嘔吐的人，家人在現場的聽到後，也連忙去明方醫館抓藥了。
大家瞬間一鬨而散。
見無人了，馮小魚連滾帶爬地爬向捕快，哀求道：“大人您也看到了，不是我的錯啊！”
“我不知道具體的配比，我不是故意要害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