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薇點了點她腦門子:“就你嘴巧,好了,我這便去跟祖母問問,若是她老人家同意了最好,不同意那咱們就跟大哥一道去看大軍進城吧。想是正好得了你這個丫頭湊熱鬧的心。”
“小姐……”香桃不依地搖著她手臂。
慕容薇平日倒是很喜歡香桃這個活潑的性子,綠兒處事穩重,很多事情交給她辦很放心,可香桃為人更是機靈,也不會亂說話,因此有些事便交給她辦了。
慕容薇笑著換了身藕荷色立領妝花夾襖,秋香色挑線裙子,外披了個灰鼠裡銀紅面的披風,就去了老夫人那裡請安。
老夫人正在房裡跟大嫂明霞說話,見到慕容薇來了便高興地招手:“三丫頭,過來過來。”
這些日子慕容府裡風平浪靜,慕容薇的日子也突然變得非常平靜,就連慕容蘭那兒都沒再找茬。
只是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讓慕容薇仍舊不敢放鬆。
誰知道眼鏡蛇什麼時候突然跑出來咬人一口。
“你這丫頭這些日子都忙什麼呢?”
慕容薇笑著在老夫人下首坐了:“如今祖母有了好孫媳,哪還記得孫女兒呀?”說著便委屈地撅嘴,眨巴著眼睛望著老夫人,一副幽怨模樣。
老夫人忍不住拍著腿笑了起來,“你這個丫頭,倒學會耍嘴皮子了。”
雲霞笑著說:“三妹可是祖母的開心果,我可不敢跟三妹爭寵。”
幾人自然都是在開玩笑,打趣了一番逗老夫人開心罷了。
慕容薇見著氣氛不錯,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
“去皇覺寺祈福?”老夫人可沒那麼好糊弄,點了點她額頭道:“你是想出去玩吧?”
慕容薇只好眨眨眼:“什麼都逃不過老祖宗的法眼。我就是那孫猴子逃不出五指山呀。”
老夫人被她逗得笑了半晌,想了想道:“你這丫頭也是奇怪,人家都喜歡看熱鬧,偏你要躲清靜。不過那皇覺寺,倒沒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寺規森嚴,清靜是清靜得很。”
“其實孫女也是主要想給祖父祖母還有父母親大人祈福,想著平日裡出去人多,這會子滿京城的都去看熱鬧了,我出去正是不受打擾。”
老夫人看了看她,想起著未出嫁的女兒也就這兩年鬆快的時候,倒是她說得對,那時候出門確實是十分清靜。
“只是這要出去,還得帶上丫鬟侍衛才可。”
“要不我也陪三妹一道去祈福罷,我也想為長輩們盡些孝心呢。”雲霞說道。
慕容薇當然知道她這是客氣話,去祈福什麼時候都可以,可是大軍班師卻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看到的。
何況,若是她去了,那大哥去不去,其他人去不去?
還不如她自己個去省事。
“哎呀,那大哥回頭可該是怪我了,把他的美嬌娘搶走了,這可如何是好?”
雲霞臉上一紅,想起自己弟弟那個心思,不由嘆息。
母親傳了信來,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安郡王責罵了蕭安然一頓,還讓他閉門思過去了。
她現在跟慕容薇相處了一段時間,倒真的覺得她是個不錯的人。
聰明,知進退不說,而且心思靈透,做事也穩重。
以她這個年紀而言,是極難得了。
怪不得自己弟弟那個眼高手低的,會看上她。
“好了,你們既要去看大軍回城,那便去罷。這丫頭性子喜好清靜,總不能讓你們也陪她一道去廟裡。”老夫人發話了,一切自然就定下了。
等回頭大夫人知道此事,跟慕容蘭說道:“不是說她肯定自己要嫁入皇親國戚家裡麼?看她這麼大費周章的非要自己去皇覺寺,不知道是不是跟什麼人有私會。”
慕容蘭頓時眼中一亮,忽然像抓到了慕容薇的把柄似的:“對,那娘就讓她去,讓人派人好好跟著,看她是不是真做出私相授受的事情來。最好當面抓住了,看她還有什麼臉!”
這不,到了那日大軍要班師回朝,慕容薇一早便帶著綠兒香桃,並回事處的派的跟車的丫鬟婆子,已經護衛,一行人直出了慕容家,去皇覺寺。
雖然是時候較早,可整個京城已經淨水鋪路,熱鬧非凡了。
大軍要到快午時才會趕在吉時入城,因此慕容薇也沒被擠著,很快就去了京城東郊的皇覺寺。
京都建的時候便是三面環山一面環水,居中而建,坐北朝南,按星象風水佈置兒臣的龍興之地。為了補齊這風水,在京城的東南面低窪處建有太液池,北方建有佳湖三島,東郊的紫薇山風景秀麗,自然也是騷人墨客常聚之地。
如今出門卻是天氣寒冷,只是今日難得是個好天氣,陽光明媚,慕容薇披著灰鼠裡湖藍刻絲的披風,抱著手爐坐在馬車裡,倒也頗為自在。
此時早已百花凋零,枯草悽迷,呈現一派霜後枯黃的景象,直到了紫薇山,深山的紅葉正紅。
紫薇山顧名思義,山上最多的自然是紫薇花了,只是夏秋季節盛放的紫薇花,此刻早已凋零,卻是見不到花紅滿堂的美景了。
“小姐,還真像你說的,今個滿京城附近的人都忙著去看大軍回朝的勝景了,還真是沒什麼人來紫薇山呢。”香桃笑嘻嘻地說:“還是小姐聰明。”
慕容薇看了看窗外:“我這算是獨闢蹊徑了吧。”說話間忽然看了眼綠兒。
綠兒點了點頭,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小姐,我方才仔細瞧了,那個跟車的小丫鬟怪不得是有些眼熟,原來是夫人院子裡的張媽媽的孫女兒,年紀還小,因而還未得差事。”
慕容薇蹙眉,香桃眨了眨眼,“小姐,咱們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慕容薇知道此事定然有大夫人的影子,若不是綠兒發現了異常之處,慕容薇還真的不知道,大夫人居然派了人跟蹤自己。
她到底想做什麼勞什子的事?
自己不過是去廟裡上個香罷了,能做些什麼,至於這麼興師動眾的麼?
慕容薇總覺得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
本來想去玩玩,散散心,沒成想倒還被人跟蹤,任誰的心情也不會好。
她本來還算不錯的心情一下子蒙上了陰霾。
只是想了會兒慕容薇便搖搖頭笑了起來。
“小姐可是想到什麼?”
“不用擔心,且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慕容薇似乎想明白了為何大夫人對自己這麼關注了。
想是自己這樣無緣無故地非要來皇覺寺上香,惹得她有所懷疑罷了。
自己既是曾經讓她產生她想嫁皇親國戚的意思,大夫人又怎麼會不懷疑呢?
只是現如今,她找不到自己的把柄罷了。
就算她能發現周安這個事兒,但是周安是回事處的人,前院的事情大夫人還管不著。
想必周安打死也不敢承認自己幫人給小姐私下裡通傳物品。
只是自己送鳥兒,怎麼說也尋不出任何錯處,大夫人就算想找麻煩也是不可能的。
想明白了她自然也不會再擔心什麼。
她又不是真的去跟男人私會,管她派什麼人跟蹤,又能如何?
今日的皇覺寺還真的是頗為冷清,知客僧前來迎接,慕容薇去了大雄寶殿磕頭拜佛,祈求家人平安,祈求周姨娘平安。
自從發生了穿越的事情之後,說實話慕容薇對這些神啊佛啊的,也是不像過去那樣,總有些似信非信的。這麼神奇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有時候不得不讓她懷疑這神鬼之事。
反正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知客僧將慕容薇帶著去了女客休息的禪房,其實慕容薇說出來散心,這都十月底了,哪有什麼好景色可欣賞的,不過是想出來走走罷了。
“小姐,聽說這家的齋飯是極好的,要不您也在這用了齋飯吧。”香桃又建議道:“今天天氣不錯,外面也暖和。”
“既然說出來玩,肯定要出去走走的。”慕容薇品了這皇覺寺的茶點,那茶水倒不是普通的茶葉所制,居然是大麥茶,點心是簡單的豌豆黃,綠豆糕,可也不知道是如何做的,吃著香軟可口,還真有些特別之處。
“你說他們點心好,還真是不錯。”慕容薇吃了些點心,也懶洋洋出了禪房,在幾個丫鬟的引路下,悠閒自在地在這皇覺寺裡閒逛起來。
冬日的陽光暖暖地灑落在身上,讓她有種想昏昏欲睡的錯覺。
偷得浮生半日閒。
她心情頗為舒爽地走在皇覺寺的梅林之間,這會子梅子都落了,梅樹也落葉了,要等到十二月的時候才會開花。
幽靜的林間小道只是用石磚鋪成的,年代久遠,青苔隱隱生出,遠望著青山蒼茫,古剎鐘聲迴盪,倒是讓人心都靜了。
香桃撇撇嘴,看了眼那後面眼珠亂轉的小丫鬟,心中冷笑,雖說這會子跟車的婆子沒有跟在慕容薇身邊,這小丫鬟和另外一個丫頭倒是一道隨從。
四個丫鬟陪著,自然也不會有什麼事。
慕容薇自然知道那丫鬟想看的是什麼,只是她今日來真的不是跟人幽會的,也不怕被人發現什麼事情。
出了梅林,眼前一座大殿悠然矗立,慕容薇離得近了,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小姐,我瞧著是廟裡給人供奉長明燈的地方。”
慕容薇沉默起來,她想起去世的外公和媽媽,內心一陣難受。
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親人們都以為她已經死了,可誰又會想到她會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呢。
有時候她真的很懷疑這世界上究竟有沒有輪迴。
慕容薇嘆了口氣,拾階而上,見兩個僧侶停在大殿之前,看到慕容薇要進來,雙手合十告罪道:“女施主,此處卻不方便進入。”
慕容薇既見他們不讓進,自然也不會真的非得強行進去,忽而裡面卻是走出個白鬚的老和尚,衣著樸素,笑著說:“女施主,方才殿內在打掃,如今卻是可進了。只是不知道施主是想給親人點長明燈,還是為何?”
慕容薇斂眸,“我是想給兩人點長明燈,不知貴寺是否方便?”
既然讓人家廟裡點長明燈,自然不能不給燈油香火錢。
香桃不知道她要給誰點長明燈,按說慕容府上她長輩親人並無人出事,這卻是為何?
老和尚頷首,“自然方便。”
慕容薇便讓人付了整年的香油錢,進了這長生殿。
殿裡空蕩無人,只有一盞盞長明燈影影灼灼。
“我想親手點上,不知可否?”
“可以。”
老和尚讓人拿了兩盞燈來,慕容薇親手點燃了燈,看著他們被擺放在那一盞盞長明燈中,忽然眼角有些溼潤。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她忽然說。
那個小丫鬟頓時眼前一亮,自然不肯如此離開,可瞧著這大殿裡並無什麼人,不由也是百般納悶。
綠兒有些擔心地看著慕容薇。
慕容薇卻望著那兩盞長明燈,心中懷念前世的親人。
她想點這長明燈,讓他們永遠都長明下去。
自己已經不能在他們身邊盡孝了,但若是她能好好地在這個世界活下去了,或許他們知道了心理也會安慰吧。
大殿裡只剩下了她一人。
慕容薇低喃著:“外公,爸爸,媽媽,小妹,我多希望自己還在你們身邊……”她眼中含淚,“可是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她心中有些難受,在這個世界上,她總覺得自己是一個孤魂野鬼,是一個人。
“希望佛祖真的能保佑你們在天之靈。希望爸爸和小妹健康長壽……”她說著說著眼淚便止不住撲簌簌落了下來。
就算她再聰明,再能幹,畢竟也不過是個女子,在這個世界上,她沒有什麼可依靠的,只能靠自己。
勾心鬥角的慕容家,沒有家的溫暖,而周姨娘,再怎麼好也不是她的親生母親。
她的記憶裡,所愛的那個會給她唱兒歌的溫暖女子。
她低頭磕了三個頭。
再抬頭時忽然視線裡出現了一雙織錦蟠龍黑靴,讓她吃了一驚。
她剛想看清這到底是誰,便看到那個人蹲下了身子,一雙明亮而熟悉的鳳眼滿含溫柔和憐惜地望著她,熟悉的面容讓她一時間差點沒叫出來。
洛王?!
他怎麼會在這裡?
慕容薇吃驚地瞪著他,一時間忘了自己現在還滿臉淚痕。
洛王一身雲黑色素面道袍,修長的手指拿出了一方雪白的絲帕,輕嘆一聲,“沒想到今個我倒在此碰到一個同樣的傷心人。”
慕容薇這時才反應過來,想起自己滿面淚痕,在這裡的樣子全被他瞧見了,頓時有種莫名的驚慌和惱怒,躲開他的帕子,自己拿出手帕拭淚:“王爺怎麼會在此地?”
她心裡怎麼會不惱,她明明進來時沒見這殿裡有人,那個僧人是怎麼回事,為何居然不說一聲?
本來今日大夫人派人來,是為了想抓她跟人私相授受的證據,這倒好,她居然就能在這裡碰到洛王!
這件事簡直是不可思議。
洛王見她拒絕了自己的絲帕,也不著惱,自然地收回帕子,“你來之前我就在這裡了。”
慕容薇放下帕子,黑眸微眯:“是嗎,那可是真的巧啊。”
這傢伙剛剛到底有沒有聽到什麼不該聽的?
既然在這裡為何躲著,是想看她會說什麼?
慕容薇一愣。
忌日?
她這才想起,聽說洛王的生母舒妃去世多年,那時候五皇子還只有四五歲,洛王也才十歲左右。皇上將洛王和五皇子交給無子的惠妃撫養。
今日居然是他母妃的忌日……
她瞧著他一身素服,望向那些長明燈的目光悠遠而帶著感傷和懷念,整個人的氣息彷彿都有些悲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說。
“對不起,小女子不知今日是娘娘的忌日。”
她認真地說著,想來惠妃畢竟不是他的生母,而舒妃去世時他早就懂事了,對母親的感情自然很深。
洛王淡淡道:“你又沒錯,何必跟我道歉呢?方才我在裡面,看到你出現,便讓那和尚放你進來。沒想到……”
他看向慕容薇,那白皙的小臉上,一雙眼睛似還有些紅腫。
他真的很詫異,她說出來的那些話。
那時候她的悲傷很深,絕非假裝,可是她到底是為誰點的長明燈,還提起親人?
他可不記得她家有誰去世了。
慕容薇斂眸,心裡有些緊張,她最擔心他問及此事,可是又不能不回答:“王爺,我可否不說今日之事的緣由?”
洛王並沒有勉強她說:“你若不想說,本王自不會勉強你。誰心裡沒點秘密呢?”
慕容薇感激道:“那就謝謝殿下您了。沒想到還真是巧,能在這裡遇到殿下。”
洛王淡淡道:“我以為你會去看大軍回朝。”
她嘴角帶著絲自嘲:“人多,我嫌擠。”
洛王低笑起來,本來有些低沉的情緒因她這句話倒是好上不少。
“你總是能找著理。”
慕容薇起身,點了香,插在香爐之中:“願娘娘在天之靈安歇。”
洛王靜靜地凝視著她。
有時候他還真的覺得巧,他真沒想到會在這裡再度碰到慕容薇。
想起之前的偶遇,還真是讓他覺得自己跟這個小丫頭十分有緣。
甚至連今日都能遇到。
他當然明白這個小女子是不可能打探得出自己去哪。
慕容薇沒有問他為何今日沒去接風的事情。
本來,即便皇帝去親自迎接靖王,他這個皇子也該陪同在身邊的。
可是,洛王卻是沒去。
恐怕母親的忌日有很大關係,當然也有別的原因。
皇帝三宮六院,又怎麼會記得一個死去妃子的忌日。
在軍國大事面前,就算今天是皇帝的生辰,他也不會耽擱的。
只是,對於洛王而言這特殊的日子,對別人而言,卻不過是看熱鬧的時候。
他大概也是沒什麼心情吧。
“方才小女子一直沒瞧見殿下藏於何處,還道此地無人。”她看了看門口:“我的丫鬟還在外面等著……”
洛王自然知道她心有顧慮,畢竟如此這般跟他在密室會面,被人知道了著實不是什麼好事。
他只是擺擺手:“你且自去吧。我還要為母妃誦經。”
慕容薇暗道一聲慚愧,相比之下,自己能做的只能是為去世的親人點盞長明燈而已。
“殿下誠孝,娘娘在天上定也會欣慰的,如今娘娘是在天上享福,殿下不必為此憂傷過甚。畢竟,只要您和五皇子過得好,娘娘也就放心了。”
洛王頷首,“既如此,你的鸚鵡也該訓好了吧?”
慕容薇無語地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哪是那般容易的呢,那鸚鵡很是調皮呢。小女子可要花很久時間調教的。”
讓你當我是免費苦力,豈能讓你覺得使喚我容易?
洛王瞥了她一眼,眼底帶著笑意:“五弟可催我數次了,父皇也問起過……”
慕容薇心中哼了一聲,面上帶笑:“雖難些,想必等我回去,也該差不多了。只是小女是閨閣女子,總是不方便老是給殿下送物件的。”
洛王正要說話,外面傳來香桃的聲音:“你這是做什麼,小姐不是說了不讓人叨擾的麼?”
慕容薇蹙眉,果然聽到那小丫頭的聲音:“姐姐,我也是怕小姐在裡面待這麼久,被煙燻了不舒服……”
慕容薇哼了一聲,“殿下,還麻煩您了。”
洛王眸光閃動,似明白了什麼,也未多說,便自己走到那巨大的佛像之後,一眨眼沒了人影。
慕容薇詫異地看著,心想不是那佛像裡面是空心的吧?
否則怎麼藏人呢?
“小姐若是想不舒服自然會說話,你一邊好好等著吧。”香桃對她頗為警惕,見這丫頭離得遠,卻頻頻想探看殿內情形,如今更是想闖進去了。
雖然不知道小姐在裡面做什麼,可是香桃也知道既然小姐說想靜靜,那就絕不喜歡被人給吵鬧一番。
慕容薇開啟門,正看到那個小丫鬟想要跟香桃說些什麼,忽然看到慕容薇出現,也是嚇了一跳。
慕容薇冷冷掃了她一眼:“你是哪裡調教的,怎麼如此不懂規矩?回府自去領罰!”
說罷,目光帶著些冷意,越過那小丫鬟離開了長生殿。
那小丫鬟嚇了一跳,當即跪倒在地請罪,目光卻在整個大殿裡轉悠了一拳,總算是把把殿內看了遍,卻也未曾發現什麼男人。
難道她想錯了,剛剛真的只是小姐在點長明燈?
小丫鬟摸不著頭腦,連忙嚮慕容薇求饒:“奴婢錯了,奴婢只是關心小姐的安危,絕無冒犯之意,還請小姐大人有大量,莫要跟奴婢一般見識……”
慕容薇表情冷淡:“香桃,你看著辦吧。”
她根本也懶得跟這小丫頭多說什麼。
再怎麼說罰她,回去後大夫人能把她怎麼著?
不過是讓她吃個教訓罷了。
她回眸望了眼大殿,這會子那個老和尚又出現了,守在了殿門口。
香桃拉著那小丫鬟,和綠兒一起沿著階梯而下。
綠兒擔憂地看著慕容薇,見她眼睛略有些紅,知道她方才定是哭過了。
只是她怎麼想也不明白,慕容薇祖父母,父母俱在,到底哭個什麼勁兒。
究竟是為誰點長明燈的。
慕容薇也默不作聲,沿著小路走在山林之間,兩旁高大的梧桐樹,落葉紛紛,火紅的落葉鋪滿山道,腳踩上去卡擦作響。
這皇覺寺本就是建在半山依山而建的,寺廟裡很多的建築景色都是按照原有山林的一切佈置的。
再往前走幾步,恰是小溪潺潺流過,叮咚作響,溪水漸漸往下,注入放生池中。高處居高臨下,恰有個亭子,正課欣賞景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