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廣王殿應該很氣派,原先的柱子雖只剩下小半部分,殘破不堪似得,但顏色依舊鮮豔明亮,花紋依稀可見往日威風。
唉,堂堂閻王殿落得如此下場,真不知當年發生了什麼。
我還在感慨著,旁邊柏彥一聲令下:“該扔的扔,該修的修,實在不行就建成現代小樓。”
好嘛,地府大改革。
興許是這邊動靜太大,好多鬼都圍聚過來,其中一隻指著珍珠鳥破口大罵:“你分明就是地府員工,為什麼之前不帶令牌不穿陰差服!”
我與珍珠鳥順著聲音望去,就看到叉腰飛的老高一男鬼:“要是你有令牌有服裝,我至於到現在都沒投胎麼!”
珍珠鳥脖子一縮,把白袍抓的更緊了。
謝逸在我前面,扭頭看看男鬼又看看珍珠鳥,從口袋裡拿出塊石頭走過來,將石頭遞給珍珠鳥。
“冒失鬼總這樣,應冒冒失失丟了性命,要怪別人,死後眼睛不好使了,亂找生靈附身,弄不好依舊要怪別人。”謝逸安慰著:“拿這個扔他,記得扔的時候說一句自己過錯,誤加於人。因果不會亂定的,放心。”
珍珠鳥感激地接過去,我好奇,看著她做完。
石頭被扔過去,本該掉在地上卻結結實實砸在冒失鬼身上,石頭光芒閃過,奇異的符文包裹住冒失鬼。
隨珍珠鳥說完後,符文纏緊,冒失鬼慘叫出聲,身上也蕩起白煙,硬是把鬼氣削下來一大塊。
周圍湊熱鬧的鬼眼睛放光,撲上前爭奪鬼氣。
他們在吃冒失鬼掉下來的鬼氣,猶如在吃什麼饕餮盛宴。
我胃裡翻滾片刻,轉身才忍住了沒吐出來。
這團鬼氣像是被切下來的生肉,冒失鬼看著只是身形淡薄了些,並無大恙,但是這彷彿吞吃生肉的樣子也是真的噁心又嚇人。
我問謝逸這符文什麼情況,他回:“哦,符文啊,小狐狸定製,避免鬼物騷擾的,我之前被冒失鬼上過身。”
看他笑眯眯的模樣,我恍然:多災多難啊,居然能長這麼大,了不起。
好像哪裡偏了?
拉倒,反正沒啥大問題!
柏彥走過來拉妖,把我跟謝逸都拉到工地上,並吩咐我們一起往外搬殘缺磚瓦,也就是往陽間搬。
光看著沒察覺到,一上手我才發現,所謂的磚瓦柱牆全是紙糊的。
仔細想來,這是陰間地府。
瞬間瞭然有沒有?
陽間燒紙人、紙錢下來給鬼魂們用,既然是鬼魂,除了陽間燒下來的東西還有什麼可以用?
沒了。
所以我們從學校搬來的東西貌似不能用啊。
我邊搬東西邊往柏彥那邊瞅,就見他跟狐狸倆在運過來的東西上畫著啥。
孔雀不能下來,人家也不想進陰界,於是就待在學校做接應。
等我跟謝逸抱著紙紮‘閻王殿’回校時正好打鈴,鬼魂亂飄往教學樓衝。
一瞬間我恍惚以為還在地府,孔雀一巴掌給我拍醒了。
腦瓜子嗡嗡的。
按謝逸的話來說,就是第一次從陰界回學校就容易中招,被迷住了。
要沒人干預估計會丟魂。
這麼短時間內差點變傻子,過於驚喜了哈!
我不要這個驚喜!
當時我都冒起了冷汗,小心臟撲通撲通亂跳,連紙紮也險些抱不住掉地上。
(小鳥淚流成河.JPG)
害怕完了還是得繼續搬紙紮建築啊,我去旁邊飲水機接水,壓驚。
順帶看孔雀如何處理紙紮。
只見他以妖氣為引,將紙紮全團在一起然後放到旁邊不管了。
等等,他不管了?
可能我表情太誇張沒控制住,孔雀微笑解釋:“後面估計還有吧?紙紮要燒掉,產生的煙霧會很大,雖說對生人沒有影響,但學校裡的鬼物就得遭殃了,所以我們要帶到別處去燒。還得用陰火燒,有些生人陽氣弱會看見,那也不好,去人煙罕至之處才最好。”
好嘛!把他話匣子給開啟了!
吵的耳朵跟著嗡嗡作響。
屬實有些絕望。
我朝謝逸投去求助的眼神,被他拉著回到地府。
簡直是救命之恩!
......
紙紮很快就搬完了,孔雀帶著倆會員去郊外燒紙。
我們則留下幫忙給材料上畫符文。
這也算看清楚柏彥他們在忙活啥了。
工人,還是叫工鬼,反正就是搞建築的鬼們先前還碰不到,畫上符文後立刻就能拿起動工。
謝逸順便帶我去看第一棟試驗品——狗窩。
在十八地獄旁邊,嗯...寫的名是茄籽。
聽謝逸講述,蕃仔養了只狗在地府陪他解悶,正好當時要試驗如何在陰間建造新地府,就先做了狗窩。
連續錯了七八次,他們才找到正確方法。
如今,就是正式開工了,立志打造出現代風地府。
我問是不是還要連網線啊?
然後謝逸眼睛一亮,直說對啊!怎麼沒想到這一茬!
感情是忙著基建給忙忘了。
瞧完小狗窩,順帶去學校吃晚飯,我們就該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柏彥回陰界給材料圍了個陣法護起來後,我們就分開坐車回家。
我跟柏彥一輛車,期間他一直在跟一個人打電話,我偶爾會聽到他冒出‘校長’、‘別亂出主意’、‘會累死妖的’等等字眼。
可以肯定是校長打來的電話。
但是後面的詞眼我不太想弄清楚。
( p_q)
直覺告訴我,柏彥但凡鬆口,我們這兩天就別想好過。
所以我忐忑看著這隻貓,直把他看的炸毛。
那爪子使勁兒往我頭上揉,給我頭髮揉得亂七八糟。
司機都瞅後視鏡瞅好幾次了。
“你們兩個還挺要好啊!是同學還是好兄弟啊?”司機師傅樂呵呵開了口。
人家都問了也不能不回,我就說是同班同學,還是宿舍兄弟。
接著我就跟司機師傅聊開了,將柏彥獨自丟在一邊。
最後到小巷附近,司機師傅大手一揮:“就給十塊吧!你這小孩我喜歡!給你抹個零頭!”
何樂而不為?
當然是愉快接受啦!
剛跟司機揮手說拜拜,我肩膀被拍了下。
回頭。
老大張臉嚇死鳥。
柏彥帶著審視的眼神上下掃視:“之前幹什麼呢?知不知道盯著別人不放沒禮貌?”
我兩眼懵逼,與他大眼瞪小眼,相顧無言。
“我...忘記要問啥了...”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如此說道。